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如斑斕般的腳印,也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風也開始肆虐起來,瀰漫的雪粒在純白的天地間瘋狂的滾動,眾人的腳踝也逐漸被深埋了進去。

殤沫生硬的打了個冷顫,嘴唇已經凍得有些哆嗦,但他還是對著那白裘大衣男子,道:「我的確是勝過『天下第一刀』凌逸塵的那個少年,且他也死在了我的劍下。」

「哈哈,可如今的你,看起來並不怎麼樣,或許是因為你還太年輕吧。」白裘大衣男子,道。

「年輕又何如?我還是能夠殺掉你的。」殤沫,堅毅道。

「殺掉我?你可認得我嗎?就算那武功天下第一的故遺名,也不會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殺掉我的。」白裘大衣男子,冷笑道。

「江湖中我沒聽說過的人很多,可要言『天下第一』,恐怕非我莫屬了,哈哈。」殤沫聞言,喜笑盈腮,道。

「少年,人有自信是一件好事,但自信過了便就成了自負了。」白裘大衣男子,沉聲道。

「哈哈,你就當我自負吧,看劍….」話落,殤沫縱身躍起,劍鋒如閃電般隨風而過,可殤沫卻在白裘大衣男子面前停滯了下來,他咬緊牙關道:「這…這怎麼可能….」

只見,那白裘大衣男子微抬右臂,食指與中指緊緊夾住了殤沫的劍尖,殤沫在全身幾乎被凍得僵硬的情況下,出的這一劍,雖說完全不在狀態,但也是極快的,至少是能快過葉離顏手中的劍的,可居然被面前的白裘大衣男子就這般給輕易的夾住了。

白裘大衣男子望著殤沫的神情,大聲笑道:「呵呵呵,這就是我逍遙宿海閣的逍遙指,今日讓你見識一下,也是好的,畢竟你還年少。」

話落,那白裘大衣男子側腳踢出飛腿,欲將殤沫徹底打敗,就在這時,一道白影掠過,殤沫便消失在了原地,那白裘大衣男子的飛腿也踢了個空,他有些惱羞成怒的左右顧盼了一下,在距離他八尺的距離處,一銀髮男子挽住殤沫赫然地站立著。

「師父,殤沫有些累了。」

「為師知道,殤沫靠在師父的肩頭休息一下吧,一會兒師父送你回車廂中。」

白裘大衣男子見狀,大喝道:「你又是誰?你是這少年的師父?」

可這話剛出,只聽「呯~呯~呯~」的幾聲脆鳴,數道冰錐已然向他擊來,白裘大衣男子左躲右閃,雖躲了過去,但心中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暗想到:現下的雪如此之大,怎麼可能結上冰凌呢?這冰凌若是凝雪而生,這又是什麼功法呢?這世間居然有這般的功法?莫非是故遺名?

「你在找什麼?這冰錐是我發出的。」冷溶月從天而降,鞋襪已經穿好的她,衣衫青綠,裙擺飄逸,如雪中仙子一般出現在了白裘大衣男子面前,道。

「你….你發出的?」白裘大衣男子,顫聲道。

「誰發出的重要嗎?你欺負了殤沫,我絕不會讓你全身而退的,出招吧。」冷溶月,赫然道。

白裘大衣男子聞言,退了幾步,突然甩出披在肩頭的雪白披風,那容顏也瞬間展露了出來,那是張極美的女人臉,且是美得無可挑剔的女人臉。

沒了披風的他,身姿更顯柔美凸凹,雖說是一身男子裝扮,但是,任誰都已經看出他的女兒身來。

「你是?冷溶月?新任的『滅影門』門主?哦,在下逍遙宿海閣閣主初涵影,今日有幸見到新任的冷門主,也算三生有幸了。」甩掉雪白披風的白裘大衣男子,凝望著冷溶月,詫異道。

只是,他的聲音已經不再是男子的音喉了,而是繞樑三日,極其靈動的柔和女聲。

「初涵影….這名字極美,如你一般如影如幻。嗯,我就是冷溶月。」冷溶月出神的望著初涵影,緩緩道。

「哈哈,的確是冷門主,不知道冷門主與這少年是什麼關係?」初涵影帶著笑意,道。

「你說這少年啊?哦,他是我未來的夫君,怎麼了?」冷溶月,朗聲道。

「你….冷溶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敢這般說…你…你真是…咳~咳~咳~」將頭側倒在郭明軒肩頭的殤沫,無力的眯著眼睛,憤怒道。

