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麼多。」

看著甄聰鳴手中的一摞「功法」,陳宇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幸福」來的太猛,他有些把握不住了……

「不多。」甄聰鳴欣慰:「自從上次一別,我大徹大悟了。天下武法何其浩瀚?可又有幾本能做到『警醒』世人呢?」

「……」站在原地,陳宇感動到嘴唇顫抖:「英雄。教授,您真是人類的英雄。」

「英雄不敢當。」甄聰鳴長嘆:「但我確實彌補了我國武者等級不能下降的空缺。」

「從2跌1,到8跌7,這一套您都研究齊了。也就意味著……」

「沒錯。」甄聰鳴正色:「只要修煉這套功法,能把一個8級武者,直接跌成1級!」

「牛逼!!!」

激動的吼了一嗓子,陳宇轉頭環視三女:「看到沒有?什麼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種人才,國家使之斃於寒野,多麼悲哀?人民應該跪謝他!」

陳思雯沉默良久:「我覺得人民應該槍斃他……」

八荒姚:「……嗯。」

甄聰鳴臉上笑容漸漸消失。

「屁!不會說話就閉嘴。」

陳思雯:「對,不應該是槍斃……炮絕更好。」

八荒姚:「……嗯。」

「滾滾滾。」

陳宇煩躁的將兩人推出房屋,回身握住甄聰鳴的手,感嘆:「人民的教育水平,還是不夠啊。」

「我明白。」甄聰鳴閉目:「天才,總是孤獨的。」

「您不孤獨,您還有我。」

「是啊。這也是我堅持下來的理由。」

說罷,甄聰鳴表情嚴肅,將六本「神技」交到陳宇手中:「陳宇,接書!」

聞言,陳宇精神一凜,把雙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恭敬接過。

六書入手。

重如千金!

「這就是人類的傳承與媒介……」

陳宇哽咽:「這就是文明的傳媒啊!」

「是啊。」屋外的陳思雯感嘆:「這套書傳下去,文明就沒了。」

陳宇:「……」

甄聰鳴:「……」

八荒姚:「……嗯。」

「砰!」

陳宇暴怒,直接把門關死。

屋外。

陳思雯與八荒姚後退兩步,面面相覷:「只有精神病,才會研究這種東西吧?」

八荒姚:「……嗯。」

「那就很奇怪了。」陳思雯抱胸沉思:「陳宇大老遠從青城跑過來,就為了那幾本破玩意?」

八荒姚抱胸骨沉思:「……嗯。」

「你能不能別總『嗯』?」

「嗯。」

陳思雯:「嗯嗯嗯!」

「嗯?」

「嗯嗯嗯……」

八荒姚:「……」

……

屋內。

陳宇拉開背包,將這六本神書,珍而重之的放入包里。

隨與甄聰鳴相對落座,繼續交談。

「說來遺憾。」甄聰鳴為彼此斟茶,搖頭:「由於我境界太低,不明白8級武者突破9級的原理,所以未能製成9跌8的功法。」

「教授,您也不必太為難自己。您為人類做的,已經夠多了。」

「能者多勞嘛。來,乾杯。」

「教授……水是開的。」

「哦,那就干五分之一杯。」

「干!」

「當~」

兩杯碰撞,撒了五分之四。

剩下的五分之一,一飲而盡。

兩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教授。」

放下茶杯,陳宇左右掃了眼破敗的房屋,開口問:「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沒有?」

「接下來的打算……」甄聰鳴眉頭微皺,順著陳宇的目光,也掃了眼房屋,搖頭:「沒有。我被清大除名後,科研界都認識我。已經很難再任職某座高校了。」

「那您來我這吧。」陳宇嚴肅道。

他得到晉升的功法,之所以還按捺興奮不去「晉級」,就為了把眼前這位「國之重器」——甄聰鳴帶上。

有了甄聰鳴的幫助,媽媽就再也不用擔心他「武技」不足了……

「教授。」

念頭至此,陳宇緊握甄聰鳴雙手,語氣誠懇:「魯迅先生曾經說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您是天才不假,但沒有充足的資金和研究資源,只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與天賦而已。」

