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大地搖晃,狂風呼嘯。

濃密的木化粉,匯聚為一堵紅色的長城,擋在陳宇面前。

接著,幾團紅色龍捲風,從四面八方向陳宇絞殺而來!

陳宇精神凜冽,果斷抽身後撤,避開攻擊範圍。

「咚!!」

龍捲風相互撞擊,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可隨即,相互碰撞的龍捲風並未消失,反而匯聚成直通天地的大風暴,掀起滾滾煙塵,沖向陳宇。

「這是武法?」

「還是哪個異境里的生物攻擊我?」

千鈞一髮之際,陳宇來不及細想,立刻發動「信仰之躍」,加速逃離風暴的傷害圈。

而風暴,卻緊追不捨。

陳宇再逃。

風暴再追。

見此,陳宇一股邪火湧上心頭,一咬牙,身形驟轉,竟繞了個半圈,一頭扎進風暴內!

【受到傷害:氣血+433】

【受到傷害:氣血+526】

【氣血+509;+485……】

「就這?」

陳宇冷笑。

「撕……」

「撕拉……」

陳宇臉色微變。

風暴中,在勁風、砂礫、枝葉的撕扯下,他的衣物紛紛破碎,「叒」一次變成了裸裝。

這讓他格外憤怒。

「WDNMD。」

罵著髒話,陳宇迎風向前,不顧風暴帶來的細微傷害,徑直來到「紅色木化粉」組成的長城,掏出匕首就開始挖。

「噗!」

「噗嗤!」

匕首每一次的揚起、落下,都能捅出一道更深的洞洞。

漸漸的,似乎意識到風暴無法帶給陳宇傷害。

通天的龍捲,慢慢熄滅。

空中開始掉落各種碎石與斷枝,很快將陳宇的半個身子都埋住了。

但陳宇仍舊不理會,只顧著埋頭「鑿牆。」

「噗!」

「噗噗……」

沒多久。

木化粉組成的厚厚牆壁,就被他鑽出了一個大洞。

「砰!」

勁氣爆發,彎膝蓄力。

陳宇收起匕首,猛地加速衝鋒!

「咚!」

乾脆利落的通過縫隙,撞進了「紅色長城」內。

站定,回頭。

就見「失去作用」殘缺的城牆,已然漸漸倒塌。

「呼……」

一陣劇烈的東風襲來,小山般的化木粉被吹遠。

只在地下留下一行文字。

(你是誰?)

「哦?」

陳宇眉頭微挑,蹲下身,仔細觀察由紅色粉末拼湊的文字。

「你……又是誰?」他問。

「……」

地面的文字,無動於衷。

隱約有了些想法,陳宇伸出手指,在地上寫道:「你又是誰。」

「呼……」

風聲又起。

地面的文字再次變化。

(我,就是世界。)

「只有視覺,沒有聽覺嗎……」

陳宇思索片刻,繼續寫道:「你說的世界,是什麼意思?」

(你是誰。)

「我問你所說的世界,是什麼意思?」

(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

陳宇:「……」

【受到心理傷害:精神+2】

「特麼還挺倔。」

嘟囔著,陳宇寫字:「我是你爹。」

(……)

(草。)

陳宇:「???」

看著眼前的文字,陳宇驚了。

對方竟然還會罵人。

「嗯……」

沉吟著,陳宇擦掉所有文字,認真書寫:「你好,我是人類。你說你是世界,到底什麼意思?」

(你是人類嗎……)

「對。」

(為什麼最近總有越來越多的人類?我都殺不過來了。)

見到此話,陳宇雙眼微眯:「你在殺人類?」

(是的。)

「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人類該殺。)

「為什麼該殺?」

(惡劣的生物,沒有存活的理由。)

「為什麼惡劣?」

(……草,有完沒完?)

「……」陳宇默然。

片刻,他站起身,持槍撒尿。

「嘩啦啦……」

一縷縷尿液,泡在由木化粉組成的文字上。

(草)

(草)

(該死的人類)

(不得好死)

「嘩啦……」

(滿肚子廢水的生物)

(這麼久還沒尿完)

「嘩啦……」

(……)

足足兩分鐘。

陳宇小號完畢。

換了一處乾淨的位置,接著寫道:「在嗎?」

「在?」

「在不在?」

見地面再也沒變化新的文字,陳宇聳聳肩,蹲下身,準備大號。

(在!)

(我在!)

(不要排泄!)

(噁心的人類不要排泄!)

