一夜無活。
次日。
太陽升起，輝光灑下。
在白茫茫的雪原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坐在帳篷里，陳宇吃完罐頭，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拉開拉鏈走出。
「啪啪。」
用力拍了拍手掌，陳宇一邊伸懶腰，一邊大聲道：「都醒了，天亮了。」
「嘩啦……」
很快，馬麗和馬妍結伴走出。
從兩人的精氣神來看，應該是醒很久了。
接著，BB也從中間的帳篷鑽了出來，揮手：「人類大人們，早上好。」
「早上好呀。」馬麗湊過來，撫**B的小臉蛋：「你為什麼總叫我們人類大人？」
「姐姐好。」BB連忙改口。
「我總覺得……這個孩子和正常孩子不一樣。」馬麗皺眉深思。
「比如呢？」一旁的馬妍問。
「比如她腦袋上，為什麼會戴個劍柄？」
「是啊……」馬妍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表情嚴肅：「很奇怪耶。」
「那不是劍柄。」
陳宇伸手，「嗆」的一聲拔出BB頭頂的利劍：「是一把劍。」
「噢噢！」馬妍恍然，打了個指響：「這就不奇怪了。」
馬麗：「……這特麼更奇怪了好嘛？！」
「怎麼會？」馬妍費解：「劍柄下面是劍身，很正常啊。單單只有一個劍柄，那才奇怪呢。」
「你的關注點到底在哪裡啊？」
「你們不要吵。」陳宇插回長劍，皺眉：「大早上的，能不能安靜點？」
「啊……」馬麗要暈了：「你把劍插回去了……」
「車隊什麼時候走？」馬妍對陳宇詢問：「咱們還要吃早飯嗎？」
馬麗：「啊……你竟然把劍插回去了……」
「現在就走。」陳宇從包里拿出一盒罐頭，扔了過去：「早飯就吃這個。吃完了把帳篷都收起來。BB。」
「我在。」BB上前一步。
馬麗：「你不疼嗎？腦袋裡插把劍，不會死嗎？」
「我姐醒沒醒？」
「沒。」BB搖頭，看向中間的帳篷：「姐姐睡得可沉了。」
「我收帳篷，你去把她叫醒，這都幾點了。」
「好。」
馬麗：「沒人聽到我說話嗎？喂？」
背上背包，陳宇手腳麻利的將帳篷放倒，摺疊。然後將馬麗和馬妍的帳篷也整理好。
只剩下中間的帳篷還沒動靜。
「大人。」BB鑽出一個腦袋：「姐姐沒醒。」
「沒醒？」陳宇皺眉：「她穿外衣了嗎。」
「穿了。」
「我看看。」
說著，陳宇邁進帳篷，就見陳思雯正大頭朝下，一動不動。
陳宇沉默：「……」
BB乖巧：「……」
陳宇：「她這個姿勢……我怎麼覺得她死了。」
BB搖頭：「不會，有呼吸的。」
彎腰，陳宇輕輕推了推陳思雯的肩膀：「姐？嘿？醒醒？」
「……」
「姐？」
「……」
「姐？！！」
「……」
陳宇：「……你真丑。」
「啪！」
陳思雯猛地起身，一巴掌就打在陳宇腦門上：「你才丑。」
陳宇：「……」
「啊。現在幾點了？」坐起身，陳思雯打了個哈欠，環視左右：「天亮了？」
「你剛才怎麼了？」
「什麼？」陳思雯一時沒反應過來。
「剛才我們叫你，你都不醒。」
「深睡眠了吧。你還別說，第一次在野外睡，睡得真舒服。連夢都沒做。」
「嘿嘿。」一旁，受到誇獎的BB，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大…大人喜歡就好。」
「嗯？」陳思雯扭頭，看向BB：「你說啥？」
「沒…沒什麼。姐姐您以後每晚都會睡舒服的。」
「哈哈。」陳思雯開心，撫**B的腦袋：「真會說話。」
「既然醒了，就吃飯吧。」陳宇遞出罐頭：「出去吃，我把帳篷收一下。」
「又是豬肉罐頭？」
「我這還有人肉的。」
「……林俊傑同款嗎？」
「郭冬臨同款。」
……
上午，七點整。
中通快遞車隊準時出發。
由於沿途的異獸，都被前面的「勢力」清除了，車隊可以將速度提的很快。
坐在為首越野車的後排，陳宇望向窗外：「那邊，就是京城了吧。」
「對。」
副駕駛位上，絡腮鬍摸著狗頭，也望向右側：「從那個岔路拐進去，就是京城的方向了。以往這裡都是重兵把守的。」
「現在兵沒了。」
