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起洞壑,遙裔匝平疇。

乍似含龍劍,還疑映蜃樓。

拂林隨雨密,度徑帶煙浮。

方謝公超步,終從彥輔游

在應天府鎮撫司中,王璞的屍身旁圍滿了錦衣衛,七嘴八舌,各種揣測。這時,

一虎背熊腰,滿臉橫肉之人闊步來到眾人身後,只見他用力一揮,憤怒地把佩刀往地下插落,大聲道:「都讓開!」

眾錦衣衛紛紛惶恐地道:「是……是王彪大人……」

錦衣衛們好似甚是懼怕他們口中的王彪,快速讓出了道路,「王大人,您來了。」

王彪滿臉殺氣,喝道:「一個死人而已,你們身為錦衣衛見得還少嗎?有什麼可議論的?」

一錦衣衛低聲道:「王大人,我們從未見過臉色如此恐怖的死人,且…還是一名錦衣衛…」

王彪冷笑道:「這分明是中毒而已,我王彪見得多了。」

眾錦衣衛滿臉堆笑,連連點頭,「那是….那是。」

話落,王彪半蹲在地上,審視了一番,輕喝道:「這…傷口在哪?」

「王大人,這屍身沒有任何傷口。對了,…廚房中有一藥爐…裡面有很多黑色的蟲子…這些蟲子….」一錦衣衛微顫著指著藥爐,道。

王彪搶喝道:「你抖什麼?沒用東西!」話落,大步向廚房走去,他拿起藥爐,出神得望著爐中的蟲子,右手食指不斷的在爐中撥動著,「這蟲子…我倒是第一次見,這到底是什麼?」

「我們也從未見過…沒人識得是什麼…」又一錦衣衛,拱手道。

王彪憋了一眼眾人,又低下了頭,「這莫非是….啊!怎麼回事….這蟲子….快!抓住它!」

隨著王彪的音聲越發嘶啞,眾錦衣衛疾步圍上,卻看到爐中的一條黑色的蟲子,已然鑽進了他的手腕里,手腕上頓時現出一片黑色淤血來。而王彪卻依然死死捧著滿是黑蟲的藥爐,不敢移動分毫。

「快啊!還愣著幹什麼!打死它啊!」王彪的叫喝聲已變得惶惶不安起來。

「大人,蟲子已經在你手臂內…我們…我們怎麼打啊?」一錦衣衛,顫聲道。

「那就朝我手臂上打!快啊!…啊!它…它還在往上鑽…快…」王彪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眾錦衣衛手忙腳亂的朝著他的手臂,亂拍了起來。

「哐當」一聲,藥爐在眾人的拍打下,瞬間落地,碎成了數片。只見眾錦衣衛大驚失色的亂跳著,已絲毫顧不得王彪來,「踩死它們,別讓蟲子鑽進身體里!」

散落在地上的蟲子一時被眾人踩得模糊一片,不斷滲出黑色的血來。在場的錦衣衛每每抬腳都會發出「吱吱」聲,又個別的則是「啪嗒,啪嗒」聲響,「這是什麼啊?黏糊糊的…這蟲子的血怎麼是黑色的啊…」

「啊,這….黏糊糊的一片東西…居然…消失了…」一錦衣衛,注視著地上被踩得支離破碎的黑蟲,驚道。

「啊!…啊!…王彪大人…王彪大人死了…」又一錦衣衛悽慘連連的

聞聲處,只見王彪圓瞪口張的倒在了地上,臉色煞白,雙手呈爪狀微張著,雙腿一弓一直,一副窒息掙扎之相。眾錦衣衛雙手不停的打顫,膽顫心驚地節節後退…

已被眼前的情景嚇呆的錦衣衛,根本沒察覺到錦衣衛都指揮使蔣瓛的到來,以至於退至到了他的身上,才緩過神來,「啊!都指揮使大人….小的…小的沒注意到您…」一錦衣衛忙躬下身,面帶惶恐地道。

