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擊殺劍聖（下）
對於這個青銅劍聖。薩林並無憐憫之意。現在他要做的，是研究怎麼樣用一個一級魔法破掉青銅劍聖體內殘餘的劍氣。見奈麗絲在一邊看著，薩林道：「奈麗絲，你問到什麼，現在去和雷克斯說。」
「那他……」奈麗絲用手指著青銅劍聖，薩林點點頭，答應了奈麗絲的小小請求。
奈麗絲得償所願，這才鑽出帳篷。帳篷周圍早就被黑色的霧氣包圍，奈麗絲輕輕叫了一聲：「雷克斯？」
「奈麗絲，問到了什麼？」
「我們好像搞錯了，是那些森林商行的人搶了他們的東西。」奈麗絲笑嘻嘻的說著，觀察雷克斯的反應。
「哦？」雷克斯並不驚訝，也不慌張。就算是森林商行的人先動手搶奪，搶去的東西肯定也是見不得光的，這些人才會偽裝成盜賊，想方設法的奪回來。誰對誰錯在雷克斯看來並不重要，她不是貴族法官，也不是裁判所執事，就算殺錯了人，也要怪這些人要扮演什麼盜賊。
奈麗絲見雷克斯石頭一樣的表情，知道自己的小伎倆無用。若無其事的繼續道：「他們在走私一種叫帝漿果的東西。」
帝漿果！
雷克斯這才有些驚訝，帝漿果是一種毒性詭異的植物，十分稀少。整個秦因帝國也只有南方的叢林內才能偶爾找到，無法人工栽培。帝漿果有些像罌粟，不過無需提煉，其汁液就能讓人上癮。就算是劍聖，不小心吃掉一顆，也會從此無法自拔。
對於魔法師來說，這東西並不危險，只要稀釋到大概十二萬分之一的量，帝漿果的汁液就已經基本無害了，而這個時候，偵測毒素這個魔法依然能檢驗出帝漿果的毒性。
就算不是魔法師，帝漿果那濃烈的酒氣也無法掩飾住。這東西可以用來煉製藥劑，是帝國比較重要的軍用物資。用帝漿果煉製的藥劑可以驅除瘟疫，消炎止痛。經過魔法師之手，帝漿果會變得無害，這和罌粟有著很大的區別。
然而帝漿果最惡劣的名聲卻是可以用來造酒，一枚帝漿果只有普通珍珠大小，卻可以讓一大桶清水變成烈酒。走私的人根本不會用帝漿果製藥，而是要造劣質的烈酒出售。這種烈酒具有輕微的毒性，喝的多了，會損害人的身體，也會略微上癮。
「六月的時候，教廷頒布了禁酒令，他們攜帶的帝漿果，賣到唐古拉斯差不多價值40萬金幣以上了。」
雷克斯頓時明白了來龍去脈。這竟然只是一起簡單的走私事件，只不過數目驚人了一些。四十萬金幣，的確可以讓一個貴族冒險，哪怕讓他的手下假扮盜賊。
教廷頒布禁酒令才是個重要的消息，在四大帝國，酒類的生意一向是最賺錢的行業之一，只不過各國口味不同。
唐古拉斯人喜好烈酒，每年都要消耗大量的糧食來釀酒。唐古拉斯帝國面積廣闊，適合種植糧食的地方卻是最少的。教廷頒布禁酒令，必然是在儲備糧食，也許會在明年的春季發動攻勢，甚至是在入冬前擴大戰爭規模。
唐古拉斯帝國屢次頒布過禁酒令，可屢禁不止。現在教廷參與了進來，唐古拉斯的酒商恐怕已經不敢有什麼反抗了。在以往，禁酒令一頒布，烈酒的價格就瘋了一樣的猛長。
走私帝漿果在這個背景下，就變成了好事。
用帝漿果製造出來的烈酒會損害敵人的意志，還能賺取大量的金幣，如果雷克斯知道教廷頒布了禁酒令，恐怕也會動這個念頭。
作為秦因人，她才不在乎唐古拉斯平民的健康。也不會擔心這事情反過來傷害秦因。
烈酒一向在秦因沒什麼銷路，銷路最廣的是葡萄釀製的酒類。無論哪種葡萄，都比較喜歡沙碩地，這樣的土地並不適合種植糧食。
「這個事情是誰在做？」雷克斯不太關心細節了，走私這種事情很多人都在做，只不過向敵國走私，無論是否對戰爭有好處，都可以成為政敵攻擊的把柄。真的鬧到帝都去，帝都也未必會立刻處理。
「龍骨城，格里亞侯爵。」
「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呢。」雷克斯聽到這個名字，只是讚嘆了一聲。格里亞侯爵掌控著歌德家族，在南方是比較強勢的貴族。他的封地內就出產帝漿果，一向在供應宮廷魔法師。這次的走私，是屬於他監守自盜。帝漿果只有秦因出產，只許賣給皇室。
怪不得要搞的這麼神秘、緊張，雷克斯搖搖頭，這次殺人，卻是殺錯了。早知道是這個內情，她不介意幹掉威廉士家的那些劍士。現在她心裡思考的是，威廉士家的那個劍師是否知道他們搶的貨物是歌德家族的？如果知道，那就是想拉薩林下水了。
