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真實面貌展漏無疑!

石熠輝語氣緩和道:「轟炸機場時你未收到消息,與此次上峰決定如出一轍,他們只是就事論事並不會因為你是誰,更不會因為要犧牲誰而做出妥協,你不必給自己施加過多的壓力。」

就事論事,大局為重。

魏定波何嘗不知又何嘗不懂。

石熠輝正色道:「老師讓我轉告你,執行命令。」

「是。」魏定波只得答應。

「深入敵營潛伏其中,這一幕早晚的事情。」石熠輝輕聲道。

「未曾想會如此之快。」魏定波此前打入軍統,從事情報工作,只遇到過同志被捕無法救援,卻從未主動選擇犧牲同志換取信任。

「我何曾想過。」

石熠輝親手送走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前輩,也不過才參加工作不久。

魏定波的遭遇不能說是重蹈石熠輝的覆轍,潛伏情報特科工作,避無可避。

「此次只能慶幸不是你親手所為。」

「間接已至,直接還遠嗎?」

「所以勸你早日調節心態。」

「起碼不會封槍多年。」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笑話我?」

「不是笑話你,是告誡自己,早日取得勝利告慰亡魂。」

「如此甚好。」

魏定波從房間內離開,走在路上掏出根煙叼在嘴裡,香煙吸進肺里緩緩吐出,步伐漸漸堅定。

回到家中收拾妥當,將身上的傷藥清理乾淨,便開始等待望月稚子的消息。

一直等到馮婭晴下班回家,兩人都吃完飯,才有憲兵上門尋人。

此次任務魏定波並未與馮婭晴細說,只是在憲兵找上門時告訴馮婭晴自己有事要忙,可能要幾日才能回來,同時告知她並無危險。

馮婭晴自是不能阻攔,只能小心叮囑幾句,魏定波便跟著憲兵離開。

步行到街頭看到路燈下停著一輛黑色道奇汽車,憲兵示意魏定波上車,打開車門發現望月稚子也在其中。

坐下之後魏定波說道:「還勞煩稚子小姐親自來接。」

「也是借魏先生的光才有車坐。」今夜接魏定波免得路上搜查耽誤時間,憲兵隊隊長才讓望月稚子開車來接,看到憲兵隊的汽車自是無人阻攔。

「今日就要入獄心裡還有些緊張,憲兵隊的大牢凶名如雷貫耳。」

「又不是送魏先生去審訊室,各地牢房都是一樣的。」

「稚子小姐此言有理。」

「稍後會見到憲兵隊隊長以及特務部情報課課長,魏先生日語如此流暢,交流起來應該不成問題。」

「兩位長官都在嗎?」

「他們想要看一看魏先生,做最後的決定。」望月稚子今日早早去彙報消息,只是憲兵隊隊長與特務部情報課課長去開會,方才聯繫上說明來意,兩人皆是想要見魏定波一面,做出最後考量。

「自當好好表現,不會丟稚子小姐的人。」

「你也不是我的人。」

「那就不會辜負望月隊長信任好了。」

汽車在夜晚宵禁的道路上速度很快,不多時便到了漢口憲兵隊,可見特務部情報課課長今夜也在這裡。

下車進入漢口憲兵隊,一路跟隨望月稚子,她輕車熟路且無人阻攔帶著魏定波就到了隊長辦公室門前。

出聲報告兩人推門進入,房間內同樣只有兩人,由此可見是憲兵隊隊長和特務部情報課課長。

望月稚子開口說將人帶來,魏定波並無表現,只是站在當場。

當望月稚子解釋完之後,他才開口道:「隊長、課長好,屬下魏定波。」

「聽說你在空襲中救瞭望月宗介大佐的性命?」憲兵隊隊長是枝弘樹開口問道。

「是望月宗介大佐抬愛,只是在混亂中拉了大佐一把,不敢居功。」魏定波措辭很小心的回答。

是枝弘樹對於魏定波流利的日語以及回答很是滿意,嚴峻的臉上露出一抹緩和的神色說道:「年輕人很不錯。」

是枝弘樹今年四十來歲,但看起來顯得蒼老,作為軍人免不了風吹日曬。

此時特務部情報課課長赤夜正男說道:「任務你都清楚了嗎?」

「該清楚的屬下已經清楚。」魏定波的回答前後皆有退路。

說不清楚,可是望月稚子與他談過,要麼就是你自己太笨沒聽明白,要麼就是怪望月稚子說的不明白,這兩種解釋都不好。

望月稚子在是枝弘樹與赤夜正男面前,分量肯定比魏定波重得多,你告狀就是自找沒趣。

可你若說清楚?

你真的清楚嗎?

望月稚子可是只說了一半,不懂裝懂同樣不是好結果。

所以魏定波的回答,是八面玲瓏自留退路,不給人抓到把柄。

赤夜正男與是枝弘樹對視一眼,對於魏定波的機靈勁還是比較滿意的,起碼不是朽木不可雕也。

此次任務從望月稚子的訴說中,兩人心中明白魏定波確實是最佳人選,可這些都是從客觀角度去陳述的。

魏定波自身呢?

有沒有經驗和能力擔此大任?

雖說是軍統出身,可是枝弘樹與赤夜正男不見得就瞧得起軍統的人,自是想要當面看一看。

此番簡單交談下來,兩人認為魏定波可以一用,起碼不是見到他們就戰戰兢兢,回答問題牛唇不對馬嘴。

自身並未失禮且回答問題得體,用來執行他們早已安排計劃好的任務,想來問題是不大。

畢竟魏定波需要承擔的只是其中一環,最重要的環節是枝弘樹二人已經制定完畢,不指望魏定波立功只要不出錯便可。

「你這個回答投機取巧。」赤夜正男故意說道。

「屬下實事求是不敢欺瞞。」

「那你認為任務之中還有你不知道的?」

「單單屬下現在所知道的,任務肯定是不會成功的,所以認為還有屬下不知道的。」

「是嗎?」

「是枝弘樹隊長和赤夜正男課長必然不會設計一個漏洞百出的計劃。」

「你小子膽子倒不小,就不怕那便是我們計劃的全部嗎?」赤夜正男語氣變得嚴厲問道。

「我相信兩位長官的能力。」魏定波並未慌亂。

這番對話並不是赤夜正男沒事找事,而是抗壓測試,別看只是一個情報課課長語氣嚴厲的說幾句話而已,就能算作抗壓測試?

那是因為兩人見過太多面對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叛逃人員,所以足以算作一次抗壓測試了。

「看看傷口。」是枝弘樹將魏定波與赤夜正男的話題拉回來。

魏定波並未扭捏,直接當場拖了上衣,露出結實的臂膀後背,並未理會還有望月稚子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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