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磚的問題靖洲並未多言,且此時也是拿著香找不到廟門,劉朝君已死這錢該給誰?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靖洲與王雄各自清醒,看來都是酒場好手,想醉沒那麼容易。

給靖洲酒杯滿上,魏定波吃了口菜,便聽靖洲開口道:「重慶眼線之事,你怎麼看?」

靖洲詢問眼線之事,無疑是想要滅口以絕後患,稱得上心狠手辣。

這次死裡逃生,靖洲騙了日本人,他心中自然擔心事情敗露。王雄是當事人,不可能主動將真相透露出去,主意是魏定波出的,他算是教唆,更不敢對外人言明。

遠在重慶的眼線便成了唯一漏洞。

且軍統已經盯上他,眼線此時毫無價值只有隱患,要來何用?

「軍統並未對他下手,存著放長線釣大魚之意,若是讓軍統察覺我們已經知曉他們的意圖,他們可能就會收網抓捕從而利用此人打擊我們。」魏定波不是危言聳聽,靖洲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現在才會提起這個問題。

「殺了。」王雄抹脖說道。

靖洲不理會王雄,看著魏定波問道:「怎麼殺?」

「借刀殺人的法子行不通,在軍統眼中活口更為重要。」魏定波放下筷子認真說道。

無人言語魏定波繼續道:「讓眼線離開重慶,最好能開武漢,我們親手除掉他。」

「軍統會放他離開嗎?」靖洲詢問,畢竟此人已經被軍統盯上。

「方才說過,軍統想要從長計議,應當不會阻攔眼線離開,但會派人暗中跟蹤監視,以便掌握更多情報。」

「你來負責?」靖洲問道。

魏定波搖頭道:「在軍統眼皮子底下,怕是不容易。」

「我來。」王雄可能是喝了酒,此時處於亢奮狀態,主動請纓。

見有人毛遂自薦,魏定波順水推舟說道:「王雄與眼線熟識,可以約在無人之處,讓眼線避開軍統跟蹤相見,從而暗中滅口。」

「主任可以用保護眼線安全之由騙他來武漢,從而讓他將全部身價都帶上,到時……」魏定波並未說完,可靖洲已全然明了。

告知眼線軍統盯上他處境危險,讓其來武漢投奔日軍共享榮華富貴,此行後不會再回重慶,家底自會全部帶著。

到時王雄手起刀落,這錢還不是落入靖洲口袋,剛剛大出血心如刀絞,若能撈些回來何樂而不為。

靖洲看魏定波越發滿意,笑著說道:「軍統想要跟蹤監視,那麼不管眼線在重慶如何收拾家當,他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主任所言極是。」

「那就這麼辦。」

靖洲心中最明白眼線有多少家當,別的不說,光靖洲給的錢就不是一筆小數目。

讓其在重慶給你通風報信,不是重賞之下何來勇夫?

一舉兩得,既殺人滅口消除隱患,又竊取財產中飽私囊,先前還悶悶不樂的靖洲,現在眉眼之間多了些許笑意。

飯局到最後,都各自開心起來,一掃之前頹勢。

喝到這會靖洲可能喝高了些,扶著魏定波的肩膀說道:「早知今日,先前見劉朝君就應該與你商議,也省的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機會還多,主任不急。」

「不錯,還有機會,慢慢來。」

「送主任上去休息。」魏定波對王雄說道。

時間不早,喝的也算盡興,這樣收場挺好。

王雄面露難色,靖洲這龐大的身軀,在微醉的情況下,他都難攙扶。

「一起。」魏定波與王雄,一人一邊將靖洲攙起,架上二樓扶到床上。

兩人退出房間將門關好,來至一樓王雄握著魏定波的手道:「定波兄弟,這次哥哥能死裡逃生全靠你,你的好哥哥記著。」

「日後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魏定波毫不居功。

「說得好,一家人。」

「剛從憲兵隊出來多日未休息好,你先去休息,這些我來收拾。」

「時間已晚,你先回家莫要路上耽誤,放著我收拾就行。」

「我們不要推推搡搡,你去休息便是。」

「那多謝定波兄弟。」

王雄在憲兵隊提心弔膽幾日,確實沒有休息好,生怕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且日軍有時審訊到深夜,用刑的慘叫聲直貫入耳,後半夜都還在耳邊好像不曾散去,王雄如何能睡得著。

此時喝了點酒不醉歸不醉,可是架不住困,回房睡覺途中心中暗道魏定波的好,只差磕頭拜把子。

收拾起來不難,將盤子放入食盒,明日送還給飯店,盤子是飯店的所以不用清洗,將押金拿回來便好。

大概收拾完,魏定波離開,頂著月色回家。

回到家中他輕手輕腳的開門,天色已晚他不想打攪馮婭晴的休息。

可誰知門一打開,馮婭晴還在客廳坐著,但已經依偎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聽到有人進來,立馬醒來,看到是魏定波回來,緊繃著的身體微微放鬆下來。

馮婭晴吸了吸鼻子問道:「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

「胃裡難受嗎,我給你煮碗面?」

「不用麻煩,喝的時候吃了點。」

「那喝杯熱水。」馮婭晴起身倒了一杯熱水放在魏定波面前。

「這麼晚了還不睡,沒必要等我。」魏定波端起熱水喝了一口說道。

「睡不著。」馮婭晴隨意說道。

近幾日發生如此多的事情,魏定波今夜久久不歸,心中自是擔心,哪能安然入睡。

此時見人回來心中石頭落地,困意來襲。

「我先上樓睡了,你早點休息。」

「好。」

看著馮婭晴睡眼朦朧打著哈欠上樓的樣子,魏定波覺得心裡就和手中的熱水一樣,暖暖的。

將熱水喝完,魏定波也回房間休息,今日對他來說都是好消息。

靖洲被釋放,他也得到了靖洲的信任。

其次就是唯一的隱患留在重慶的眼線將被解決,那麼魏定波的身份日後就不會再出問題,這點尤為重要。

最後魏定波心中考慮的點,便是要不要對眼線所帶財物下手,他可以通知組織攔截眼線,搶奪財物。

在床上思來想去魏定波決定放棄,首先知道這件事情的就是魏定波和王雄以及靖洲,如果出現問題,靖洲首先懷疑的就是王雄與魏定波。

王雄作為行動的負責人,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魏定波的嫌疑便最大。

至於你說軍統也知道,可是軍統的行事風格是從長計議,不可能提前出手打草驚蛇。

而且你讓組織出手,到時軍統這裡可能也會有所察覺,所以魏定波選擇放棄。

剛得到二十根金條,沒必要在為蠅頭小利冒此風險得不償失,能解決身份隱患的問題,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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