雷克斯倒是不怕格里亞生氣，她如今的身份已經是郡王，比侯爵要高，苦水郡和龍骨城遠隔近萬里，格里亞就算生氣，也拿她無可奈何。
只不過龍骨城和鍊金城之間的距離卻不遠，這事情可要處理仔細了。
薩林在帳篷內，不斷的用冰錐術攻擊青銅劍聖，他用的依然是原來的一級冰錐術。釋放的速度也故意慢下來。青銅劍聖身體內的劍氣自然而然的產生反應，試圖抵禦薩林的攻擊。薩林耐心的觀察著，每次冰錐就要射中青銅劍聖身體的時候，他就立刻將魔法驅散。
通過仔細觀察，薩林發現劍氣很像是生命能量。當年大陸上的神術師使用的就是這種力量，來自梅爾斯女神的一種神力。
薩林自己對女神的神力有所體會，神力和劍氣的區別也是很明顯的，劍氣更加凝聚，充滿了爆發力；而梅爾斯女神的神力卻是磅礴渾厚的，給人的感覺也十分舒服。只是雙方的根源很相似，都是六大元素之外的一種力量。
儘管劍氣了力量不在六大元素之內，薩林依然可以計算出劍氣的弱點，只要讓劍氣運轉的速度放慢百倍，他就能輕鬆的將其擊潰。
青銅劍聖重傷瀕死，也失去了控制身體的意志，身體內的劍氣運轉也緩慢了許多，薩林恰好可以用來實驗。
如果現在青銅劍聖還清醒著，恐怕已經羞憤欲死了。薩林精準的控制著一枚枚的冰錐，每一枚冰錐都在接觸到皮膚的時候立刻被驅散。薩林可以連續釋放接近兩百個一級魔法，魔弦將盡的時候，他這才沒有繼續下去。
劍氣的防禦原理他懂了，冰錐噗的一聲刺進了青銅劍聖的小腹之中，製造了一個碗口大小的洞。青銅劍聖身體內殘存的劍氣被冰錐擊中運行中的弱點。頓時失去了控制，五臟六腑都被這混亂的劍氣攪碎，薩林看著青銅劍聖的屍體，長出了一口氣。
他已經模糊的了解了劍氣的原理，可劍氣的使用方式卻是千奇百怪的，想要在實戰中對付劍聖級別的戰士，自己的計算速度遠遠不夠。
薩林手握魔核，迅速的恢復著魔弦。他心裡清楚，如果單靠自己，對付一個準劍聖還是有很大難度的。等自己的捲軸用乾淨之後，就更加危險了。雷克斯提醒他不要迷失在力量中。其實薩林對這個比雷克斯還要敏感，他在傑森那裡沒有學到什麼魔法，卻學到了太多關於怎麼成為一個魔法師的道理。
雷克斯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薩林，我們走吧。」
她不想繼續在這裡停留了，如果格里亞侯爵的人返回，在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她不太想繼續殺人了。
之前薩林做的事情還在格里亞容忍的範圍之內，一個魔法師出手殺光盜賊，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現在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雷克斯就只剩下了兩個選擇。
要麼殺光對方滅口，要麼就亮出自己的身份來。
這兩樣都不怎麼好，所以雷克斯打算一走了之。薩林被她招呼出帳篷，雷克斯也不撤去黑暗迷霧，只是讓奈麗絲將帳篷收起，席卡牽過馬來，四個人也不再去管那個商隊，縱馬而行，上了大路，直接向東馳去。
這回雷克斯沒有控制馬匹的速度，四個人每跑一個小時，就換一次馬，到傍晚的時候，已經跑出了近兩百里。即使有魔法的加持，八匹馬也都累得不行了，無法再騎乘。
這一加快速度，卻錯過了城鎮，四個人不得不再次野外宿營。
雷克斯布置了簡單的魔法陣，將八匹戰馬保護起來，然後在營地外布置下魔法陷阱和魔法警報，四個人這才和普通傭兵一樣，燃起篝火，準備食物。
帝國的北方，就算是盛夏，夜晚依然涼爽，如果是下過雨，還會有些微寒。魔法師可以適應各種氣候。只要還有魔弦。席卡是不怕冷的，就算是深冬，她也敢穿著露出小腹的裝束。至於奈麗絲，作為一個小惡魔，對她來說，梅爾斯大陸的自然環境和天國一般。
如果有人接近這個營地，就會看到古怪的一幕。一男三女四個年輕人，裝束各異。奈麗絲穿著皮裘，席卡是全身甲，薩林是簡單的魔法袍，雷克斯穿著七色長袍。四個人圍著一堆篝火，那篝火燒的不是木柴，而是純粹的魔法藥劑。
星空燦爛，雷克斯輕聲的哼著歌，看奈麗絲在魔法火焰上烤肉，心情漸漸的開朗起來，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