「何事驚慌?」蔣瓛厲聲道。

「王彪…王彪死了…」一錦衣衛戟指向前,忙道。

「可查明原因?」蔣瓛分別望了下王彪和王璞的屍身,道。

「是…是黑色…的蟲子導致…」又一錦衣衛,道。

「堂堂鎮撫司怎會出現如此之物?」蔣瓛,道。

「是啊,你這鎮撫司怎麼會出現劇毒蠱蟲呢?」素海棠分花拂柳的走到蔣瓛身後,略帶置疑道。

蔣瓛急忙轉身,望了望素海棠,道:「原來是玉面公子啊?不知公子到此何為?」

「我剛剛不是已經開過口了嗎?你這鎮撫司中怎麼有蠱蟲?」素海棠,沒好氣的道。

「蔣瓛也是剛到,對此一無所知啊。不知令堂是否安好?」蔣瓛,脅肩諂笑道。

「這世上也有你不知之事?我母親一切安好,還請都指揮使切勿掛懷!」素海棠,瞟了蔣瓛一眼道。

「今日可真熱鬧啊!蕭左,你身邊的銀髮男子是何人?」蔣瓛望著隨後趕來的我和蕭左,輕喝道。

「能抓到兇手的人。」蕭左,冷然道。

「哈哈,抓兇手….有我們堂堂錦衣衛在,何時輪到他來抓兇手了?」蔣瓛,不屑道。

「那你倒是說說誰是兇手?」我微微一笑,道。

「我….你好大的膽子,一介平民,竟敢如此對我說話?」蔣瓛言不出兇手來,便有些微怒道。

「哈哈,別說是你,就算那朱元璋在我面前,也只得乖乖的給我斟酒。識趣的就快點滾開!」我,怒喝道。

「你…你到底是誰?」蔣瓛識不出我的身份,只是隱隱覺得我的言語甚是狂妄,但又不敢繼續怠慢下去。

「你還不配知道!我叫你滾,難道你是聾子嗎?」我冷冽如霜,冷冷凝視著他,道。

「好,我滾,我滾…」蔣瓛微揚著下巴,語氣輕佻道。

就在這時,一錦衣衛疾步至鎮撫司之內,左右張望後,來到蕭左身旁,不知說了些什麼,又極快的離去了。

「大哥,藍玉已被處死。」蕭左輕輕湊過來,用嘴緊貼住我的耳朵,壓低聲音,道。

「何時的事情?」我,低聲道。

「就在剛剛,已被剝皮實草屍身,掛在王府門口示眾。」蕭左,微聲道。

聞言後,我心中暗想:藍玉的屍身此時被赫然的掛在街頭示眾,主理『藍玉案』的蔣瓛卻身在此處,那麼,藍玉真正的死亡時間,應該在今日之前。也就是說,昨日兇手已然達到了目的,可為什麼還要殺王璞呢?難道兇手和我們一般,尚不知情嗎?

「此事,還有一些疑點,我沒有想通。帶上王璞的屍身,我們走吧。」我望著蕭左,道。

「好的,大哥。可這裡…」蕭左,遲疑道。

「這裡對我們而言,已然沒有絲毫意義了。」我搶言,道。

蕭左與素海棠望著我的離去的背影,互看了一眼,只得緊隨之後,不再有任何疑慮。

………………….

晌午將至,應天府悅來客棧,熱鬧非凡,室內香味瀰漫。三五人互相敬酒,談笑風生。肩上搭著毛巾的小二,端著菜盤吆喝著,掌柜手裡算盤打的『琵琶』作響,門口進進出出的客人絡繹不絕。

我、蕭左、素海棠同桌分坐,沒有絲毫語言,而蕭左卻先沉不住氣道:「大哥,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在鎮撫司好好的,你怎麼說走就走吧。」

「再不走,兇手就沒了。」我緊緊盯著方桌之上空置的酒杯,道。

「什麼,大哥的意思是,你已然知道兇手是誰?」蕭左,驚道。

「是的,只是現在還不能確定。」我道。

「那不還是不知道嗎?」蕭左,有些失落道。

「但我知道,他此刻應該是準備出城了,他也是我們所認識的人,或我認識、或你們認識。」我緩言道。

「啊!…到底是誰?都準備出城了,大哥還能穩穩地坐在此處發獃?」蕭左,有些不耐煩道。

「安靜!你沒看到少主夫君正在想事情嗎?」素海棠,厲聲道。

「好,好,好!想,好好想,我喝我的酒,還不行嗎?………小二!來壺酒來!」蕭左,大喝道。

「好嘞,客官。」片刻間,店小二捧著一壺女兒紅,大步而來,「客官,您的酒。」

「哈哈,這就對了。海棠姑娘,你還記得宿州城內悅來客棧中的那個店小二嗎?」我猛然一震,大笑道。

「知道,怎麼了?少主夫君,你忽然開口,嚇死我了,到底怎麼了啊?我自然記得啊,你那時還說我嚇他呢。」素海棠,微微一怔,道。

「現在我們就去城門口去等他…」我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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