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正耀兩界城的鎮守校尉,其實還是比較輕鬆的。

因為正耀兩界城的規矩,日出啟陣,日落閉陣。

日落之後,周校尉就可以離崗休息了,在正耀兩界城鎮守好些年了,為了排解寂寞,周校尉就在城內置了所宅子,買了兩個年輕漂亮的小妾,晚上有人暖床,也算是逍遙自在。

這天,周校尉照例回到這所外宅,在侍女的伺候下凈面洗手,然後就走向了自己的書房,而丫鬟婆子們已經開始忙碌飯菜了。

頗有些隨意的踏入書房,但踏入書房的剎那,周校尉的脊背,就猛地繃緊,一種被猛虎盯上的感覺,讓周校尉背後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書房的太師椅上,此時正坐著一個人影,不過卻看不真切,臉上,有著一層朦朧的光華閃爍著。

「什麼人?」周校尉緩緩的凝聲說道。

「周校尉,別緊張,我只是想跟你聊聊而已。」低沉的聲音響起。

「聊什麼?跟不請自入的惡客,可沒什麼好聊的。」周校尉的手在緩緩的移動著,一枚警訊符已經出現在他的掌心中。

只要警訊符一出,在這方圓二十里,但駐軍卻高達兩萬八千人的小城內,他不相信他會有多大的危險。

「現在就發現警訊符,可不是一個什麼好主意。」

會在太師椅中的葉真,輕笑了起來,「在發出警訊符之前,周校尉最好先看看這個。」葉真遞上了一枚玉簡。

周校尉警惕的看了一眼葉真,然後拿起了玉簡,僅僅看了一眼,周校尉就臉色大變。

「你是什麼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玉簡中,詳細的將他的三代親族,包括他遠在老家的妻兒子女都羅列了出來。

「這正耀兩界城呢,我們巡天司鞭長莫及,可是你老家的親族呢,就算你背後有人魔戰場督軍府,可也是鞭長莫及吧。」葉真悠悠笑道。

「本將親族,都是奉公守法之人,你巡天司.......」

「栽贓陷害,也是巡天司的拿手好戲啊,就像周校尉的拖字決一般,這種事情,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

「你敢!」

周校尉的眼睛猛地瞪了個滾圓,但隨後就冷靜了下來,「我親族所在的地方,可不是你的轄區。」

周校尉已經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了,除了被他們刁難的北海三等伯爵葉真,還能是誰呢。

「你的親族,確實不在我的轄區,但是,我找同僚幫個小忙,還是沒問題吧,最不濟,讓你的親族,吃點皮肉之苦,還是很容易的。」

看到周校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葉真無奈的一攤手,收回了那塊玉簡,「當然,無論是周校尉還是我,都不會也不想看到那種情況發生吧?」

周校尉的臉,此時黑如鍋底,「可是葉伯爵,你的事,我真的是幫不上忙,更無法通融。」

「我知道,上邊有命令?鎮守使姬管的命令?我只想知道,姬管給你下達的命令是什麼?」葉真問道。

「說了具體命令,你就不找我的麻煩了?」周校尉順勢提起了條件。

「你是聰明人.......」葉真敲擊著桌面說道。

聞言,周校尉的神情就變得有些頹廢起來,「鎮守使大人親自下令,以身份敏感,有待調查的藉口,拖著你不予放行。」

「拖多久?」葉真問道。

沉默了一下,周校尉再次吐出了三個字,「無限期......」

葉真的神情驟地變冷,這開原侯姬管,還真是惡意滿滿。

葉真本以為,可能只是拖他幾個月的時間,沒想到竟然是無限期!

「鎮守府內,防守力量如何?」葉真問道。

這個問題,讓周校尉有些猶豫,但看到葉真又拿起了那份玉簡,就一臉無奈的開口了。

「正耀兩界城這些年來一直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鎮守使符內,修為最高的,是鎮守使大人的兩位護衛,界王境九重巔峰。

鎮守使大人,本身是界王境中期的修為,另外,府外還有一支三百人的親衛。這三百人的親衛,有界王境將領兩人,玄宮境後期將領十人,其它人,皆是玄宮境初中期的親衛。」周校尉回答的很詳細。

「正耀兩界城,沒有道境強者坐鎮?」葉真有些意外。

「有!」

「正耀兩界城內,分別有一座天廟分寺和祖神殿神壇,分寺和神壇之中,各有一位來自天廟和祖神殿的道境強者坐鎮。

不過,這幾位,不接受鎮守使的管轄,做為獨立力量鎮守正耀兩界城,很少出面,只作威懾之用。」周校尉回答的很詳細。

「不錯。」

葉真點了點頭,「我需要一份鎮守使的詳細地圖。」

「你要幹什麼?」周校尉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放心,刺殺鎮守使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幹的!」葉真說道。