冷溶月瞅了一眼殤沫,盈盈一笑,「你都這樣了,還能說話啊?」

此刻,殤沫的一言雖是怒言,但是從毫無神采的他嘴中言出,聽上去便也不是真正的憤怒之語了,更如同一個束手無策的孩童,在辯解著什麼一般。

郭明軒撫了撫殤沫的頭髮,也開顏笑了起來,「看來殤沫你被這冷門主看上,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啊。」

冷溶月對著郭明軒嘟了嘟嘴,道:「怎麼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了?應該說是他前世的福報才對。」

「呵呵呵,對,對,對,那自然是前世的福報。」郭明軒滿面春風的迎合道。

「呵呵呵,冷門主小小年紀,便認定了夫君,真不愧是一位奇女子啊,涵影佩服,佩服。」初涵影喜容可掬,道。

「是否認定夫君,我想與年紀沒什麼關係吧?說吧,你來劫我們車隊有何目的?」冷溶月對著初涵影,不屑道。

「沒什麼目的,只是數月前,我的門閣中人死在了這少年的手上,我就想專門看一看這少年長什麼樣。」初涵影,沉聲道。

「你又如何知道這少年便是殺害你門閣中人的那個少年?且,你又是怎麼得知的,這少年一定會跟隨這『滅影門』的這趟車隊同行的?」郭明軒笑了笑,接過了初涵影的話。

「涵影自然不知,只是涵影趕來之時,已經看到了這少年出劍的速度,這速度很難不會讓我想到『天下第一刀』凌逸塵來。誰知方才一問,這少年居然承認了就是他擊敗的凌逸塵。那當日,在鳴沙山月牙泉寶月客棧中殺掉我門閣中人的也必然是這少年了。」初涵影,緩緩道。

「你言中的門閣人,是薛寒羽吧?」郭明軒,道。

「您是?還未請教閣下大名。」初涵影,拱手道。

「其實,薛寒羽是我殺的,當初我這徒兒殤沫並不會什麼功法,是我甩動殤沫的手腕,一劍刺死的薛寒羽。哦….我叫郭明軒。」郭明軒,淡然道。

「郭明軒…莫非…」初涵影的雙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她是如何都不敢相信,本來她只是想看看『滅影門』的門人護送的什麼物品,要如此的興師重重。

可,當下,不但見到了新任『滅影門』門主冷溶月,還見到了『天翱門』門主郭明軒,若說這冷溶月已經是十足的難應付了;那這郭明軒,更是等同於武林神話故遺名一般的人物,江湖中識得郭明軒的人,都稱其為最接近神的人。

初涵影沉下雙眸,微微的咬了咬下嘴唇,遲疑了片刻,又望向郭明軒,道:「就算你是『天翱門』門主郭明軒,也不能無故殺人吧?你殺薛寒羽的理由是什麼?」

「理由?理由其實很簡單,當日我見到了『滅影門』的門人方乾,我並不與他相識,但是卻喜歡上了他手中的那把摺扇,只因那把摺扇看上去有些像一個故人曾使用過的。而方乾要殺薛寒羽,我為了讓方乾欠下我的人情,好將手中的摺扇贈送與我,我便助他殺了薛寒羽。」郭明軒,緩言道。

「就這麼簡單?就單單為了一把摺扇?」初涵影,赫然道。

「對,就這麼簡單。」郭明軒,道。

「其實,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你只知道你的門閣中人被殺,卻不知他為何非要死。讓他搭上性命的,並不是郭門主看上的那把摺扇,而是那薛寒羽夜潛應天楊府,欲輕薄楊府千金楊旖兒,那楊旖兒至小便與我交好,就算郭門主與方乾沒殺他,他日後也會死在我的手上的。」冷溶月,接過二人的話語,道。

「冷門主如此說,恐怕只是一面之詞吧?」初涵影微微一笑,道。

「其實,我沒必要和你這麼多廢話的,但我冷溶月還不至於在這件事上說謊,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到應天府的楊府中親自去詢問一下,也或者….你現在就直接出手,看看能不能傷得了我。」冷溶月,淡淡道。