「廢話。京城都沒了。」薅下一把狗頭上的毛，扔出窗外，絡腮鬍饒有興致道：「昨天晚上竟然安全。看了果然是你的問題。」
「放屁，明明是你的問題。」陳宇反駁：「離你遠點，就萬事平安了。」
「別說沒用的。今晚上你還去別地方睡，越遠越好。」
「你以為我樂意跟你睡？」
「我現在就跟狗睡……」
「吱吱——」
正在兩人拌嘴之時，司機忽然猛地踩下剎車！
絡腮鬍沒系安全帶，一腦袋就將擋風玻璃撞碎了。
「咚！」
「咚咚咚……」
接著，後面跟隨的車輛剎車不及，紛紛追尾。
「艹！」
絡腮鬍捂著額頭，瞪向司機，勃然大怒：「你搞毛？！」
「老…老大……」司機咽了口唾沫，緊張的指向前方。
絡腮鬍立刻扭頭，看向司機手指的位置。
就見幾十米外，一隻碩大的獸爪，憑空浮現。
筆直而鋒利的指甲，劇烈撕扯，將扭曲的空間撐得越來越大。
「異獸？」絡腮鬍眯起雙眼，放下手中的哈士奇。
「這屬於『初生』的異獸吧？」陳宇觀察片刻，問道。
「對。你們坐在車上，不要動。我下去看看。」
「吱嘎——砰。」
拉開、關閉車門。
絡腮鬍下車，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走到空間裂縫前。
「吼……」
隱隱的，他能從空間裂縫的角落，聽到裡面傳出的獸吼。
「咚！」
6級勁氣爆發，吹散他周圍的積雪，露出腳下布滿裂縫的瀝青路面。
「啪！」
雙手合十，絡腮鬍眼中寒芒閃爍。
「武法——大地之握！」
「轟隆隆……」
話音落下，道路兩側的泥土中，徒然衝出兩道類似蟒蛇形狀的地刺。
「嘎嘎嘎……」
地刺旋轉、環繞、扭曲，在半空轉了幾圈後，將異獸探出的爪子牢牢纏緊。
「喝！」
絡腮鬍一聲咆哮，合十的手掌狠狠一拽！
「撕拉……」
一隻體型超過二十米的熊狀異獸，頓時從空間裂縫裡被拖拽了出來。
「吼！」
異獸吊在纏繞的地刺中，奮力嘶吼、掙扎。
企圖掙脫武法的束縛。
但絡腮鬍自然不會給它機會。
「啪！」
絡腮鬍再次雙手合十。
道路左側，又一根地刺沖天而起！
「噗嗤！」
鋒利的尖端，在異獸臀部的鑽入，頭頂突出。成噸的血液傾瀉而下。
異獸，登時斃命。
後退十米，防止血污粘在身上，絡腮鬍隨手一甩……
「轟隆！」
百噸重的獸屍立即被地刺甩飛，重重砸在幾百米外。
陳宇：「……牛逼。」
如今，陳宇對陣異獸的經驗已經很豐富了。
一眼就看出那是只4級巔峰的異獸。
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解決。
雖然，他也能殺掉四、五級的，但只是靠著滿BUFF和BB長劍的威力。和絡腮鬍這種「實打實」的戰力，是完全不同的。
「吱嘎……」
推開車門，陳宇邁過地面的一灘血跡，也走到空間裂縫前，向裡面觀察。
「小子，別靠的太近。」絡腮鬍伸手攔住陳宇。
「為什麼？」
「這東西，你可以理解為遊戲中的怪物刷新點。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鑽出一隻。」
「異獸……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對。」絡腮鬍點頭，掏出兩根煙，遞給陳宇一根：「異獸不會繁殖交配，都是從這種空間裂縫裡來的。」
陳宇接過香煙，掏出火機為彼此點燃，深吸一口：「這東西什麼時候會消失？」
「一時半會消失不了。我們只能繞過去。瑪德……頭疼。」
「很少遇到這種情況吧？」
「很少？」絡腮鬍撇嘴：「老子走南闖北幾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裡面……」陳宇小心翼翼的探頭：「有什麼？」
「不知道。」絡腮鬍彈了彈煙灰：「全世界很多科研團隊都想搞明白，什麼無人機、有線無線攝像頭、連8級武者都進入過。」
「沒結果？」
「什麼結果也沒有。根據武法的感應，那個8級武者剛進去幾秒就死了。」
「……」陳宇牙疼。
「自此，也沒有誰想研究這玩意了。」吸干最後一縷煙，絡腮鬍彈飛煙頭，向後招手：「全體，散開，繞著走。」
「嘀嘀——」
