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嵐武都南方,長生教總壇外圍,一名隱在大樹中的武者神情突地一驚,猛不丁的睜開眼睛,向著身後看去。

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道凌厲異常的劍罡。

噗!

這名長生教今晚值守的武者,眼睛猛地瞪大,連一聲慘叫聲都沒有發出,那道凌厲的劍罡就從他的印堂刺入,然後一攪。

他引為傲的後天靈體,在這劍罡面前,就像是豆腐一般。

身子一歪,這名長生教的值守武者就要跌下大樹的時候,一個黑影陡地竄過來,扶住了屍體,沒有讓其發出響聲。

咻!

耀眼的赤色符光陡地沖天而起,爆成一團大大的血色光團。

「有敵入侵!」

大樹斜對角兩百米外的一個樹樁內,突地暴出了一聲驚人的吶喊聲,發一聲咕,那名披著偽裝的長生教護教真人,就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著總壇內部衝去,一邊沖,一邊吼。

剛剛乾掉了長生教一個暗樁的黑衣人,稍稍楞了一下,沒想到長生教的守衛如此嚴密,竟然用的是連環暗樁。

他之前已經清理掉了一個明樁,這裡又清理掉了一個暗樁,沒想到還有一個暗樁,竟然被發現了?

也就在這黑衣人發楞的同時,幾百米外,一道光華陡地竄出,趁著這混亂的功夫,向著長生教總壇內部竄去。

「也有人和我一樣?」

這情形。讓黑衣人再次一楞,隨即橫下心來,陡地身化流光。再次向著裡邊竄去,遠處,一溜光華已經沖天而起,向著事發地沖了過來。

葉真與封輕月在喝酒,無獨有偶,今天鬱悶得直欲吐血的長生教朱雀堂堂主段英年也在喝悶酒,陪著他喝悶酒的。乃是八神將之一的潘神將,他們在教內走得頗近。

「來。走一個,老潘!」

「哎,老潘,你說這事。我明天應該怎麼樣告訴教主,場面才能好看些,才能不受或者少受責罰?」

長生教內等級森嚴,不過,私底下,段英年與潘神將之間的稱呼很是隨意。

「老段啊,其實我覺得,你今天晚上回來,就應該去求見教主。要是今晚出了什麼事,那麻煩可就大了去.......」

段英年的神情有些慌張的向外瞅了一眼,「應該不會那麼快吧?其實我也想過今晚就去求見教主。可這不是魔雲果拍砸了嗎?總得想個萬全的能讓教主息怒的法子才好,前一段時間我的手下被葉真連斬九人這事就讓教主極為惱怒了,今天要是再來上這麼一出,我怕是.......」

突地,潘神將做出了一個打住的動作,「聽!外邊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

霎時。兩人功聚雙耳,盡力的傾聽了一下外邊的動靜。

下一剎那。潘神將就站了起來,三步並做兩步,跨出了門外,段英年則是緊隨其後。

然後,潘神將與段英年就看到了一幕永生難忘的場面。

赤色的警訊,往常一年也難得見到一次的長生教赤色警訊,此時就像是流星雨一般,在長生教總壇的上空不停的閃亮。

而且,長生教的赤色警訊是特製的,升空閃亮之後,可以滯留在虛空中長達一刻鐘,給救援人員指示方向。

此時,一道道飛上天空然後滯空的符訊,就像是一盞盞天燈一般,直欲將長生教總壇照亮。

「這........」

一旁,長生教朱雀堂堂主段英年的臉上,一下子就血色盡褪!

「快,快去支援,老段,要是能夠擒下一兩個,你才有出路!」

潘神將大吼一聲,身形就沖天而起,沖向了其中一道滯空的警訊符的方向,幾乎是同時,一道道流光,從長生教總壇內的四面八方升起。

是夜,長生教總壇熱鬧異常,光華不斷.......

........

長生教內掛滿天空的警訊,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葉真與封輕月的酒興。

或者說,兩人壓根沒有注意到,也沒有看到,長生教的總壇離日月神教總壇相隔好幾百米呢,武者目力再強,幾百里外夜空中的一道赤光,也是看不到的。

「來,干,為失而復得的玄光紫青環干!」

砰!

兩個酒碗碰到一起,酒喝了一半,葉真突地醉眼迷離的看了封輕月一眼,「失而復得,怎麼........回事?」

「這.......玄光紫青環,本來就是.......我娘的東西.......」不運轉靈力,喝的又是十八子靈釀,封輕月的舌頭已經有些大了。

「那你娘呢?」

「我娘?」

封輕月晃了晃腦袋,似乎有些發楞,然後目光下意識的盯向了右手腕上的玄光紫青環,「拿到它,就.......就快能見到我.......娘了!」

「來,干!」

拍到了玄光紫青環,封輕月似乎十分興奮,頻頻舉碗,葉真也是來者不拒,似乎來到真靈域之後所有的苦悶,都在這一碗碗的酒之中釋放了出來。

「兄弟,干!」

「廖教習,干!」

「綠蘿,干!」

每端起一碗酒,葉真就向著夜空中的明月遙遙一敬,大口喝乾!

