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未見李謙,此時再見只覺得他是肉眼可見的胖了兩圈,穿著西裝梳著油頭顯得富態,但能看得出來李謙並不怎麼開心。

跟著王雄一同過來,見到魏定波在此等候,李謙快走兩步上前說道:「好久不見。」

「我們在外面風吹日曬,李兄在區里看來生活的不錯,這都胖了不少。」

「魏兄弟就不要開玩笑了。」

「這不是明擺著。」

「今天有什麼任務?」李謙很好奇的問道,能看出來他很關心這個問題。

魏定波猜測李謙多少是在試探,畢竟他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恐怕也在擔心這一天的到來。

「邊走邊說。」魏定波率先離開武漢區。

李謙只能跟隨出來,到了路上依然是不死心的問道:「魏兄弟現在可以說了嗎?」

「也不是什麼大任務,就是調查到有抗日分子活動,有消息稱他們會在碼頭附近接頭,我們去看一眼。

「是嗎?」

「是啊。」

「魏兄弟不會騙我吧。」

「李兄這是什麼話,區里給的任務,我敢騙你嗎?」

李謙看了看跟在後面的王雄,他低聲說道:「我想和魏老弟單獨聊兩句。」

「有什麼話不方便說?」

「就兩句。」

「你去前面打探一下。」魏定波對王雄說道。

王雄自然是聽從魏定波的安排,立馬超越兩人去了前面,小心翼翼的注意四周的情況,畢竟王雄也不太清楚今天的任務是什麼。

看到王雄離開,李謙也不裝了,直接開口說道:「魏老弟,我不是傻子我心裡清楚的很,武漢區這些日子帶著我吃香的喝辣的,不可能是善心大發。目的是什麼你我二人都明白,老哥哥我這些日子不是沒有想過逃跑,但是在租界外我是無路可逃啊,只能裝成一個傻子,才得以活到今日。」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就不要給老哥我裝傻充愣,都到了這個地步,讓你帶著我執行任務,這意思不是顯而易見嗎。」

「什麼意思?」

「你非要我將話說明白不是。」

「我是真聽不懂。」

「姚筠伯讓你今日帶著我執行任務,然後藉口將我殺了,是不是?」李謙現在急得不行,不管不顧將這些話直接挑明白。

李謙就是做情報工作的,這東西熟悉的很,這些日子都在找機會逃跑,但是無路可逃。還在隱忍找尋機會,可偏偏今日魏定波帶著他執行任務,他自然是反應過來不對勁。

畢竟你若是說有行動,行動科的人帶著他都比魏定波帶著他,讓其安心的多。

眼看李謙已經將事情挑明白,魏定波微微靠近他,算是限制他的行動,開口說道:「奉命行事李兄還望理解。」

「我理解不理解有什麼用,我都要死了,我說不理解你能放我一條生路嗎?」

「抗命不尊這罪名,我可擔不起。」

「我……」

「李兄,既然話都說開了,就不要再多言,不然你我二人也只是徒增尷尬罷了。」魏定波打斷還想要說話的李謙。

今日不僅僅是武漢區的命令,還是軍統的任務,所以李謙必死。

雖然他看出來了,但不影響行動,畢竟這件事情你想要騙過李謙,顯然是不太切合實際的。

李謙能不說話?

就這麼等死?

他肯定是不願意啊,所以嘴裡依然說道:「你就這麼死腦筋,不知道變通一下。」

「我怕死。」

「你死不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五十根金條。」李謙好像是咬著牙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五十根?

魏定波微微愣了一下,李謙沒有靖洲有錢這毋庸置疑,畢竟靖洲當時叛逃的時候,光是貪污就是一大筆錢。

可是這李謙的家產都被洗劫一空,卻還有五十根金條,這真的假的?

看到魏定波愣神,李謙知道還有戲,急忙說道:「我早年間做當鋪生意,那都是吃人血饅頭,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積蓄。」

這話不假,魏定波覺得是有道理的,可是後來搗騰古玩,肯定也是花銷大的買賣。

李謙繼續說道:「和洋人做生意,你以為他們聰明,可是在古玩上面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我從他們手裡掙了不少錢。我預料到了我的工作性質可能會遇到危險,所以我將大部分家產都在黑市換成了金條藏匿,不然你以為我做這麼多年生意,家裡就那點古董嗎?」

時局動盪貨幣也跟著動盪,所以說寧可虧一些也要換成黃金,起碼是硬通貨夠保值且方便藏匿。

「那你可以告訴區長,看看區長會不會饒你一命。」魏定波說道。

「你說這話不是玩笑嗎,你覺得會嗎?」李謙冷笑。

姚筠伯兩次洗劫他,一次是他自己的家當,一次是克里斯多夫給他準備的家當,所以說姚筠伯根本就沒有打算讓他活命,不然不會做的如此過分。

現在就算是他將金條的事情說出來,肯定也是難逃一死,所以李謙才死咬著撐到了現在。

「那這些日子陪著你吃喝玩樂的武漢區成員,你也可以讓他們放了你不是嗎?」魏定波覺得有這些誘惑,武漢區成員不見得能把持住。

李謙說道:「你還是覺得我騙你,但我說的句句屬實,我不告訴他們是覺得他們沒有這個膽量,但是你有。」

「我有?」

「而且今日你是奉命來解決我,你對著我開槍,然後將我扔進江里,這麻煩不就解決了。」李謙給魏定波出主意。

你放我走,武漢區還不會懷疑你,你還能拿到金條,何樂而不為。

但是魏定波卻並未立馬表態,李謙著急說道:「我前些日子不告訴那些人,是我壓根就不想將金條全部說出來,還想給自己留個二三十根,但是我心裡明白,我今天從江里逃跑是不可能再回來了,所以我才願意全部留給你,你好好想想。」

魏定波想要嗎?

當然想要。

馮婭晴在魏定波面前聊過幾次,組織現在的地下抗日工作很艱難,一方面是抗日局勢的變化,另一方面就是經費的問題。

甚至於郊區幾個游擊隊,損失也很慘重,說到底還是經費的問題。

缺錢缺藥缺人,什麼都缺。

若是能將這筆錢拿到手,別說是燃眉之急,甚至於是一筆巨款,心狠一點可以直接再擴充一支游擊隊,而且組織地下工作者的經費也有了保障。

只是魏定波現在心裡在判斷,這李謙究竟說的是真話,還是為了活命在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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