「……我明白。」甄聰鳴又為兩人倒滿茶,欲言又止。

「教授,您想說什麼,直接說。」

「小宇,你對我的重視,我了解。可從你和你姐的穿著、情況來看,你們似乎也不是很富裕。研究功法,這是很燒錢的。」

「您不用擔心這個。教授,錢,從來不是問題。我這邊有資方。」

「資方?」

「對。」陳宇點頭:「她也跟我們來了。」

「那人呢?」

「被拐走了,可能過幾天才會出現。」

甄聰鳴:「……」

「不用在意她。反正資金這方面,您大可不必放心。隨便研究。」

「小宇,資方不是慈善家。你也知道咱們研究的東西,目前很難盈利。」

「教授。」陳宇一口打斷:「記住我們的身份。我們是杜普、是於廉、是畢卡索、是加藤鷹、是愛因斯坦、是瓦西里·格羅斯曼……唯獨不是資本家。盈利,從來不是目的。為人類奉獻,才是使命。」

甄聰鳴:「好像有什麼奇怪的人混進來了。」

「不要在意細節。」擺擺手,陳宇認真:「教授,請你一定要加入我的戰隊。」

「……小宇,我實話實說。我其實……」

「您要拒絕嗎?」

「我其實……一直在等待這一天!」

聽聞此話,陳宇思維有了一瞬間的出神。

「來。」端起茶杯,甄聰鳴語調鏗鏘有力:「小宇,敬人類!」

「……對。敬人類。」

……

「吱嘎……」

生鏽的房門,被緩緩推開。

段野與殺手一同走入房間,四下打量。

「信息沒有錯誤嗎?」走到茶几前,段野拿起一個用過的一次性紙杯,仔細觀察片刻,看向身後的殺手:「陳宇他們,昨晚就住在這麼破的地方?」

「不會錯的。」殺手掀開兜帽,面無表情:「你覺得這裡破,可這間賓館,已經是藏城裡最頂尖的套房了。」

「搜嘎。」點點頭,段野放下紙杯,推開主臥木門,看到了床上還沒疊起來的被子。

「陳宇昨晚就睡在這裡吧。」

低語著,他把手伸進被窩,挑眉:「看來人剛走不久,被窩還是熱的。」

話落,嚇得被窩裡的人直接鑽了出來,撒腿就跑。

段野:「??」

殺手:「???」

「快…快…快抓住她!」

段野最先反應過來,把腿就追。

身後的殺手也回過神,爆發高達6級的勁氣,後來居上,伸手,乾淨利落的抓住了對方,將其拎在半空中。

「是你?!」段野大驚。

馬麗:「……」

段野:「……」

馬麗:「……嗝。」

「馬麗。」兩人相視沉默許久,段野開口:「你也跟陳宇來了?」

「沒有。」瞄了眼殺氣騰騰的殺手,馬麗果斷否認:「我是被拐賣來的。你們要找陳宇麻煩嗎?我可以領路。」

段野:「……」

「我們同仇敵愾、沆瀣一氣、狼狽為奸、貓鼠同眠、與虎謀皮、黨豺為虐……」

「閉嘴。」

馬麗:「。」

「放下他吧。」段野道。

殺手點頭,鬆開馬麗,站在段野身後。隨即驀地愣住。

『老子不是監視他的嗎?什麼時候成手下了。』

段野不知殺手心中所想。

只是帶緊張的馬麗回到客廳,坐下,問:「馬麗,還認識我嗎。」

「段哥哥,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馬麗楚楚可憐:「你可能不知道,在世界高校賽的時候,有一個人,曾經默默暗戀著你……」

「哦?」段野微愣,撓撓頭:「是陳宇嗎。」

馬麗:「……」

「如果不是他的話,你就不用說了。咱們抓緊時間談正事。」

馬麗:「……談正事吧。」

「好。」身軀微微前傾,段野壓低聲音:「你們來偏僻的雪區,是為了什麼?」

「你想聽讓你滿意的話、還是讓你不滿意的話?」

「我想聽真話。」

「真話……你可能不會滿意。」

「那也聽真話。」段野語氣變冷:「陳宇來這裡,到底為了什麼。」

馬麗:「不知道。」

「馬麗。我不想聽到『不知道』這三個字。」

「哦,那我知道。」馬麗正色:「陳宇來雪區,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旅遊。他似乎有一個超級大的計劃,但沒有露出任何馬腳。目前我還在追查中。」