「涵影自當會去查個明白,但涵影的確有興趣與冷門主過上幾招。」話落,只見初涵影的身形化作了千影虛幻,難以辨出真身來,眾多幻影連續移動,雖說能夠看到移動的方位,但,卻也是極難破解的。

剎那間,冷溶月的雙眸中映出了一雙戟指,等冷溶月回過神來,戟指已向冷溶月的胸口擊去。

冷溶月蹬腳後移,在雪中後仰划動著,初涵影持戟指,緊緊的前沖。

突然,冷溶月一個後空翻,翻動時右腳重重的踢在了初涵影的戟指下端,只見初涵影的手臂上揚了一下,又右腳點地,加快了前沖的速度,這速度如利箭一般。

可,卻在她手臂上揚的那一瞬間,冷溶月已經弓腿蹬地,躍到了初涵影的身後了。

初涵影極快的停了下來,猛然回頭,只見冷溶月極慢的朝著她走動著,冷溶月行走的速度雖如龜速,但是雙掌之上依然燃燒起了火焰,這火焰紅得發藍,在雪落紛飛的天際間,如煙花一般燦爛。

「轟~~~~」

隨著一聲巨響,冷溶月提氣,將雙掌前推,兩團火焰合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火球擦地而過,將地上的三尺雪層完全捲起,伴隨著火球向初涵影衝去,火球所過之處,露出了原本的地面,這地面瞬間形成一道狹長百米之外的寬道,來不及躲閃的初涵影躬起身子,雙臂緊緊護住頭部,被震飛在百米之外的雪地上,一時之間,完全動彈不得。

「甚好,真是甚好,沒想到溶月剛學會『御火真經』,便能掌握的如此淋淋盡致,真是神妙,神妙啊。沒想到這火球與雪層融合,能夠激發出如此巨大的威力來…」郭明軒,大喝一聲『好』,隨後有些得意洋洋,道。

冷溶月並沒有多言,而是對著郭明軒笑了笑,她便又朝著初涵影走了過去。

這時,初涵影才在雪地上翻動了一下身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你….你這是什麼功法?」

已走到初涵影面前的冷溶月,側臉指了指冷瞳坐的馬車,一直站立在馬車之上觀戰的冷瞳也仿佛在一瞬間便心領神會了,她鑽進車廂,將一件貂毛披風搭在左臂膀上,一個縱躍,便來到了冷溶月身邊,將貂毛披風遞在了冷溶月的手上。

冷溶月接過披風,湊近初涵影,將披風披在了初涵影的身上,「我並不想殺你,只因我覺得你是個還算不錯的人,從你的眼睛中是可以感受得到的。你走吧,帶著你帶來的眾人一起走吧,我想你也應該清楚,『天翱門』的郭門主還未曾出手…」

初涵影目瞪口呆的望著冷溶月,她甚是不解,為何冷溶月要為她披上披風。

冷溶月將目光移向初涵影的手臂,又落在了初涵影的腹部。

這時,那初涵影才下意識的沉下雙眸看了一眼,頓時發生一聲驚叫:「啊!你…我…….」

「無礙,我們離他們有百米之遠,且在你被震飛的一瞬間,我便用身子遮擋著你,朝你走來了,他們誰都不會看到的。即使看到,也只是看到你衣服上有些灰突突的罷了。」冷溶月低頭,喃喃道。

「你這是什麼功法?」初涵影緩緩抬頭,看著冷溶月的臉頰,又重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算是什麼功法,我原本是極寒體質,修得是『冰魄寒光』的內功功法,可在偶然間,又習得了『御火真經』,我想這應該是兩者融合後的功法吧。畢竟,我也是第一次用。」冷溶月莞爾一笑,道。

「啊~我這雙臂與小腹一直感到冷熱交替,且劇痛不斷,你這隨意使出的功法,居然如此厲害之至,涵影甘拜下風。」初涵影,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臂,又將雙手捂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動作極其得小心翼翼,與其說捂,不如說是緩緩地貼上去的。

初涵影畢竟是一個女子,衣袖被灼破,倒也沒什麼,而若是小腹展露在外面,則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冷溶月碰觸了一下初涵影的手臂,搖了搖頭,道:「沒想到,這兩種功法的結合,居然能讓中招之人,中下『火毒』,真是難以想像。」

「火毒?何為火毒?」初涵影,恐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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