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然,蟋蟀零星的叫聲忽隱忽現,為街道增添了幾分歡快的色彩。

今天的夏晚秋穿了一身比較正統的蘭花綿睡衣,胳膊脖頸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給任昊開門時,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看樣子,又是沒少喝酒。

「夏老師好。」

夏晚秋指了指沙,讓他坐下,逐而從茶几上拿起二百元錢,交到任昊手中。

任昊一愣:「您這是幹嘛?」

「辦證的錢。」

呃,您也太不了解行情了,二百塊也就辦個計劃生育證。任昊連連擺手,將錢退了回去:「這我可不能要,一來這證我沒花錢,二來本就是我的錯,這點事兒是應該辦的。」

夏晚秋臉色一板,不悅皺眉道:「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不行不行。」

夏晚秋見得沒辦法,輕輕將錢丟在沙上,旋即按下遙控器,默然不語地看起電視。任昊有些怵地偷偷瞅了眼夏晚秋的表情,猶豫著開口道:「您母親今天過來麼?」

夏晚秋側眼看看他,繼而伸長手臂抓起沙夾縫中的手機,用快捷鍵撥去了電話。

「媽。他來了。你過來吧……還能是誰。任昊啊……嗯。他拿身份證了……幹嘛過幾天再說……好吧……嗯……我知道了……嗯……嘖。您有完沒完啊……他今天不住這兒……我掛了!」

任昊咳嗽了一下。裝作沒聽見。

夏晚秋氣哄哄地甩掉手機:「她今天過不來。」手機剛落到沙上彈了兩下。便又是響了起來。

「哪位?」

「夏姐。我蘇芸。」生物老師蘇芸笑嘻嘻道:「我跟悅言在王府井逛街呢。剛才我倆看見件衣服特適合您。短款小衫。黑色地。怎麼樣。我給您買回去試試?」

「我衣服夠。不要了。」

「您又喝酒了吧?」王府井百貨大樓前的蘇芸對著顧悅言吐了下舌頭,「您要是不要,我們倆可就買自己的了,對了,一會兒我倆去您家吧,好久都沒去過了。」

「改天再說吧,今兒有點不方便。」

「咦?您那來客人了?」

夏晚秋的餘光落在了任昊身上,遲疑了一下,答道:「沒,就我一人。」

「哦,我還說跟悅言去您那兒轉轉呢,嗯,那明天再說吧,您早點睡,我掛線了。」

「嗯。」

次日清晨。

今天是星期日,所以夏晚秋準備睡個懶覺。

叮咚……

夏晚秋略有困意地睜開眼睛,下意識撇了下臥室的掛表,已經八點了。

叮咚……

門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夏晚秋邊揉著眼睛邊去起身開門,在貓眼裡望了一下,繼而整了整稍顯凌亂的睡衣,慢慢擰開門把。

「夏姐。」

門外兩人齊齊叫了她一聲,分別是語文老師顧悅言和生物老師蘇芸。

夏晚秋將她倆迎了進來,反手關好房門道:「怎麼這點過來了?」在師大附中里,屬三人關係最好,不過由於夏晚秋家裡很亂,她們不經常來的。

蘇芸把手裡的大包小包往茶几上一堆,繼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如釋重負地靠在沙上:「我倆昨天就想過來的,可您說不方便,嘻嘻,這不,只能早上來嘍。」

顧悅言顯然是被蘇芸硬拉過來的,在跟夏晚秋打了個招呼後,便一個人搬了把椅子,挨著書櫃翻找起適合自己的書籍,慢慢閱讀起來。

夏晚秋去廚房刷了兩個茶杯,倒好茶水,分別遞給兩人:「都買什麼衣服了?」餘光掃見沙邊蜷在一起的小被子,夏晚秋走過去,不動聲色地將棉被抱回了臥室,出來時,就聽蘇芸笑道:「外套,睡衣,內衣,只要能買的,我倆都買了個遍。」

顧悅言插了一句:「別咱倆咱倆的,我可一件都沒買。」

夏晚秋無奈地看看蘇芸,搖了搖腦袋挨著她坐下:「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幹嘛總大手大腳的?」

