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自己立功沾沾自喜的王木琰,此刻臉色很差,他沒有去怪魏定波明明發現李謙異常,為何不先告訴自己,而是彙報給望月稚子。

因為王木琰心中同樣清楚,若是任務出現問題,導致敵人有所察覺,這是誰也承擔不起的責任,魏定波現彙報望月稚子理所應當。

「魏兄,我可是兢兢業業工作,沒有絲毫粗心大意。」王木琰忍不住為自己辯解起來。

魏定波心中也覺得不是王木琰的原因,但卻同樣一臉無奈說道:「今日隊長前來親自跟蹤,希望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李謙只是警覺,而沒有確定自己的懷疑。」

「魏兄幫我在隊長面前說說話,我跟蹤過程中,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一點問題沒有?」

「沒有吧。」

魏定波如此問,反而是將王木琰問的不自信。

「你再好好想想。」魏定波說道。

他就是故意如此,讓王木琰心中對自己產生懷疑,那麼到時候在望月稚子面前,魏定波的一番推理也就有了立足之地。

產生自我懷疑之後的王木琰,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說道:「會不會是跟蹤他見克里斯多夫那一次?」

「那一次怎麼了?」

「往常我都跟的很遠,而且能跟就跟,不能跟就快走兩步,畢竟我知道他回家的路線,去前面等他也行。」王木琰如此說道,他的跟蹤技巧其實很不錯,還知道不用一直跟著,如果擔心被發現,可以先超過目標人物,在前面等待。

王木琰繼續說道:「可李謙見克里斯多夫那一次,他走的不是回家的路,我當時心裡覺得今日能有發現,就忍不住跟的近一點,我擔心將人跟丟。」

這是人之常情,畢竟好不容易有了發現,且你也不知道李謙接下來會去什麼地方,也不可能去前面守株待兔,自然是要跟得緊一點,擔心將人跟丟。

「可他一路上應該是沒有發現我才對。」王木琰此時已經處於半信半疑之間。

「你也不必太過苦惱,若是李謙上一次便有所察覺,那麼你繼續跟蹤只會讓他覺得有熟悉的感覺,換成隊長也是不錯的選擇。」魏定波寬慰說道,實則心中覺得足夠和望月稚子交代了。

李謙的異常,加上王木琰的自述,魏定波的推斷便合情合理,根本就不需要牽扯出軍統的事情來。

「魏兄一定要幫我。」

「放心,我會替你說話。」

「多謝魏兄。」

下午在李謙快離開眼鏡店時,望月稚子便已經到了攤位前,她挑選一些炒貨便離開,示意魏定波過去。

在望月稚子挑選炒貨時,王木琰都不敢看她,還是魏定波負責稱東西收錢。

「不要表現的太過異樣,若是被李謙看到,我想幫你都沒辦法。」魏定波去見望月稚子之前,對王木琰說道。

王木琰點頭打起精神,不敢再有不同表現,可剛才面對望月稚子,他身不由己。

與望月稚子在偏僻處相見,對方第一句話就問道:「你將事情告訴他了?」

「說了一下,免得李謙在眼鏡店內,看出他的問題。」

「你不告訴他還好,你現在告訴他,我看他很不自在。」

「還不是因為你。」

「這倒怪起我來?」

「那我告訴他不用跟蹤,總要給他個理由吧。」魏定波說道。

其實他就是想要王木琰這樣的表現給望月稚子看,畢竟只要看到他如此表現,望月稚子都不用問,就會相信魏定波所說的話。

心中已經認定,李謙能有所察覺,便是因為此前王木琰跟蹤他,發現他與克里斯多夫見面那次,出現了一些問題。

「別說這些,你打算如何跟蹤?」魏定波問道。

「同一人跟蹤,比較有標誌性,所以我們兩人,一人跟蹤一段距離,路上留下記號。」望月稚子說道。

「何必留下記號,我跟蹤他時,你在後面跟著我,你跟蹤時我在後面跟著你,李謙應該是觀察不了這麼遠的人。」

「因為我們還需要偽裝。」

「偽裝?」

「每跟蹤一段距離,換人之後,被換下來的人去稍作偽裝。」望月稚子說道。

魏定波此時才明白望月稚子的意思,那就是每跟蹤一段距離,換人之後被換下來的人要進行簡單的偽裝,目的就是你再去跟蹤的時候,不能給對方熟悉之感。

讓對方覺得,好像之前背後就是這個人,怎麼又來了?

如果對方出現這樣的想法,跟蹤無疑是失敗的,可當你做了簡單的偽裝之後,就能起到很好的迷惑作用。

不得不說望月稚子小心謹慎且想法也變化的比較快,這樣做麻煩是麻煩了些,但是你不得不承認非常的行之有效。

「怎麼留下記號?」魏定波詢問。

「給你。」望月稚子從隨身帶著的包里,掏出一把暗紅色的圓形紙張,大小就類似銅錢。

當魏定波接過這些圓形的暗紅色紙張之後,望月稚子說道:「每到一個路口扔一張,背部我抹了膠,你踩一腳之後會粘在地上。」

直接扔在地上擔心被人撿走或是被風吹走,亦或者是被其他行人走動的時候,一腳踢開。

為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望月稚子特意弄了一些膠,扔的時候可以蹲下來一點,微微放在地上確保有膠的一面接觸地面,再踩上一腳即可。

此時裝在兜里也不怕,因為兩面有膠的地方貼合在一起,短時間幹不了所以粘不住,魏定波需要用時直接手動將兩張揭開即可。

看到望月稚子準備如此充分,魏定波默默將東西裝起來,她繼續說道:「你應該還有一身衣服吧。」

「有。」魏定波現在穿的是擺攤時的衣服。

「一會拿上,路上偽裝時用,我還帶了假鬍子給你。」望月稚子言談之間,將假鬍子也遞了過來。

看望月稚子如此認真,方方面面都考慮到,魏定波不得不說她的工作態度是非常良好的,武漢區里若是評選一個工作認真的獎項,那肯定是非望月稚子莫屬。

而且就兜里的這些圓形紙,魏定波認為都是望月稚子親自動手做,看來是在讓自己離開武漢區後,她就馬不停蹄開始準備。

「此事不用和陳柯林以及姚區長說一聲嗎?」魏定波將東西全部收好問道。

「不用。」望月稚子負責這件事情,那麼她就有一定的自主權,不用事事彙報。

畢竟這件事情其實和憲兵隊最開始是有所牽連的,姚筠伯就是專門交給她負責,自己都不怎麼過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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