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天翱,如夢似幻,玉橋閣台,若隱若現。

邢雲飛一臉無奈地漫步石板之上,心灰意冷,倍感冷落。

此時,飛雲閣前守候多時的行天陽與蘇碧薇翹首以盼,遠遠遙望。

「天陽師兄,你說大師哥怎麼還不回來?」蘇碧薇有些焦急道。

行天陽拂了下衣袖,瀟洒得坐在閣前一方石之上,脅肩諂笑道:「師妹,大師兄是何許人也,此次他前去拜見師父,必然會求得師父應允一同下山的。」

蘇碧薇臉上露出一絲不悅,至小仰慕的大師哥若真與柳韻錦一同下山,朝夕相處,必生情感。已對柳韻錦甚是痴迷的邢雲飛,平日裡無論是看柳韻錦的眼神,還是在柳韻錦面前得一舉一動,都極其讓蘇碧薇厭煩,厭煩過後則是陣陣心痛。面對不堪回首的過往,蘇碧薇的內心反倒是希望師父郭明軒能婉拒邢雲飛的請求,「天陽師兄,今日那蕭月一來,就把我們這天翱門搞得一團糟,師父都要親自下山了,真不知這蕭月來幹什麼,還不如不來呢。」

行天陽知道他眼前的師妹蘇碧薇甚是喜愛邢雲飛,可師父郭明軒已決定出山,已成定局,他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得微微一笑道:「聽聞,此次蕭月上山與師父商議之事極為棘手,想必師父絕不會帶很多人一同下山的,這畢竟不是前去歷練,可能要面對種種兇險。」

「啊!要面對種種危險啊?那大師哥還是不去得好。」蘇碧薇驚道。

「可你我都該明白,大師兄此次請命,不過是衝著柳韻錦罷了。至於兇險,我看我們的大師兄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行天陽又道。

「韻錦師妹的確天香國色,可大師兄也不能因此,就置危險而不顧啊。哎,我們的大師兄是有多喜歡韻錦師妹啊…」蘇碧薇猛然一陣心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

行天陽斜瞅了一眼蘇碧薇,心中多少有些嘲笑,蘇碧薇自然無法與柳韻錦相提並論,無論是樣貌還是武功都絕不止相差一點,可以說是天地之別。可蘇碧薇生得也是亭亭玉立,楚楚可人的,面對無果的相思,真是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啊,「碧薇師妹,你也是嬌媚可人,何必眼中只有大師兄呢?我們天翱門英才輩出,俊朗之人比比皆是,無論哪一個,憑你的容貌豈能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蘇碧薇低頭笑靨,嬌聲連連道:「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至從大師兄督導各位師兄妹在御劍台上練劍之後,我便被他英姿颯爽的氣質所折服,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深烙在我的心裡,私下裡我不知練了多少遍。每練一遍,眼前都會浮現出他的身影來…」

行天陽聞言,難以壓制內心的笑意,他的臉轉向後方,無聲地張著大嘴笑了幾下,又一本正經的回過頭來,「事情無絕對。我看我們的韻錦師妹也不見得會喜歡上大師兄吧,或許大師兄有天會忽然發現,一直所追求得不過是虛幻一場,還是碧薇師妹你真實可愛,值得相伴一生啊。」

蘇碧薇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來,自信滿滿道:「是啊。我正是在等待大師兄能夠幡然覺悟,我會一直在他身後等著他的,我想日子久了,他定能明白我的一片痴心的。」

「哈哈,你痴心一片得大師兄回來了。」行天陽仰望遠方,笑道。

蘇碧薇下意識地整理下頭髮和衣裳,乖巧地站立著,滿臉微笑得望著遠處的邢雲飛,等待他步步接近。

邢雲飛離二人越來越近,蘇碧薇一臉迷戀得凝視著他,絲毫不敢亂動。而行天陽卻察覺到有些不對,此刻邢雲飛的臉上滿是愁容,想必是被師父郭明軒婉拒了隨行下山的請求。行天陽頓時覺得,再留在此處定會遭到邢雲飛的冷言相對,不如早早離去得好,「碧薇師妹,我剛想到我還有一些事情尚未處理,我先回去了。也好給你和大師兄多些單獨相處的機會。」

蘇碧薇來不及多看行天陽一眼,因為她的雙眼已被遠處的邢雲飛完全給占據了,她低聲道:「好,天陽師兄。碧薇在此謝過了。」

行天陽悄然離去,還不時的回頭暗笑,心想:這等不討好的時刻,還是讓給那傻傻得蘇碧薇吧。

飛雲閣前,邢雲飛與蘇碧薇相遇了。這是蘇碧薇平日裡最為期盼的遇見,她的內心早已沸騰不止,身體也越來越焦熱起來,「大師哥,您回來。」

邢雲飛目視前方,絲毫沒看一眼蘇碧薇,冷言道:「嗯。」隨後,便直接進了飛雲閣中。蘇碧薇一臉迷茫,緊隨而入,「大師哥,你累了吧?我給你倒杯茶水來。」

邢雲飛不但沒有理會蘇碧薇,還沒好氣的道:「不用,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蘇碧薇見狀,依舊沒打算離開,反倒坐在了方桌前,托著下巴,道:「大師兄,可有什麼心事令你不快?與碧薇說一說,也好排解一下心中的愁悶。」