蘇芸的表情有些許鬱悶,癟癟嘴巴看著夏晚秋:「掙錢不就是為了花麼,我可明白,苦了誰也不能苦了自己。」

夏晚秋兀自搖搖頭,走去冰箱裡拎出一聽啤酒,然而就在這時,蘇芸掛著一副「被你打敗了」的表情苦苦哀求:「夏姐,我的好姐姐,您今天能不能不喝酒了,算我求求您了。」

剛要啟開拉環的夏晚秋停滯了一下:「幹嘛?」

顧悅言也緩緩合上書,「嗯,您每次一喝多,我們倆可該不好過了。」

「是啊是啊。」蘇芸痛苦地拍了拍腦袋:「聲音立刻高了幾度,害得我聽了都怵。」要說蘇芸最怕的,還是夏晚秋喝醉的模樣,感覺她普普通通的一句話,都跟要急眼似的。

見得夏晚秋猶豫著放下啤酒,蘇芸輕輕舒了口氣:「您是不是剛醒啊?」

「嗯,你倆按門鈴的時候,還在睡呢。」夏晚秋打了個哈吃,眯起眼睛向後舒服得靠了靠:「本來打算睡個懶覺,現在可好。」

「嘿嘿,不好意思啦。」

蘇芸四下尋摸了一下,想找副撲克牌給她倆算算命,誰想當目光落到茶几下面時,卻是長大了嘴巴:「夏姐,你怎麼還抽煙啊?」

夏晚秋閉眼奇怪道:「不抽啊,怎麼了?」

「你不抽煙……你不抽煙?」蘇芸嘀嘀咕咕半天,竟是更為驚訝了,驀地,她矮身撿起了地上的兩包香煙,一臉錯愕地跑到顧悅言身旁,急急低聲道:「悅言你看,夏姐說她不抽煙。」

顧悅言凝眉瞧了瞧:「中華,紅河,在哪找的?」

蘇芸指了指茶几:「地上撿的。」

夏晚秋睜眼朝那裡望了一下:「地上?我沒買……」話未說完,夏晚秋臉色一變,蹙了蹙眉頭,沒再言聲。

蘇芸瞧了瞧不語的夏晚秋,看了看手中兩包煙,神色驟然變化,目瞪口呆著捅了下顧悅言:「天!我明白了!夏姐她……夏姐她……竟然有男人了!」

就連泰山壓頂都面不改色的顧悅言,此時都似有些小愕然,瞅瞅夏晚秋:「夏姐,是麼?」

夏晚秋狠狠瞪了一眼蘇芸:「別聽她瞎說!」

「我哪是瞎說呀。」蘇芸揚了揚香煙:「這煙就是鐵證,不然您不抽煙,家裡地下怎麼會有這東西?」

夏晚秋沉吟了一下,目光閃爍道:「可能是我爸落下的。」

「不可能!」蘇芸幾乎跳了起來:「叔叔抽的是旱煙,怎麼會買紙包香煙吶?夏姐,您就趕緊交待吧,嗯,是不是您辦公室那個阮景源,我早就看他對您有意思了。」

夏晚秋眉宇間沉了一沉:「我交代什麼啊,別瞎想了。」

顧悅言正過了身子,一本正經地看著她:「您就跟我倆說說吧,保證不給您傳出去。」

「悅言,你怎麼也跟這兒添亂啊,說了沒有的!」

「哇噻!」蘇芸眼神中儘是興奮的色彩:「夏姐竟然害羞了!天!難道是我眼花了?」

夏晚秋故意板起臉分別瞪了兩人一下,旋即輕輕起身:「我先去洗漱。」

身後,蘇芸與顧悅言悄悄嘀咕起來,顯然是從她的含糊其辭下瞧出了破綻。

走到衛生間門前的夏晚秋清楚地聽到了兩人的議論聲,無奈一嘆,方回頭又解釋了一句:「我要是真談對象了,怎麼可能瞞著你倆呢?」繼而拉開廁所門,扭過頭來走了進去。

廁所里幾乎一片漆黑。

嗒!

夏晚秋輕輕拉下燈繩!

一秒……

兩秒……

三秒……

夏晚秋使勁揉了揉眼睛,隨後,不敢置信地眨巴眨巴眼……

噝!

夏晚秋倒吸了一口冷氣!

蘇芸古怪地看了看站在廁所前一動不動的夏晚秋,旋即,伸著腦袋朝廁所內望了去:「夏姐,您怎麼了?」

夏晚秋徹底驚呆了!

只瞧那犄角旮旯下,一個光著大膀子的小傢伙正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

是任昊!

竟然是任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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