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昂猛地睜開眼。
他眼裡透出不符合年齡的警惕來，盯著問姜，像只兇猛的狼崽子。
他的身體很差，像是長期的營養不良，瘦弱，暗黃，只一雙眼睛特別亮。
問姜不理會他翻江倒海的情緒，繼續問道：「你需不需要靈卡師的贊助？」
撒昂還是不說話。
問姜嗤笑一聲：「啞巴。」
隨即轉身就走了。
零蛋：「糊塗啊，怎麼就是個啞巴！」
問姜倒是很篤定：「他會來找我的。」
零蛋好奇：「為什麼？」
問姜沒答。
她從撒昂身上看到了，和當初念簡身上一樣的因果線。
撒昂和自己的命運線有關。
而撒昂只是緊緊的看著問姜離開的方向。
問姜剛回到公司，就找到了卡琳。
卡琳端著杯咖啡，語氣輕鬆：「你去找了撒昂？」
這一路上都有明顯的監控，卡琳知道也不奇怪，問姜沒否認：「你不是說可以資助這種？我看中他了。」
「眼光倒是不錯，可撒昂這崽子並不能給你帶來明顯效益。」卡琳放下咖啡，抿著唇角淡笑：「他實力不錯，一般靈卡師不喜歡這樣的人。」
問姜很快理解。
越是能做出好卡牌的靈卡師越不會喜歡撒昂，因為B級的好卡牌強又不會強的特別突出，撒昂個人實力強，就會壓低卡牌的重要性，對喜歡賣掉卡牌的靈卡師來說不是好選擇。
除非這卡牌真的特別出挑。
而實力一般的卡牌撒昂又不會用。
所以卡琳才會這樣說。
問姜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他家很困難？」
畢竟看外表撒昂就是那種吃不起飯的。
卡琳眨了眨眼，語氣里透出冷酷：「差不多吧，他有個哥哥，得了重病，每個月要在醫院花一大筆錢，他打一場比賽獎金只有兩萬，但要休息一個星期。」
靈卡師精神力是很要命的事情，一場比賽下來休息一星期是最基本的。
就算你不要命的連軸打，上了賽場那就是必死，還有什麼必要？
這樣算下來，一個月八萬也夠不上哥哥的消耗。
卡琳看向問姜，「你覺得他很可憐？」
問姜沒說話。
確實可憐，她不否認，她沒必要忽略心中的不適感。
那是一種她作為人的底線，提醒著她至少還是一個正常的人，而不是一個無情的修道機器。
她的淡漠是針對所有人的，但不代表她失去了基本的良知。
就像她也會幫路塘討回公道一樣。
卡琳不理解問姜的想法，她以為問姜只是單純的沒見過世間疾苦，畢竟她能來找自己哥哥，就證明她是一個念著舊情的人，卡琳只嗤笑道：「在塞倫城，這是一種沒有必要的情緒，如果你想支持他，當然是可以的，前提是你的卡牌過關，你要贊助我相信他會同意的，畢竟卡牌對他來說也是一大筆開銷。」
卡靈崩潰就得修復，修復一次的價格也不便宜。
卡琳輕笑道：「只要你覺得值得吧。」
等這種事情見多了，海倫娜自然而然就會像她一樣，冷漠起來。
問姜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她要臨時改變自己的計劃。
問姜回到家，當晚就做好了一張卡牌。
她之前一直做東方的，現在是西洲人身份，就不適合做東方的卡牌，所以她按照西方的風格，做出了一張反傷攻擊卡。
這張卡牌外表就是機械風格，一個手持巨盾的天使型機器人，它有兩種戰鬥方式，一個是持盾抗傷害，當傷害足夠以後，立刻持刀砍出去造成攻擊者同等的傷害。
冰冷的機械風格，流暢的金屬線條，機械翅膀能飛還帶盾，這是外表看著唬人，實則攻擊只有這兩種，而且沒有把數值做的太離譜。
這和以前的風格至少能區分開來，讓人不至於那麼快就想到自己身上去。
畢竟現在大家都知道，雲夏的山中花制卡是擅長的各種美型東方風格人物卡。
這種讓人迷戀的冷淡機械風，可是她沒做過的，也是西洲市場上也基本沒出現過的。
機器人想要做成天使的模樣，可不容易。
她定名為機械天使。
零蛋嘶了一聲：「你一晚上擼出一張B級卡牌，卡琳能信你？」
問姜理直氣壯：「怎麼不信，我之前告訴過她我就做出了兩張卡牌？敢來應聘制卡師肯定有底牌，她管我什麼時候做的，我說以前做的現在交出來給她賣，她能不樂意？」
卡琳也肯定沒有完全相信她，她身上帶有十幾張B級卡牌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倒是之後可以做兩張A級卡牌應付。
零蛋如今審美提高，知道問姜做的卡牌殺傷力多強：「這不得把那幫喜歡機械風格的給迷死？你之前不還打算不那麼快接近血煞核心嗎？」
「現在不一樣了。」問姜想到了一種更加瘋狂冒險的方式，「塞倫墓場要是出了個天才制卡師，那不得讓塞倫城瘋狂？」
典型的西洲式風格，最後要是爆出來她和山中花制卡師是一個人，還得對西洲造成重大心理創傷。
而血煞，也會拿她當爹看待。
未知問題就在於，天命系統和她對上以後會如何。
不過，未發生的事情，還不知曉，反正她永遠藏著底牌。
最好的方式就是虞簡那女人自視甚高，絕對不會輕易接見下面的人。
但是她還是要卡著時間來，S級的比賽以前，她必須做出SSR的卡牌晉級搞事離開。
既然要搞事，那SSR的卡牌，不如做一張，大範圍的，能夠給人製造幻覺的卡牌？
就好像蘇妲己那樣。
但妲己這個一用就暴露身份，所以之前的卡牌不能使。
問姜第二天就把這張卡牌交給了卡琳：「我做的新卡牌，用這張卡牌去贊助撒昂打比賽，你應該不會反對？」
卡琳看完卡牌，蹭的一下轉過身來。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問姜，顯然不會相信她一晚上就做出了這張卡牌的鬼話。
她瞬間明白，這個名叫做海倫娜的女人，若不是藏了諸多底牌，也不會冒險來到塞倫城來尋找哥哥。
卡琳覺得自己猜對了，她滿面笑容的看向問姜：「當然可以，你做的很不錯，海倫娜，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塞倫城的明日之星。」
愚蠢的人，這麼精彩的卡牌竟然都願意貢獻出來，反而越難離開塞倫城。
那無聊的憐憫之心，真是可悲的東西。
海倫娜啊海倫娜，即使找到了你的哥哥，你同樣也會陷入進這裡啊。
問姜露出恰到好處的，不那麼明顯的驕傲淺笑：「會的。」
這當然會。
整個塞倫城，未來都會牢牢記住海倫娜這個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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