「在嗎?」

(在在在。)

「還是那個問題,為什麼討厭人類。」

(因為人類,是我的死敵。)

「死敵……」

陳宇看著浮現的文字,捏起下巴:「你說你是世界,又說人類是死敵……」

(對。)

「你是至今殺了多少人。」

(幾十億有了。)

「你說的『殺』,就是把他們變成木頭吧?」

(對。本來已經殺乾淨了,不知怎麼,最近有開始有了。)

看到這,陳宇心底差不多有了一些推測。

很顯然。

這個長嶺異境,和青城、唐市的異境一般無二,也是滅亡了所有人類,後形成了「異境。」

青城異境,是因為外星文明入侵。

唐市異境,是因為怨靈降世。

而陳宇目前所處的長嶺異境,是因為「世界」的屠殺,將所有人類變成了木頭。

由此,陳宇可以百分百斷定了,所謂「異境」,就是各個人類毀滅後的世界。

也許……

在不知多少年後的現實世界,當人類被獸潮徹底吞沒,也會成為眾多「異境」之一……

思索至此,陳宇靜默半晌,豎起一根中指,在地面上寫道:「那些被你木化後的人類,哪去了?」

(你是想把它們復原嗎?別做夢了。幾千年都過去了,它們早風化了。)

「你和人類的矛盾,到底在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的本體是什麼?」

(更不能告訴你了。)

「呸。」

一口口水,吐在文字上。陳宇也懶得和對方浪費時間了,起身,徑直走向「螢光樹」組成的密林。

當他進入到「綠樹」保護範圍內,蟲鳴鳥叫,幽幽傳來。

其他世界尋常可見的生機,在這裡,竟格外脆耳。

「吱吱……」

踩著軟綿的泥土,陳宇走到最前方的「螢光樹」旁,伸手撫摸樹皮。

熟悉的涼意,幽幽傳來。

「這些樹,足夠了。」

自語著,陳宇耍起匕首,一刀划過。

「唰!」

破損的表皮內,流出一縷綠色的汁液。

他連忙拿起水袋,小心翼翼的把汁液收集,同時防止濺起的水珠滴在身上。

(你在做什麼?)

身後,化木粉飛揚,在空中組成五個紅色的大字。

陳宇旁光掃了一眼,就裝作沒看見。

「唰!」

又是一刀,切開第二棵「螢光樹」,他開始雙手工作。

(你是在收集人類的體液嗎?)

「人類的……體液?」

陳宇一愣,手一抖,水袋差點掉在地上。

穩住身形,他立馬伸腳,在地面畫了一個問號:「?」

(?)

「??」

(???)

陳宇:「……」

收起腳,陳宇謹慎的放下兩個水袋,蹲下身寫道:「你說的人類,什麼意思?人類不是被你滅絕了嗎?」

(是被我殺乾淨了,但還有一些殘留。)

「你是說……它?」陳宇指向螢光樹。

(是它們。)

「這些明明是植物。」

(人類殺光後,它們就出現了。所以它們一定和你們人類有關係。)

「嘩啦……」

就在這時,整片螢光樹林無風自動。

飄落數以千計的綠葉。

葉子,四下紛飛,以一種無比詭異的方式,平鋪開來。將陳宇面前的泥土全部覆蓋。

接著,在他驚愕的目光中。

密密麻麻的螞蟻爬上樹葉,慢慢匯聚成一個小箭頭。

箭頭瞄準了1點鐘方向。

「意思是……」陳宇遲疑,指著1點鐘方向:「那裡?」

箭頭,毫無波動。

「讓我去那裡?」

螞蟻群這才如同波浪般的流動起來。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陳宇撿起兩個水袋,封好,放入背包。

隨即邁步,朝著1點鐘方向走去。

「嘩啦……」

螢光樹林再次舞動。

植物,不會說話。

但陳宇能夠清晰感受到整片螢光樹林的「歡快」與「激動。」

「有點好玩了。」

咂咂舌,他催動勁氣,化作一道流光,奔向前方。

(你要去哪?)

(你幹什麼?)

(停下來!)