段野:「……我要聽真話。」

馬麗:「那我不知道。」

「咔嚓。」

段野甩手,變出一柄沙漠之鷹,耍了個槍花,抵在馬麗的太陽穴:「我不想聽到『不知道』。」

「……嗚。」馬麗快哭了。

「既然你冥頑不靈。」段野站起身,眼中殺機四溢,脫下外套,解開褲腰帶,並看向身後的殺手:「你先退下,我要給這個女的一點黃……顏色嘗嘗。」

殺手遲疑:「可是……」

「不旦退下,你還要離我遠點。陳宇隨時可能回來,別干擾我接下來的計劃。」

聞言,殺手想起「首領」的囑咐,糾結稍許,點了點頭:「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歐克」

段野比了個「OK」的手勢。

殺手深深看了段野和馬麗一眼,轉身退去,消失在房屋的轉角。

接下來的時間。

段野一直保持著解褲腰帶的姿勢,開口詢問:「馬麗,現在沒外人。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都告訴我。記住,用手捂著嘴,防止唇語泄露。」

馬麗委屈攤手:「段野,你是了解我的。做漢奸,我最專業。如果我真知道,我立刻就告訴你了。」

「那……陳宇現在去哪了?」

「不知道。」

「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

「不知道。」

「是怎麼走的?都帶著誰?」

「不知道。」

「你大姨媽啥時候來。」

「不知……啊?」

「老子給你提前放點血!」段野咆哮:「你他媽到底知道些什麼?!」

馬麗害怕的縮成一團:「我…我知道金融衍生工具、貨幣銀行學、風險管理、計量經濟、日劇番號、數理金融、投資銀行實務、精算學原理……」

段野:「你嘗過死的滋味嗎。」

「沒有,聽說屎有點苦。」

……

「那個文具店的,還真有點東西啊。」

駕駛著「叮噹作響」的老舊皮卡,陳宇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陷入思索。

一個隱姓埋名的教授,竟然能被對方輕鬆的找出準確地址,這種「神鬼之力」,當真超乎常人想像。

「……有問題。」

「既然那個文具店,知道如此隱秘的事情。那我的秘密……」

思索至此,陳宇瞳孔深處,划過一絲寒光。

「看來,以後要多多關注關注她了。「

「宇哥,你在嘟囔什麼?」後排的八荒姚忍不住好奇,詢問道:「什麼關注?」

「沒什麼,不用在意。」

「唔,宇哥。」

「說。」

「不是要帶著那位老教授嗎?他老人家怎麼沒上車。」

「不著急。」陳宇輕踩剎車,控制速度:「咱們暫時不回青城。雪區這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一切都弄妥,再帶上他。」

「哦。」少女點頭,靠在椅背上不再做聲。

而旁邊的BB,又開口了:「大人。」

「說。」

「你們學的這種功夫,我也能學嗎。」

「不行。你太小了。」

「我684了。」

陳宇一拍腦袋。

猛地意識到BB的真實身份。

這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人形戰鬥機器人。

只因為當初「起源」的小動作,令其變成一個小女孩的模樣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陳宇抬頭,通過車內後視鏡,上下打量BB:「你可以嘗試一下。但我估摸著,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你學不來。」

「能學最好,學不會也沒關係。」坐在座椅上,BB盪起一雙小短腿。

「嗯。」

車內,再次寂靜。

除了輪胎的摩擦外,僅能聽見車尾氣喘吁吁的陳思雯。

約莫十分鐘後。

陳宇踩下剎車,按了按喇叭。

「嘎嘎!」

推車的陳思雯立馬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日。生…生…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推啊……」

「姐,辛苦了。」推開車門,陳宇丟出一塊奶糖:「吃吧。」

「啪。」

雙手接住糖果,陳思雯臉色發黑:「百…百公里一顆糖嗎。」

「走,都跟我進屋。」

拎起裝有全套「功法」的背包,陳宇下車,看向陳思雯,搓手:「今天我開心,親自主廚,犒勞犒勞大家。」

「……」

剛要有所回應的三女,卻突然愣住,目光都直直定向賓館的大門口。

察覺到氣氛瞬間的變化,陳宇心臟一緊,攥緊背包,順著眾人視線望去。

就見污跡斑斑的玻璃門後,一個熟悉的人影,正與他對視。

「……段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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