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面上的霧,雖然沒有大雪壯觀,沒有小雨纏綿,但它卻十分溫柔。無論粗心看,還是細心看,都像一道白色的幕布,披在每一個角落,幕布上沒有一道花紋,給人一種樸實無華的感覺。

已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柳若錦,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樣子。我望著剛剛服用過湯藥的她,內心有些焦急起來,若她繼續昏迷不醒,即使蒼瓊閣遭逢大難,也於事無補。

我用手背在柳若錦的額頭上,測了一下她的體溫,出神得看著她那張蒼白而柔弱的臉,嘆想到:就算柳若錦此時醒來,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即使回到了蒼瓊閣,又能如何呢?

我心神不定的拿起床榻邊,豎在地上的蒼瓊劍。回想起與故遺名打鬥前,若錦說得話….

「明軒,這是蒼瓊劍,乃天下至寶,你拿去應敵。明軒…你記住,若你死了,我絕不獨活!」

我頓時,悅目娛心。

「尊上,我們的船,只能行駛至此,剩下的路只能徒步而行了。我去準備一下,等若錦姑娘一醒,我們便可啟程。」暮雲煙輕手軟腳的走到我身邊,微聲道。

「啟程?去哪?」我轉過頭,微微一怔,恍惚道。

「昨日從尊上口中得知,您和若錦姑娘欲回蒼瓊閣,我便命人連夜更改航線,以方便尊上早日達到。」暮雲煙俯首,道。

「暮門主有心了,也許一切都有命數,等若錦醒來再議吧。」我回頭看了看床榻上的若錦,剎那間,心中有一種若有所失的感覺。

「是!尊上,我先去打理一切。」暮雲煙靜靜的走出了船舍…

傍晚,一輪寒月懸掛在江際之上,皎潔的月光透過船窗灑在柳若錦的臉上,她緩緩的睜開眼,六神不安的抬頭張望,嘴裡不停的叫著我的名字:「明軒。明軒。」

「我在,若錦。」我喜出望外,道。

「原來,你在這裡啊,床榻的端頭遮擋住了,怪不得看不到你。你沒事吧?明軒。」柳若錦探著身子,道。

「我沒事,你呢?」我步履如飛得來到柳若錦身邊,道。

「我也沒事,哈哈。這是哪?我們在客棧中嗎?對了,明軒,你與故遺名一戰後,為什麼會忽然暈倒呢?」柳若錦莞爾而笑,道。

「若錦,你剛醒來。不易操勞過度,再休息一會兒吧。」我柔聲道。

「來,坐。我想知道,你就告訴我吧,還有…還有我只記得我在郊外的洞中,緊貼著你睡著了,然後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柳若錦拉著我的右臂,喚我坐在床榻邊,道。

「好吧。現在我們在江月門門主暮雲煙的大船上;在郊外洞中,我醒來後,就抱著你來到江岸旁,正好遇到了江月門的門人,索性就來到了這。」我嬉皮笑臉,道。

「可是…可是我記得…我是光著身子的…你當時…你當時身體冰涼的厲害….我就….就….」柳若錦吞吞吐吐道。

沒等她說完,我臉上一抹紅暈,急促道:「哦,是嘛?我忘了,好像是光著的吧。」

「哦…原來你忘了啊…」柳若錦黯然神傷,道。

「其實,你對我的好,我都銘刻在心裡。我知道你的心意,若錦。如果你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在這江月下結為夫妻。」我斂容屏氣,微聲道。

「好啊…」柳若錦滿臉緋紅,道。

「來,若錦。我們到船窗前,對著那偌大的江月跪拜。」我喜笑盈腮,道。

「蒼天在上,皎月為證,我郭明軒今日與柳若錦結為夫妻,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永遠相隨!」

柳若錦聞言,滿心動容,道:「蒼天在上,皎月為證,我柳若錦今日與郭明軒結為夫妻,生生世世,永相隨!」

「明軒,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嗎?」柳若錦凝視著我,柔聲道。

我將她抱上床榻,攬入懷中,緊貼著她的左耳,小聲道:「是的,郭夫人。」

「感覺好突然啊,就這樣,我就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了嗎?…對了,明軒,你還沒告訴我,那日你為什麼忽然吐血暈倒在地了呢?」柳若錦努努嘴,道。