奔跑之中,周圍不斷浮現由木化粉組成的文字。

但陳宇統統不予理會。

「轟隆——」

見陳宇「冥頑不靈」,對方又一次操控幾團風暴,圍殺而來。

「武技——信仰之躍!」

「咚——」

本就處於巔峰狀態的速度,繼續提升,幾個閃爍,就將龍捲風甩在了後面。

「世界」自然也不甘示弱。

不斷搞出各種花樣,企圖阻止陳宇的前進。

但萬變不離其宗。

對方所能操控的,也只有遊蕩在天地間的木化粉而已。

(人類,停下。)

(否則我真不客氣了。)

(你要敢靠過來,我一定把你變成木頭。)

「哦……」

陳宇挑眉。

通過這句話,他差不多明白了。

螢光樹林讓他去的地方,可能就是這個「世界」的本體!

「吱——」

身形頓止,陳宇彎腰,在地面寫道:「不想讓我去?」

(不要過來,你太奇怪了。)

「好,我可以不過去。但你應該知道,人類最美好的品質就是好奇。如果你滿足了我的好奇心,我就不過去。」

(你好奇什麼。)

嘴角隱晦的上揚,陳宇書寫:「你,和人類的一些事情。比如我一開始的問題,你和人類的矛盾,是什麼。」

(……)

木化粉,無動於衷。

「宕機了?」

(我不想告訴你。因為你就是人類。你和人類是一夥的。)

「啪啪。」

拍了拍雙手的塵土,陳宇聳肩:「那就沒辦法了。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是你不珍惜。」

「砰!」

說罷,陳宇爆發全速,雙腿交錯間,只能看到絲絲殘影。

(停下!)

(住腿!)

【世界詛咒】的效果,讓他擁有無限的體能。

於是,在這無休無止的加速下,短短半個小時,他就來到了目的地——一片同樣茂密的螢光樹林。

「嘩啦——」

進入樹林的那刻,半空再次飄下綠葉。

數以萬計的螞蟻堆集,形成另一個箭頭,直指3點鐘方向。

「妥了。比缺德地圖靠譜。」

陳宇比了個OK的手勢,順著箭頭,義無反顧的前進。

(停下!)

(我告訴你。)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嘖嘖。」

撇嘴,陳宇嘟囔:「晚了。」

……

同時間。

千里外。

「真理基金會」的會長楊探,還在走著。

越走越生氣。

越生氣越走。

「瑪德。」

「那該死的廁所到底在哪?」

……

異境入口的不遠處。

公平會的會長,也站在原地罵罵咧咧。

「楊探你個狗東西!」

「老子連長嶺城都不守了,就為了和你搞件大事情,你他媽放我鴿子!」

……

異境外。

吉爾躺在一棵樹的樹杈上,懶洋洋望著時空門,時不時打個哈欠。

「撲撲……」

這時,一隻白鴿從天而降,落在吉爾面前。

吉爾微愣,旋即抓起鴿子,從它的右腿上抽出一張紙條。

「牛逼嘿。」

「野外沒有網絡了,還能弄出這招。」

嘴中稱奇,他展開紙條,就見上面簡單寫了一行字。

「陳宇歸否?」

翻了翻反正面,確認只有這四個字,吉爾摸遍全身,也沒找到筆,便咬破手指,在紙條上歪歪斜斜的寫道……

「應該死了。」

寫完,吉爾吸吮著手指,將紙條摺疊,塞進鴿子腿里,一推:「走你。」

白鴿失衡摔落,連忙撲騰翅膀,穩住身形,轉著圈飛走。

順便在吉爾頭上拉了一泡屎。

吉爾冷笑,摘掉牛仔帽:「傻了吧?爺有帽子。」

……

十分鐘後。

飛鴿回到八荒易手中。

他扯下紙條,臉色就是一黑。

只見整張紙條,已完全被血液浸濕。

別說看不出吉爾寫了啥。

連原本他寫的四個字,都被染糊了……

「……」

沉默許久,八荒易低頭,四下巡視。

「怎麼了?」一旁,站在城牆邊觀戰的老婦扭頭問:「你在找什麼?」

「屎。」

……

與此同時。

戰火正酣的長嶺市內。

馬麗、馬妍、陳思雯三人,同樣緊張的忙碌著。

準備各種陳宇所需要的物資……

人生。

就是如此。

無論出於什麼階級、什麼立場、什麼身份、什麼用意……

每個人,都沒有一刻是清閒的。

都在朝著眼前的目標行動。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月亮落下又上升。

太陽升起又落下。

陳宇不吃、不喝、不睡、不停,不知跑了多久,終於來到了最終地面。

即,這個異境的「盡頭……」

慢慢,停下腳步。

陳宇擦乾臉上的汗水,注視著前方。

「你的本體……」

「有點牛逼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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