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啟明就跟那祥林嫂似的，絮絮叨叨的訴了半天苦。
無非是想激起許世彥的同情心，想讓許世彥點頭同意，今年秋天或是讓二參場給東方參業公司提供原料。
或者可以分出一部分訂單來，讓二參場幫忙完成。
這麼一來，二參場也能多掙點兒錢。
這意圖太明顯了，許世彥就算再傻，也能聽得出來啊。
「吳場長，我才回來，還沒跟場子裡核對訂單呢。
你總得給我點兒時間，讓我對一對，大概算一下，才能知道原材料有沒有缺口吧？」
「就像你說的，以前咱都是縣屬參場，兄弟單位。
我這邊要是真的原材料缺口大，那我們從誰那裡進原材料都一樣，都得給錢，那肯定是先緊著兄弟單位，對吧？」
春交會三千多萬美刀的訂單，加上之前老客戶訂單還有近兩千萬，光是這些，人參的需求量就不少了。
另外，藥廠那邊要囤很大的量，南方保健品廠更是大量需要人參。
這麼算的話，即便今年參場四萬丈、林業局有三萬丈做貨，估計缺口也不小，確實要從別處購進人參。
原本，歷秉卓他們已經琢磨著從東崗參市或者參戶手裡收購了。
東崗是人參生產大戶，參農多，人參產量也高，就地收購省心省力。
可二參場那頭張一回嘴，咋地也得給吳啟明一點兒面子。
當初許世彥領著黃勝利他們發展參栽子，要多買參籽的時候，從二參場勻了不少。
兩邊多少有點兒交情，一點兒面子不給不好。
反正收誰的都是收，那就收二參場的也無所謂了。
至於說分出訂單，那是不可能的，他們的技術和配方都是保密的，哪能隨便往外分訂單啊？
可是沒想到，許世彥這話一出，電話那頭反倒沉默了。
「許總，你看，這都是兄弟單位，多少也得有幾分情面吧？
你看我這邊也有那麼多工人要養活呢，職工家屬也不少，到秋天那些職工家屬都沒啥事兒了。
要不然，你分點兒什麼訂單給我們吧？正好，讓那些家屬也都掙點兒錢啥的。」
合著嘮叨半天，人家根本就不是想往外賣原材料，這是盯上參業公司的訂單了。
許世彥聞言，呵呵一笑。
「吳場長，那就對不住了，我們參場現在職工多，家屬也多，光是這些家屬還沒地方安排呢。
】
訂單我們自己就能完成，不需要往外分。」
呵呵，真是好大的臉啊，二參場算個啥？也好意思張嘴來分訂單？
這邊能同意收原材料，都算是給他們面子了，這是打算蹬鼻子上臉呢？
不，不會是這麼簡單，這是打著主意要偷學技術。
回頭他們也生產點兒什麼產品，多賣點兒錢呢。
那就不好意思了，他許世彥又不是活菩薩，可沒那麼多慈悲心腸。
想掙錢，各憑本事，有能耐自己研發去，掙多少錢，他都不帶眼紅的。
跑他這來討便宜？沒門兒。
許世彥直接拒絕，吳啟明那邊被噎了一下，話就沒辦法再往下說了。
還能說啥？人家都明確拒絕了，他還能死乞白賴、低三下四的再求？
求也沒用，白讓人看了笑話。得，啥也別說了。
「那既然是這樣，就不打擾許總了，往後許總有啥事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吳啟明隨口扯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許世彥坐在那裡出神。
歷誠容說，三參場，還有縣製藥廠都打過電話，那不用說，目的應該都跟二參場差不多。
看出來了，今年日子不好過，都在打公司這點兒訂單的主意呢。
要是這些人打電話，倒是無所謂，他直接拒絕就行了。
就怕是這些人說動了上頭的誰，到時候找人來說情，這種事兒，還真是備不住。
想到這兒，許世彥再次拿起電話，給管恩學打過去，把剛才的事跟管恩學說了一聲兒。
管恩學一聽，立即向許世彥保證，只要許世彥不點頭，誰說也不好使，訂單絕對不能分出去。
有了管恩學的保證，許世彥這下就放心了。
抬頭一看錶，四點了，他答應爹媽今天下下午要早點兒回去。
既然單位也沒啥太要緊的事兒，他還是趕緊回家吧。
他都答應了管恩學，今年要去參加考試，九月中旬考，現在也得趕緊複習複習啊。
這是管恩學讓去考的，要是考不下來，不光是自己丟人，管恩學也跟著沒臉不是？
就這樣，許世彥跟秘書交代了一下，有要緊的事，可以往家裡打電話。
然後也沒用司機開車，自己開著車到參場小學，把車停一邊兒去，站在大門口等著閨女兒子放學。
四點半，參場小學放學了，孩子們背著書包從學校里出來。
「許海清、許瑾慧。」許世彥瞅見了自家那倆小的，忙朝著他們招招手。
「爸爸，你怎麼有空來接我們了？」倆孩子一看他爸來接，都挺高興。
爸爸平常忙，早晨能送他們上學就挺不錯了，從來也沒來接過他們放學。
倆孩子抱著許世彥的胳膊，笑的格外開心。
「你爺爺不是說，讓我今天早點兒回去包餃子麼？
正好下午也沒啥事兒了，過來接你們，咱們爺仨一起回家。」
許世彥伸手，把兩個孩子肩上的書包摘下來。
一年級的孩子，書包里大概就是數學語文，加上自然、美術幾本書，頂多再有幾個作業本。
跟後世的學生相比，輕快多了。
「走，上車，回家去。」
許世彥一手拎著倆書包，另一手摟著孩子，爺三個一起走到前面，上車回家。
許家這邊那可就熱鬧了，蘇安瑛出門這麼長時間才回來，蘇維忠兩口子還不得過來看看？
再加上蘇安珍、蘇安芳也都住得近，正好領著孩子過來，打聽打聽自家男人在外面啥樣。
南曉明、南曉亮、紀鴻亮幾個，跟許海清他們年紀相彷。
幾個孩子湊到一起，嘰嘰喳喳的格外熱鬧。
「你們幾個，有作業的就趕緊去寫作業，別在這邊鬧騰啊。
等會兒包好了餃子，喊你們吃飯。」
蘇維忠一看外孫子們太能鬧騰了，於是發話，喊著孩子們先去寫作業。
南曉明和許靜怡都讀三年級，許海清和許瑾慧一年級，這幾個都有作業。
南曉亮和紀鴻亮倆人讀育紅班呢，秋天上小學。
雖然學校不留作業，但是回家也得學點兒東西，於是全都去西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