「是的,娘子。至於,那日我為什麼吐血昏倒…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現在我好像明白點了。我和故遺名對招之前,我確實已經恢復了七、八層的功力,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與故遺名抗衡。後來,我苦思冥想後,我感覺原因應該在蒼瓊劍身上。」

我緩緩的又道:「手持蒼瓊劍後,它好像一直在往我身體之內輸入力量,所以我才能把劍招發揮的淋淋盡致。但是,當決鬥結束,我放下蒼瓊劍後,無論是我的功力還是體力都已過分透支,便暈倒在地,沒了知覺。」

「故遺名會的,你幾乎都會,怎麼會難以抗衡呢?蒼瓊劍只是把佩劍罷了,一個劍又能有什麼神奇之處呢?不過是比往常的兵器鋒利一點罷了。」柳若錦搖頭道。

「若錦,你可能不知,即便我和故遺名會同樣的招式,但是,無論是在內力修為上,還是武學造詣上,甚至是運用要領上,都有很大的差距。」

我接著又道:「說直白一點吧。我和他對個三、五招,絕對沒有問題,但是如果持續不停的過招,我必敗無疑。因為我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功力,雖然,前幾招完全可以靠蠻力和年齡的優勢與他對抗,但是後面…想必是蒼瓊劍的威力。」

「蒼瓊劍…自從母親接任蒼瓊閣閣主後,就極少出閣,早早就把蒼瓊劍賜給了我。不過…我小時候,好像聽母親的師父:老閣主故天涯,說過一句什麼北滅影、南蒼瓊的話…」柳若錦若有所思,道。

「老閣主故天涯?他是蒼瓊閣的前任閣主嗎?北滅影、南蒼瓊!看來他的話裡面固有深意!」我遲疑道。

「是的,故天涯是我的太師父,他是蒼瓊閣的前任閣主,據說也是第一任創始閣主。至於北滅影、南蒼瓊有什麼深意,我想我母親應該知道吧。哎,現在我與你私自結親,我更不敢見到我母親了….」柳若錦嘆道。

「故天涯…故遺名…他們兩人有什麼聯繫呢?」我突然感覺到,這兩人之間必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有若錦的母親柳落衣和故遺名,應該還有某種特殊的關係。

那日,故遺名已然表明,他在蒼瓊閣閣頂的鐵房密室中待過,而那本御風術也是他藏在南鐵壁縫隙中的;而再回想一下,我初學會五種絕世心法後,柳落衣放我出鐵房密室,且第一次開口與我說話時的話語…

「連你都懂得道理,而他卻不懂。你未死活著,猶如再造;他也是未死活著,豈不是也欠我一份再造之恩!可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倆個此刻的話語,卻有天地之隔,他始終不懂,始終不明白我對他的良苦用心。」

柳落衣話中的「他」,是否就是故遺名呢?

「我也不知,他們二人有什麼關聯,看來只有等回到蒼瓊閣,問下我母親了。你也該見見你岳母大人了!」柳若錦低聲道。

「是啊,我們也該回蒼瓊閣了。可以你的身體,剛剛恢復,我們實在不能操之過急,以免你的病情反覆。」我急切道。

「明軒,你的身體恢復了嗎?我的身體已無大礙,可以隨時啟程。」柳若錦道。

我淡然一笑,道:「沒事,我早沒事了。」

(其實,我的內息異常紊亂,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何時會再次急血攻心。)

柳若錦注視著我,好像看出了我臉上露出的一起猶豫,微笑道:「要不然,我們再休息幾日吧。」

「若錦,天色已晚,你早點休息吧。」話落,我緩緩起身,欲向船舍外走去。

聞言後,柳若錦先是臉色微紅的低下頭,隨後,又抬起頭呆愣的看著我,道:「你……你不和我一起……一起睡嗎?」

「若錦,你剛醒來不久,今晚你先好生歇息,我們來日方長……」我微微道。

「好,但是你要在這房間之內,就像在江月鎮一般,好嗎?」柳若錦忙道。

「好,好,好……」我接連點頭,道。

翌日。

清晨,睡在地鋪之上的我,醒後發現,床榻之上的柳若錦沒了蹤跡,但是床被是整齊橫放的。

我立即起身,慌亂的來到船舍外,看到在晨陽下的柳若錦正在和江月門的門人一起撒網打魚,縷縷陽光灑在她臉上,使她更加美艷動人,我的眼神被她深深的吸引了過去,痴痴傻笑,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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