葉真每喝一碗,封輕月也跟葉真一般,向著夜空明月遙遙一敬,然後大口喝乾,卻是快醉了。

不過,強大的神魂與體魄,還是讓武者的酒醉異於一般人,意識還是很強的。

「你兄弟?在哪?」

「廖教習是誰?」

「綠蘿......又是誰?」

葉真每對月遙干一碗。封輕月就醉眼迷離的問一句,不過,這種問題。葉真是不會回答的,而且,此時喝得差不多的葉真,也沒有回答的意思。

自顧自的倒滿了酒,又舉向了天空中的明月,「彩衣,你又在那。你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彩衣是誰?」

封輕月又問了一句,依舊被葉真給無視了。

不過。醉漢也是人,而且因為喝醉,更將人的許多情緒給放大了,見葉真三番五次無視了自己的問題。喝得差不多的封輕月脾氣就上來了。

手中的酒碗狠狠的向著葉真的酒碗撞了過去,酒液飛濺,濺了葉真一臉的酒,「你......你為什麼不回.......回答我,彩......彩衣是誰?」

「彩衣?」

思緒被打斷的葉真,定定的盯著眼前的封輕月,許是思念過度,許是醉酒的緣故,漸漸的。因為醉酒而臉色緋紅的封輕月,看在葉真的眼裡,竟然變成了彩衣的模樣。

「彩衣。你.......你回來了?」

葉真顫抖著伸出雙手,摸向了眼前彩衣的臉頰。

略帶粗糙的雙手,撫摸上了封輕月有臉頰,那種感覺,令醉酒的封輕月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仿佛身體內有電流不停的竄過一般。一種難以鐘頭的顫慄感,陡地傳遍全身。

也令封輕月的酒意立時為之一清。一般人喝到這種情況,可能就真醉了,可是對於武者而言,靈力稍稍一動,雖然不能徹底的消除醉酒狀態,但是強大的神魂卻能讓武者在此時清醒幾分。

稍稍清醒,封輕月就搞清楚了狀態。

發現葉真正用雙手撫摸著她的臉頰,還慢慢的往前摟著,往前湊著,眼看著就要親吻在一塊了。更羞人的是,封輕月自己似乎也是往前湊的。

這一驚,封輕月手一松,手中端著的酒碗就摔落下去。

砰!

玉碎的聲音,就仿佛警鐘聲一般,令醉酒中的兩人再次清醒了幾分,尤其是封輕月。

「葉......葉真,你干......幹什麼?」從來沒有經歷這種事的封輕月,立時慌了。

「我......我干......什麼?」

葉真眼中閃過一絲茫然,然後眼睛一翻,頭一沉,腦袋就重重的砸到了小亭內的幾桌上,砸得酒罈碗碟亂飛,撫在封輕月臉頰上的雙手,也就此無力的垂落。

卻是徹底的醉了!

「醉了?」

看著一動不動的葉真,酒醒了大半的封輕月雖有些疑惑,但是俏臉卻如同火燒一般,燒得她心發燙,燒得她惴惴不安,極力的回憶方才的情形,卻依舊有些虛幻!

唯一記得的,就只是方才那粗粗的手掌帶給她的心跳,羞澀,還有近在眼前快要吻上的那張臉。

不想還好,一回憶,封輕月的不由自主的捂住了發燒發燙的俏臉。

「還好他醉了,要不然,我明天就真的沒法見人了!我今天是怎麼了,竟然喝了這麼多酒?」

封輕月體內靈力一轉,濃濃的酒氣立時從體內飄散出來,眼神立時變得清明無比,只是臉頰依舊有若火燒一般。

「這傢伙喝醉了,怎麼辦?」封輕月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大難題!

.......

這一夜,葉真做了一個美夢,夢到了綠蘿,夢到了彩衣回來,高興異常。所謂小別勝新婚,久別重逢,自然少不了歡好。

於時,在夢中,葉真一會抱著綠蘿,一會抱著彩衣,好不快活,只是,夢中的葉真,有些分不清和他歡好的人,到底是誰?

是綠蘿還是彩衣?

葉真極力的想看清楚到底是哪個。

最後,當葉真用盡力氣終於看清了的時候,卻大吃一驚,他懷中的人兒,竟然不是綠蘿,也不是彩衣,而是封輕月.......

「出大事了,葉真,出大事了!」

也就在此時,一個火急火燎的男音陡地衝進了葉真的耳中,驚醒了葉真,也驚醒了葉真的美夢,葉真夢中玉體橫陳的封輕月,也在此刻化為雲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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