眾司機同時按下車笛。
隨後，開始按照順序，有序前進。
空間裂縫，處於道路偏右的位置。
車隊只能靠左行駛。
好在馬路夠寬，不多時，所有車輛都順利的通過了。
「還看呢？走了。」
拍拍陳宇肩膀，絡腮鬍快步離去。
陳宇則站在原地停頓了半分鐘，雙眼直勾勾盯著那道空間裂縫。
「異獸……」
「到底是如何誕生的。」
……
車隊，重新啟程。
有了「刷怪點」突然出現的經驗，不需要絡腮鬍指揮，每輛車的速度都降低了不少。
而事實證明，這是非常正確的。
因為在接下來的路途中，直到下午，車隊又遇到了兩次「空間裂縫」事件。
總共鑽出3隻異獸！
見此情況，絡腮鬍當機立斷，立刻命令車隊原地紮營，停止趕路。
「不走了？」陳宇問。
「不走了。」絡腮鬍抬頭，看了眼天色：「天沒黑，視線肯定也受阻。空間裂縫是透明的，很容易撞上。等明天上午再趕路。」
「抵達冰城的時間會延遲吧。」
「不會。昨天我們跑的很快。」
說著，絡腮鬍從越野車的後備箱中拿出一個箱子，遞給陳宇：「拿著。」
「這啥？」陳宇疑惑的接過：「臥槽，有一點沉啊。」
「軍火。你們出去睡的時候，帶上防身。」
陳宇：「……」
絡腮鬍表情嚴肅：「一天之內，遇上三次異獸通道。這不可能是巧合。以往這種東西，都是獸潮之前才會大量出現的。」
「附近要有獸潮了？」陳宇一驚。
「不。」絡腮鬍搖頭：「獸潮前出現的異獸通道，會有成百上千隻的異獸往出鑽，特別密集。咱們遇到的裂縫，鑽出一兩隻就沒了。應該不是獸潮。」
「這樣嗎。」陳宇若有所思。
「嗯。總之這個世界，是越來越不正常了。以往我還認為，人類雖然一定會滅絕，但不會滅絕在我這一代上。現在看來……」
嘆了口氣，絡腮鬍後話沒說，轉頭走遠了。
「哐啷。」
陳宇晃了晃箱子，也情緒複雜，默默離去。
十分鐘後。
一行五人遠離了車隊，在一處密林邊停下。
「今天車隊紮營好早啊。」馬麗抬起手腕，露出她的勞力士手錶。
「是啊。那個隊長被嚇破膽了。」馬妍也抬手，露出她的四塊勞力士。
「切。炫富。」
陳思雯一邊展開帳篷，一邊小聲嘟囔：「有錢了不起嗎……」
「喏。」聞言，馬妍走過來，摘下一塊，遞給陳思雯：「給你了。」
陳思雯：「……媽。」
馬妍：「別，太大。」
陳思雯：「弟妹。你看我弟咋樣？告訴你個秘密，他一夜能擼……」
「嗆！」
陳宇面無表情，拔出了BB頭頂上的長劍。
陳思雯：「……反正……你懂。」
「我懂我懂。」馬妍舔了舔嘴唇，又摘下兩塊，摘給陳思雯：「都給你。不喜歡我家裡還有。」
「喜歡！當然喜歡。我其實對勞力士沒什麼興趣，主要是弟妹你送的，姐姐就喜歡。」
陳宇：「你特麼可要點臉吧。」
「宇哥，最後這塊給你了。」馬妍摘下最後一塊勞力士：「最貴的。」
陳宇：「……戶口本帶了嗎？」
……
夜，月如鉤。
北方的冬季，乾燥而寒冷。
一陣陣夾雜著雪花的狂風吹過，天地之間，就只剩下樹枝搖擺的噪聲。
「撕拉！」
忽然，陳宇所在的帳篷被拉開了。
馬麗探進來一個腦袋：「宇哥？」
睡袋內的陳宇，抬頭，面無表情：「又幹啥？」
「我…我大姨媽走了。」
「哦。」陳宇點點頭：「節哀。」
馬麗：「……」
「請把帳篷拉上，不要讓陌生的空氣進來，謝謝。」
「撕拉。」
拉鏈拉上，馬麗溜了。
但不一會，陳宇剛剛躺下，馬妍又鑽了進來。
「宇哥？」
陳宇：「……」
馬妍：「我一個人睡覺，冷。」
陳宇：「哦，那你尿被窩裡就熱乎了。」
馬妍：「……」
「撕拉。」
拉上拉鏈，馬妍也敗退了。
同時間。
旁邊的帳篷內。
BB緩緩收回了拳頭。
她看著昏死過去的陳思雯，一臉滿足：「為人類大人服務，這是榮光機器人應該做的……」
「嘔……」
「……」
「嘔吼……」
可也就在這時，隱隱約約，一陣低沉的奇怪聲響傳來。
精力時刻集中的BB立即扭頭，看向西方。
她的目光，穿透了帳布、穿透了陳宇的衣物、身體、穿透了叢林、穿透了漫天雪塵，看清了那一片模糊的、正在朝著這裡湧來的黑影。
「那是……」
BB心底警報瞬間拉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