看著桌子上那記滿了自家三代親族妻兒的玉簡,周校尉再次咬了咬牙,幾息之後,就遞上了一塊玉簡。

「這是鎮守府的地形圖,還有陣法布置情況。」

「很好。」

指尖一搓,那塊記有周校尉三代親族情報的玉簡,就化成了粉末,葉真揚了揚手中的鎮守府地形圖,「記住,今天,我沒來過,你也沒見過我,更沒有製作過這一份地形圖。」

話音落地的剎那,葉真就憑空消失,只留下周校尉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

有著先天五行神遁,有沒有那份鎮守府地形圖,對葉真而言,都沒有區別,葉真之所以要這份地形圖,只是留一份把柄,讓那個周校尉不敢告密罷了。

.......

這一夜,周校尉是在忐忑不安中渡過的。

周校尉生怕一覺醒來,整個鎮守府內就天翻地覆。甚至傳來鎮守使的死訊。

所以,周校尉這一夜,是一眼都沒眨。

但是,直到天亮,鎮守府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看著依舊如常的鎮守府,周校尉用冷水抹了一把臉,疑惑著去上值了。

不過,周校尉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鎮守府,氣氛無比的詭異。

整個鎮守府內部,如臨大敵。

守府的三百親衛,被要求徹查鎮守府的同時,但卻沒有看到鎮守使大,只有鎮守府的總管於公公,倉惶無比的帶著一位出自王府的界王境九重巔峰的護衛,進入了鎮守使大人的臥房內。

臥房內,正耀兩界城鎮守使開原侯姬管,此時正光溜溜被吊在臥房橫樑上,整個人被一種墨綠色的細細的藤條五花大綁著。

不僅如此,那墨綠色的藤條上有無數尖刺,尖好就深深的刺進鎮守使姬管渾身要穴,封住了姬管的靈力和神魂力量的同時,讓姬管的神情變得無比的驚恐。

當姬管被自己的那名親信護衛放下來的時候,姬管渾身都在發抖。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經歷。

姬管修煉還算勤勉,昨晚正在修煉中,突然間就渾身一痛,就提不起任何靈力,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然後就被人倒吊了起來,直到現在。

打小就錦衣玉食,就算是上陣殺敵,周邊也有無數高手護持的姬管,哪受過這個罪啊。

也幸虧是他的管家於公公謹慎,沒有失聲驚呼,只是叫了親信護衛來救他下來,要不然,這事要是傳出去,他這個鎮守使就沒臉見人了。

喝了幾口熱茶,神情稍安之後,鎮守使姬管立時就以昨夜丟了一件寶貝為名,命親衛在整個鎮守府內大索。

甚至整個正耀兩界城的氣氛,也因此緊張了幾分。

只是,這種事情,註定是沒有結果的。

葉真連洛邑內城都可以來去自如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更別說是一座小小的鎮守府了。

當夜,驚恐了一天的鎮守使姬管,直接命令他的界王境的親信護衛守在了他的門外,並將他臥房外的警衛加強了十倍。

這一夜,開原侯姬管雖然一直在修煉,但是,十成心思,只有一成心思用在修煉下,其它的九成,一直在警戒。

昨夜,開原侯姬管真是嚇壞了。

若是昨夜動手的那個人,真有什麼惡意,他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一想到可能會被殺死,姬管就有種魂不附體的感覺。

所以,今夜,姬管如臨大敵!

所幸的是,這一夜,直到天亮,都再沒有任何意外發生,讓姬管心安不少。

一夜的精神緊繃,讓姬管有些疲憊,就跌坐在那裡,靜靜的調息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之後,起身的姬管剛剛讓侍女給他穿上外衣,就看到侍女的眼神有異。

回頭的剎那,就看到床榻後邊,有著一個字。

一個用幾縷頭髮拼湊起來的『葉』字。

姬管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摸自己的頭髮,臉色就變得死白死白的。

他的頭髮,少了幾縷。

換言之,這個『葉』字,是先從他身上割了頭髮下來,再擺成字的。

而他竟然不知道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一股寒氣,陡地從鎮守使姬管的腦後升起。

這行事之人,若是要取他的姬管的腦袋,豈不是易如反掌?

但是,這背後的刺客,兩次戲弄於他,卻又不殺他,又是為何呢?

還有這個『葉』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當鎮守使姬管想不明白時候,總管於公公忽地疾步過來,用他那走風漏氣的聲音疾報道,「侯爺,北海三等伯爵、西巡狩第二路巡風使葉真,遞了名帖求見。」

第二路巡風使『葉』真的『葉』字入耳的剎那,鎮守使姬管立時就如遭雷擊,臉色變得無比的煞白。

他再後知後覺,也能將這兩個『葉』字聯繫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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