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沛民處離開,魏定波現如今的心情,可以說是一半好,一半壞。

好的是什麼?

是組織方面,已經找到了渠道,可以將藥品運送出去。

壞的是什麼?

是軍統方面,只剩下一次機會,隨時都有可能撤離。

但組織苦心經營多年,魏定波若是此番撤離,不僅僅是在日軍處不能潛伏,在軍統這裡也是如此。

多年經營,毀於一旦。

你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魏定波現如今,在武漢區的地位,很容易就可以有起色,畢竟陳柯林已經被解決了。

這個時候離開,豈能甘心?

這便是一半好,一半壞。

除此之外的事情,就剩下日軍的作戰計劃,現在拿著情報的人,卻找不到了。

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回到家中,晚上休息的時候,魏定波躺在床上,心裡想的便是房沛民交代的任務。

讓自己利用職務之便,展開調查。

那麼這八十四個人之中,到底誰是真正有問題的人,情報究竟在誰手中?

目前魏定波調查過的人,也不過就二十來人,而且也沒有認真的去判斷思考,更多的只是說例行詢問。

但現如今,你要開始認真。

因此魏定波目前就要回憶一番,自己調查這二十來人,是否有問題。

仔細回憶,同樣沒有發現疑點,轉過天來魏定波繼續帶人排查,不過現在就是認真的排查,而不是敷衍了事。

這認真的排查,速度自然更慢。

可是魏定波等不及,畢竟戰鬥已經開始,你情報送不過去,等到你磨磨唧唧拿出來,戰鬥都結束了,你說這情報還有什麼用?

因此魏定波現在的態度,比之前強硬了不少。

之前是來到你們單位,說要找誰,然後你說人不在,魏定波就等著。

現在到了地方,直接將人叫出來,你說人不在,就給你十分鐘找人。

超過十分,魏定波是不會等的,直接離開去下一家。

至於這一家沒等到的人,讓他自己去武漢區報道,若是不去,下一次報道就是司令部。

會得罪人嗎?

其實也不會怎麼得罪人。

畢竟魏定波是幫日本人辦事,他只要說是日本人催得急,他也沒有辦法就行了。

雖然事情是這樣辦,但是魏定波會將問題都推到加野太郎頭上,他也是替人辦事,身不由己。

速度加快,但是收穫依然不大。

一直弄了七天,魏定波才算是將八十四個人,全部見了一遍。

但是看著手裡的資料,魏定波確實也一頭霧水,他實在是看不出來,這些人之中,究竟誰有問題。

每個人出城都有合理的理由,大多數都是工作需要。

進城也是如此,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你調查每個人的身份背景,也沒有任何問題。

畢竟他們都是在偽政府機構單位之中,若是身份背景的調查,都能讓你調查出來問題,他們怎麼可能還在這裡工作。

再者說了,房沛民都告訴魏定波了,當時負責情報的組織同志,就一個人。

他臨死之前怎麼找的人,這都很奇怪。

魏定波只覺得,這件事情解釋都解釋不通。

怎麼就剛好讓你看到了一個,心裡想要對抗日軍的人。

就算是你看到了,你怎麼就能看穿人家的心呢?

魏定波現在走在武漢區裡面,誰能看破他的心。

組織同志顯然也不具備這樣的特異功能,所以你說臨場抓人,還真讓你抓對了,運氣就這麼好?

翻來覆去,將手裡的資料,看了看好幾遍。

魏定波起身去見姚筠伯。

「區長,已經全部排查了一遍,這是資料。」魏定波站在姚筠伯面前說道。

「有線索嗎?」

「沒有線索。」

「沒有?」

「屬下調查的很認真,但是這些人不管是出城還是進城,理由都相當的充分,而且每個人的身份背景,人際關係,以及身邊同事對他的評價,都沒有什麼問題。

所以現在想要通過簡單的詢問,找到他們之中誰有問題,在屬下看來,難度太大了。」

「加野大佐不會管你難度大不大。」姚筠伯說道。

對於魏定波的調查,他是不滿的。

魏定波硬著頭皮說道:「區長,屬下會繼續調查的。」

你說是魏定波偷懶?

之前可能是,但是現在真不是,他是真的沒有發現啊。

「繼續調查,多長時間,能有結果?」

「這個屬下說不準。」魏定波可不能隨便說,到時候追責的時候,他可受不了。

對於魏定波這樣沒有擔當的行為,姚筠伯冷哼一聲。

冷哼歸冷哼,魏定波咬著牙,都不能說期限。

姚筠伯問道:「既然你說這樣的調查方式,調查到結果的難度很大,你認為應該怎麼調查?」

怎麼調查?

「屬下認為,應該全部控制起來,然後審訊搜查。」

「你在開玩笑嗎,八十四個人,每個人分屬在不同的機構內,你知道一次性抓這麼多人,會有什麼結果嗎?」姚筠伯覺得魏定波在異想天開。

說完之後,姚筠伯繼續說道:「就算是安排試探,你現在都沒有辦法安排,人數太多了,這時間太久了。」

魏定波何嘗不知,他同樣著急,但是辦法呢?

看到魏定波現在是裝啞巴,姚筠伯拍了一下桌子,扔出來一摞文件說道:「好好看看。」

魏定波將桌子上的文件拿起來,認真的看了看。

發現這個文件上面的內容,是對組織之前在城外犧牲同志的資料,現在已經被調查出來了。

魏定波之前就知道,不過現在還是要看,看完之後將文件放在桌子上。

「看完了區長。」

「看完了還沒有想法嗎?」

想法?

魏定波不知道姚筠伯想要自己說什麼。

但是根據剛才看到的資料,姚筠伯能得到什麼?

現在知道這件事情和組織有關,魏定波自然是不想將更多的消息,告訴姚筠伯。

可是姚筠伯現在心中已經有了猜想,那麼你僅僅只是將這些猜想說出來,是沒有問題的。

要不然你什麼都不說,姚筠伯不滿啊。

魏定波的調查沒有收穫,現在還當啞巴,那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腦海裡面,魏定波開始思索起來。

剛才的資料上面,說的比較重點的東西,是什麼?

組織犧牲同志的資料,暴露給了姚筠伯什麼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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