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一念之差命懸一線

行至武漢區,前去姚筠伯辦公室報道,之後便開始彙報工作。

彙報非常簡短,魏定波等候批評,姚筠伯確實不滿,厲聲問道:「兩次調查,毫無進展?」

「屬下在盡力排查,之後一定會有所收穫。」

「之後?」姚筠伯語氣漸冷。

「是。」魏定波硬著頭皮說道。

「多長時間?」

「半個月……七天。」魏定波看到姚筠伯的臉色,急忙改口。

「好,就再給你七天時間,若是還調查不到線索,街面上的巡邏隊剛好少個人。」

「是。」

「下去。」

「屬下告退。」

魏定波從姚筠伯辦公室內出來,鬆了口氣。

可是就在他剛離開之後,陳柯林居然是從姚筠伯辦公室內的書櫃後面,走了出來。

也就是說方才魏定波在這裡彙報工作的時候,陳柯林就在辦公室內,但是卻躲了起來,並未出現在明面上。

等到陳柯林出來,姚筠伯對他問道:「怎麼看?」

陳柯林說道:「魏定波說什麼都沒有調查到。」

「你認為可能嗎?」

「於師孔他也沒有調查到?」陳柯林反而是反問。

姚筠伯靠坐在椅背上說道:「你認為他應該調查到嗎?」

「區長,不管是之前的露水問題,還是根據口供幫憲兵隊找到線索,以及在豹澥鎮找到軍統電台藏身之處,還是在租界內完成任務,魏定波的表現都非常好。」陳柯林說道。

「所以你認為他應該調查到於師孔的問題?」

「區長都已經幫他了不是嗎?」

姚筠伯陷入沉思,都已經幫他了,他還會沒有發現?

陳柯林其實心裡也有些意想不到,魏定波居然會有問題,之前的多次試探,可都是安然度過的。

且魏定波的能力很不錯,這樣一員大將損失掉,也有點於心不忍。

可想到這是行動科的人,弄了魏定波等於斷了章凱一臂,陳柯林到時想要看看章凱還能怎麼辦。

魏定波回到自己辦公室之後,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開始覺得麻煩,七天你就要有調查結果,你到時候拿什麼給姚筠伯?

難不成真的只能找個人頂罪,那麼魏定波認為,彭文丙最合適啊。

但就彭文丙這樣的人,你說他是抗日分子,都沒有人相信吧?

那怎麼辦?

學校裡面再挑挑?

魏定波有些頭疼。

這一個星期的期限,還真是麻煩,看來休息這兩日,需要和組織商議一個對策。

魏定波打算起身回家,畢竟該彙報的問題已經彙報完了,可是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魏定波突然腦海裡面閃過一絲警覺。

今天的彙報為什麼如此簡單?

魏定波是故意的,因為他不想彙報於師孔的問題。

所以他的彙報很簡單。

但是姚筠伯為什麼不問呢?

姚筠伯只是很不滿,然後要求他調查出來線索,但是並沒有詢問很多東西。

姚筠伯不關心學校的情況?

他明明是關心的,不然第一次也不會詢問,更不會動用上面的能力,多方協調才將魏定波送進學校之中。

魏定波他是故意隱瞞,但是他也想了不少藉口,就是應付姚筠伯的詢問。

但是這些藉口沒用到啊。

之前魏定波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覺得七天之約有些麻煩,但是現在他意識到不對勁。

今天的彙報,就這麼完了嗎?

自己準備的那些說辭,可都還沒有用到呢?

一時間魏定波心中警覺,他立馬將辦公室的門關起來,然後在房間內開始思考。

姚筠伯!

彭文丙!

花玲!

每個人都從魏定波的腦海之中閃過。

所有細節一一閃現。

畫面都清晰無比,魏定波手心隱隱藏有汗漬。

背後的冷汗也在不知情間,悄悄浮現。

魏定波的眼神之中,透漏出一股不可思議。

因為魏定波現在突然有了一個猜想,花玲究竟是誰的人?

江豐順?

不錯,魏定波在學校裡面,調查的時候也打聽過,花玲確實是江豐順的人。

但一定是嗎?

為什麼彭文丙第一次要讓魏定波去檔案室,查看檔案,而不是將檔案拿過來,交給魏定波查看呢?

畢竟那麼多檔案,彭文丙怎麼知道,魏定波就能記住呢?

彭文丙對魏定波足夠了解嗎?

他對魏定波是不了解的,可為什麼要如此安排,只是讓看檔案,而不是讓將檔案拿走。

明明彭文丙是最想要魏定波調查出來,學校內是有抗日分子的,他怎麼可能不幫助魏定波呢?

他明明幫的很起勁,還給魏定波提供嫌疑人名單,不是嗎?

讓去檔案室,見到誰?

花玲。

魏定波自然和花玲有了聯繫。

當彭文丙提供了懷疑名單之後,花玲就恰好拿出來了資料,而且更巧的是這些資料裡面,魏定波還真就找到了線索,於師孔是有問題的。

這一切的發生,真的只是巧合嗎?

手心的汗漬越來越多,魏定波心頭都開始發緊,他突然意識到。

這會不會就是姚筠伯對自己的試探?

就是於師孔呢?

其實姚筠伯讓自己去學校裡面調查,恐怕首要目的是試探,調查只是第二位。

一切的一切都是姚筠伯計劃好的。

不管是彭文丙,還是花玲,都是姚筠伯算計好的。

魏定波其實一直都在圈套之中。

他以為姚筠伯的試探,是悄無聲息很難察覺的,可是這一次姚筠伯反其道而行,給你來了一招劍走偏鋒。

姚筠伯就是要讓魏定波意識到試探,可偏偏讓你無從鎖定,利用你抗日戰士不會隨意坑害他們的心理,來算計你。

甚至於挑選的於師孔,都是非常巧妙的,他就是符合潛伏人員的一些特徵,從而讓魏定波左右為難。

最巧妙的點還是花玲這裡,第一次拿出來的檔案,和之後拿出來的檔案,讓魏定波誤認為,她不將這些檔案歸類在一起。

心中認為姚筠伯並沒有得到這份檔案。

所以在姚筠伯面前說了假話,那麼現在……

魏定波覺得自己已經上當了,當自己剛才在姚筠伯辦公室內,說自己沒有發現的時候,自己就已經上當了。

你說你沒有發現?

你認為姚筠伯會信嗎?

這一次的試探,巧妙嗎?

恰恰相反,極其粗糙。

可是粗糙之中,反而是陷阱重重,魏定波聰明反被聰明誤。

一念之差。

至於現在魏定波的猜想正確嗎?

其實他認為應該正確,回憶和花玲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看似花玲是江豐順的人,不想魏定波調查,以及對彭文丙很有敵意。

可她為什麼要將資料給魏定波看?

她如果真的不想魏定波調查,就不應該用資料證明那些人的清白,而是應該不給魏定波提供任何額外的資料,這才是對那些人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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