「我讓你走吧,你是聾子嗎?廢話那麼多。」邢雲飛猛然的怒喝聲,使得蘇碧薇沒有絲毫準備。她的身子猛然一震,冷顫連連,快要哭了出來,「大師哥,你…你不開心,也沒必要對我亂吼吧?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你還不離開嗎?」邢雲飛繼續冷言相對,道。

「走就走。你就當我沒來過,我也不在此處礙你的眼!」蘇碧薇臉上的淚珠搖搖欲墜,故作堅強地微喝道。

蘇碧薇走出飛雲閣後,再也忍不住心酸痛楚,淚流滿面地奔跑了起來。奔至御劍台,取下架上長劍,亂揮一氣,嘴裡喃喃道:「我讓你對我發怒!我讓你對我發怒!不就是因為柳韻錦嗎?難道我和她比起來,就那麼的差嗎?我讓你不知好歹,我讓你亂傷人心!」

此刻的蘇碧薇已然將在邢雲飛那裡受的氣,全部怪罪在了柳韻錦身上,誰讓邢雲飛眼裡只有柳韻錦呢?笑是因為她,不開心也是因為她,對旁人冷言冷語更是因為她…

…………………

「少門主,你何時隨師尊一同下山啊?我等也好與你收拾下包裹啊。」天翱門君子閣內傳出了梅心影的關切聲。

此刻,梅心影、蘭雨晴、菊若雨、竹琬婷分站在殤沫的身旁,表情略帶不舍,爭先恐後的連連詢問著殤沫下山的時間與細節。

殤沫凝視著四姐妹,心中也是戀戀不捨,與其相伴七年有餘的梅、蘭、竹、菊四劍也隨著他,變成了四位秀美絕俗的少女,他微笑連連道:「你們四位不必如此緊張,我只是陪師父下山尋找父皇罷了。能與父皇再次相見,也是我的心愿。」

「我們就不能隨你一同前去嗎?」竹琬婷忙道。

「是啊!我們知道師尊對你甚是寵愛,不然怎會收了我們四姐妹為關門弟子後,又破例收你為徒呢?可是山下不比這天翱門,那裡處處兇險,人人狡詐,你入世未深,又豈能應對?」菊若雨接著道。

「就是,就是。你傻裡傻氣的,武功又絲毫沒有進展,真是讓人擔憂。」蘭雨晴也道。

而梅心影卻神情自若,一臉淡然,她抱著臂膀,緩言道:「其實,你們三位大可不必為他憂心,他畢竟是隨師尊郭明軒一同下山的,絕不會有什麼兇險的。」

殤沫乾笑道:「是啊,心影所言極是。有師父在我身邊定然無事。再說,不是還有韻錦師姐也一同前去嘛。」

「嗯,韻錦師姐的武功在這天翱門中已然是翹楚,我們四姐妹中的任何一人與她比試,都未必能有十足的把握勝她,有她隨行,少門主更加無憂。」梅心影又道。

殤沫接著道:「對。所以啊,你們大可放心吧。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要好好守著君子閣,也要好好護著天翱門,我一定會早日歸來的。」

「殤沫,我們走吧。」殤沫的話音剛落,閣外便遠遠傳來師父郭明軒的聲音。殤沫疾步來到閣外,回顧前後,大聲道:「師父,現在就走嗎?你等殤沫片刻,我馬上好。」

「好,我等你。」殤沫聞聲近在身邊,便急忙回頭,師父郭明軒已然在他的身後,正滿帶笑容的看著他。

「師父…」殤沫驚道。

「梅蘭竹菊四劍,拜見師尊。」梅蘭竹菊四姐妹聞聲,也至閣外,齊齊拱手道。

「好,好,好。快去準備吧,我們即刻啟程。」郭明軒微笑連連道。

「少門主,這是已為你準備好的行李,你快隨師尊出發吧。」梅心影從君子閣中拿出一包裹,走到殤沫身旁,道。

殤沫拱手道:「好。四位保重,殤沫告辭。」

四姐妹拱手道:「少門主也保重。」

郭明軒拉起已將包裹綁在背後的殤沫的手,向山下走去…

「師父,韻錦師姐呢?」殤沫未見柳韻錦隨行,便急忙詢問道。

郭明軒微微一笑道:「我本不想帶她下山的,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早已在山門前等候我們多時了,我這女兒像極了年輕時的我,我行我素、雷厲風行的,哈哈。」

「你們二人怎麼才到?可以出發了嗎?」行至山門,柳韻錦已然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倚在門牌坊下,右腿弓起,腳底不停的在支撐門牌坊的石柱上來回移動著。

「哈哈,我說得沒錯吧?好了,我們三人出發吧。」郭明軒對著殤沫笑道。

…………………

素海棠,滅影門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玉面公子』。若要尋她,應天府內的故府當是首要打探的地方,三人快馬而至,沒有絲毫耽擱。

夜幕下的秦淮河畔依舊如此的繁華,水榭船舫、小橋流水、幽幽街巷依然靈秀韻致,只是聳立在兩旁的亭台樓閣使得郭明軒倍感淒涼。

回首過往,蕭左、素海棠、郭明軒齊聚水榭酒坊,是何等的酣暢淋漓。素海棠舞扇,蕭左耍劍,郭明軒痛飲美酒的情景歷歷在目,偶爾好似還能聽到三人的歡笑聲、打趣聲

郭明軒攜殤沫與柳韻錦漫步在水榭岸頭,駐足凝望著高台亭闊許久許久。直到微風縷縷,柳枝頻頻拂向郭明軒的臉頰,他才逐漸的清醒

他微微一笑,不得不與這不願清醒的心中幻境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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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清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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