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自己的目的就是記憶碎片,這絕對是對方無法預料到的,而這種信息差,可能就會成為勝負的關鍵手。

齊平囑咐了李秀鍛鍊的注意事項,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這才走到門口。

辛穎的目光帶著擔心,齊平對她微微一笑,示意不用擔心,就跟著陳璐走出了門。

五十一區的天空依然湛藍,猶如陳璐的眸子一般美麗,只是自從知道這天空是虛假的電子天幕,齊平對這湛藍天空沒了任何期待。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慢慢走的有些偏僻,齊平警惕的說道:「這裡沒什麼人,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陳璐回身一笑,好似花開:「怎麼感覺,你有些害怕?」

「我們都是不適者之家出來的孤兒,難度你還不信任我?那次酒吧的事,我很感激你,擔心我的安危,也幫我化解了麻煩。」

齊平靜靜的聽著,似乎是配合陳璐的聲情並茂,表情也慢慢解凍,靠近陳璐,竟然大膽的握住了她的手:「是,我們都是從不適者之家出來,我相信你不會害我,但是你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他雙目睜圓,仿佛有無窮的憤怒一般。

陳璐不著痕跡的哂笑了一下,但很好的控制住了,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如果不是這樣,你也不會神情恍惚,性格都變了。」

齊平毫不在意自己的表現,他的目標也不是讓陳璐相信,而是重複上次獲得記憶碎片的場景,肢體接觸和回憶。

「我沒變,我只是知道人不能無力。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鍛鍊身體,因為我發現最終我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那天的事,我很想聽你好好說,我在錫金警署的一號室經歷了那恐怖的一切後,已經記不太清。」

齊平一邊說著,一邊著重看陳璐的眼睛,但是陳璐眼睛是那樣的湛藍乾淨,看不出任何問題。

陳璐確實開始了回憶,從不適者之家的過往開始回憶:「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那時候就敢和大孩子打架,只因為他欺負我們。你還會陪我去喂鴿子,那是非常罕見的鳥兒,小時候的你告訴我這是奇蹟。

後來,鴿子被院長打死烤著吃了,我哭的可傷心了……」

齊平靜靜的聽著陳璐說話,手緊緊的握著,眼前忽然閃爍出光幕,一顆七彩的碎片浮現【記憶碎片*1:不適者回憶】。

有點傻眼,確實是要從陳璐身上獲得記憶碎片,可明顯不是這個啊。

不行,得把話題引到酒吧的那一天。

「你還記得過去,我其實都有些記憶模糊了。陳璐,你得幫我,那次酒吧的事,你再詳細回憶,告訴我好嗎?我如果不能擺脫嫌疑,會影響一輩子的前途。」

齊平很誠懇,陳璐也很動情,她將當時的情形再次回憶了一邊。

「法令部的石原室長召喚,我不好不去,到了之後,被當地的幾個輕浮流氓糾纏,還好你及時出現。那一刻,我真的好像見到了光,再後來石原室長帶著法令部的前輩們來了。

你也知道,我們學法律的大概去法令部就是最好的歸宿,你和我一起與他們應酬喝酒,你應該都知道的……」

確實,和上次說的大差不差,齊平心中想著。

但他的關鍵不在於讓陳璐複述,而是肢體接觸+回憶。

隨著他的詢問細節,陳璐推脫醉酒忘記,齊平乾脆問醉酒之前的事情,就這樣一問一答過去了十多分鐘,一顆五彩斑斕的碎片浮現在齊平眼前。

意識集中於碎片,浮現出一行字【追憶酒吧的真相】,成了!

齊平沒有急著鬆開陳璐,而陳璐好像也被問的招架不住,眼睛都紅了一圈:

「我們別糾纏這些已經過去的細節了,已經發生了能有什麼用。我也很想幫你,我相信你是無辜的,我們是十幾年的好朋友。為了這個,我這段時間三番五次的去求石原室長,還找了電氣學院的秦慶興幫忙,他父親是法令部的副署長,這樣才讓石原室長鬆口。」

說到這裡,她停下了,湛藍的眼睛似乎蕩漾著淚水,人也嗚咽起來。

如果是原來的齊平,恐怕早就手足無措,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齊平心中想著,表情上也跟著表現出一絲鬆動,其實最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但不能直接轉身就走,總要聽一聽她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而且,現成的羊毛,到底要不要薅?要不要故技重施?

陳璐不曉得齊平的心理活動,她哽咽道:「這個事都怪我,所以我天天后悔,早知道就不去酒吧赴約了。石原室長說了,他可以給你出無罪諒解書。」

「無罪諒解書?他真的肯出?」

齊平也有些震驚了,如果石原室長肯出無罪諒解書,那他就什麼證據都不用找了。

「是的,但是有條件。他讓你簽一份文件,自願放棄任何去法令部工作的機會,並為酒桌上侮辱他,私下下跪道歉。」

齊平鬆開了陳璐的手,乾笑了一聲。

來這個世界已經快一個月,很多事情他也了解了,雖然不是每個杜州大學法律系學子都能去法令部工作,但他這樣的成績,大機率能去。

而法令部也是最有前途的地方,只有進入了集團,才有可能進入核心圈,如果沒有機會,齊平當然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但既然有這個機會,怎能輕易放棄。

而且,私下下跪道歉,絕無可能!

「這就是你所謂的幫助嗎?」

齊平聲音平和,沒有情緒的說道,他目光銳利、冷漠,直視陳璐。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也很難接受。酒桌上發生的事,大概是你喝多了無心之言,他一個室長竟然這麼介意。

但是,五十一區的不公還少嗎?強者壓迫弱者,弱者無力反抗,這不就是規則嗎?

你就算硬去了法令部又能怎樣?你身上背著嫌疑,就永遠不可能提拔重用,甚至連法令部內部的鬥爭你都不可能取勝。

齊平,我真的是為你好。」

陳璐的聲音哽咽,似乎很委屈,那梨花帶雨的樣子,讓外人看了,恐怕分外憐憫,以為齊平怎麼欺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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