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二人世界（下）
木屋中安安靜靜的。奈麗絲在樹上聽不到任何聲音。薩林和席卡在說悄悄話，聲音太低，有精靈魔法的掩護，奈麗絲什麼都聽不到。
薩林和席卡也的確沒幹什麼，他們說的話題，卻是關於高加索人的。
高加索地區是個三角形，幾乎所有高加索人的故土，都在群山之中。高加索山脈橫著插入迦樓蘭和神恩公國之間，差不多插入一半，足有三千多里。綿延萬里的高加索山脈，在北方穿過萊茵公國，進入斯科琴亞。
高加索山脈中間有斷帶，大概有一千多里的山區是孤立的，唐古拉斯帝國的軍隊到來的時候，這片地區的高加索人遭了秧。
投靠席卡而來的，大部分是這個地區的高加索人。
高加索人在群山中生活，會馴養魔獸，身體強悍，在懸崖峭壁間也是縱躍如飛。沒有修煉過劍氣的高加索人，一樣可以成為強大的戰士。高加索人的武技非常獨特，祭司的能力更是強大。可惜高加索人的數量已經很少了，這個種族日趨沒落。
北方荒野雖然酷寒，可是很適合高加索人生活，在這之前，這裡只有野蠻人零星的遊牧，漁獵。因為整個菲尼克斯以北的土地，沒有人類城市，高加索人需要的鹽和裝備，都無法買到。
現在薩林建立了王國，這裡也就可以成為高加索人聚居的所在了。
薩林只是和席卡聊著她故鄉的事情，從小時候說起，一直說到兩個人相識。
「席卡，我問你，當時你在湖中遇到我，為什麼大喊野豬？」薩林時隔多年，終於問起了這個話題。
席卡哈哈的笑了起來，她翻過身，看著薩林的眼睛，道：「那時候，你的這雙眼睛，賊溜溜的盯著我胸口，我順口喊的。」
「那野豬是什麼意思？」
「高加索地區的野豬麼，很好色，不止看到母豬要拱一下，到了春天一發*，什麼亂七八糟的魔獸都敢往上撲。在高加索語中，野豬就和通用語裡的色棍是一個意思。」
薩林滿臉灰色。席卡捏了捏薩林的鼻子，道：「當時你就是那樣嘛，我又沒冤枉你，否則我怎麼會把你打暈？」
「你還說，當時痛的我！」
「又不是沒補償，現在你可以好好看了。」席卡笑的聲音更大了。
「奈麗絲又在外面偷看呢。」薩林指了指窗子。
「我們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裡面。在艾琳諾給我弄的，我檢查過，是個低級魔法。」
「我知道，艾琳諾她為什麼給你弄這個啊？」薩林有些奇怪，席卡和艾琳諾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要知道一個精靈幫人布置魔法陣，就算在幾萬年前，也是極其稀罕的事情。
「她喜歡我唄，一個精靈，還能有什麼原因。」席卡不以為然的道。這在她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喜歡你？也是，高加索祭司，和精靈之間應該有共同話題。」
「嗯，只是，薩林啊，藥劑的事情，你不會生氣吧？」
「為什麼生氣？」
「你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呢。」
「管他呢。咱們的事情是最重要的。」薩林說到這裡，忍不住翻身把席卡抱住。
「幹嘛？藥劑的事情還沒著落呢！」
「不管藥劑了，萬一這次成了，還省錢了呢。」薩林忽然動情，席卡也就笑眯眯的任憑他把自己衣服解下。
睡袍之下空空蕩蕩，月光灑入，木屋中有聖潔的光輝，那是席卡的身體散發出來的。仿佛有水在她的皮膚上流動，濕潤，朦朧。
席卡第一次沒有採取主動，任憑薩林的手在皮膚上輕撫。精靈藥劑的事情，兩個人沒有再提，木屋外，高加索戰士們安靜的聚集在各個崗哨位置，有人吹起了木葉，一種高加索人的簡單樂器。
木葉聲悠揚飄蕩，在南苑中傳出很遠很遠。
此時此刻，火星城下，薩林派出的軍隊已經撕扯開了菲尼克斯叛軍的包圍，進入了火星城。雙方的兵力已經逆轉。薩林最早的第六營，已經入城，損失不大，而第二營和梅塔特林貴族的軍隊就有五萬多人，加上城裡的五千軍隊，火星城已經有了將近七萬人。
菲尼克斯叛軍在和第六營的戰鬥中，損失了數千軍隊，在第六營突破包圍，進入火星城的時候，又損失了兩千多人。現在已經不足六萬的數目。
包圍已經不足以威脅到火星城，側星城那邊現在又沒有多少人防守，菲尼克斯叛軍一時間慌了手腳。
他們不會有援軍，至少短期內只能自己照顧自己。因為古德里安城那邊，已經派遣了十多萬的軍隊進入菲尼克斯，直奔太陽城而去。這十多萬軍隊，可不包括編制外的輔助兵種，據說聖岩城這次大怒，上下議院一致通過，要徹底滅了太陽城那些叛逆。
這樣的心情可以理解，聖岩城好不容易在迦樓蘭取得了一點點的成績，菲尼克斯這邊就叛亂了，時機實在是讓人惱火。
最生氣的人是薩菲羅斯親王，他已經在安排和南方貴族之間的交易，要爭取南方所有的貴族都加入到戰爭中來，出兵迦樓蘭，把教廷的軍隊趕回唐古拉斯。這個時候菲尼克斯叛亂，證明他連北方都沒有控制好，讓人懷疑親王殿下的能力。南方的貴族，重新回到觀望狀態。
就算薩菲羅斯平定了菲尼克斯，南方貴族也會對他的做法有不好的聯想。尤其是薩菲羅斯知道雷克斯出兵攻占了火星城的事情，如果自己的軍隊去攻擊，顯然是可以打下火星城的。問題是，自己能去攻擊雷克斯的軍隊麼？
雷克斯的軍隊，在迦樓蘭的東南，牽制了教廷至少三十萬精銳。如果自己攻擊火星城，雷克斯不立刻發兵攻打自己就不錯了。這種事情，忍無可忍。
問題是任憑雷克斯占據了菲尼克斯北方的話，等於是承認菲尼克斯被肢解，一個公國就此消亡，帝國就算留著菲尼克斯大公的爵位，也會讓貴族們有些恐懼。
說服雷克斯放棄菲尼克斯北部？這可能性太小了。菲尼克斯是糧倉，地理環境。氣候，最適合種植小麥，產量極豐。雷克斯吃到嘴裡的，絕對不會吐出來。
苦水郡國缺糧，梅塔特林王國缺糧，這些薩菲羅斯親王很清楚。如果不讓他們占據菲尼克斯北部，這兩個國家必然會尋覓其他的地方，也許是迦樓蘭，也許是萊茵公國。
最糟糕的是兩個國家的軍隊同時進入迦樓蘭，裂土稱雄。
因為薩菲羅斯親王的默許，從古德里安城出發的軍隊，沒有向北的意圖，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起來，進攻太陽城。
菲尼克斯的貴族們，也都把軍隊向太陽城集結，要和古德里安城的討伐軍隊決戰。
上一次，菲尼克斯人只有少數加入了反對聖岩城的戰鬥，而這一次，所有的菲尼克斯貴族都卷了進去。
聖岩城中的上議院也很失望，是對薩菲羅斯親王的失望。老皇帝在的時候，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儘管老皇帝在菲尼克斯安插了無數人手，菲尼克斯貴族也沒有什麼怨言。
現在的菲尼克斯，在兩面夾擊之中，太陽城是不能放棄的，而火星城，則成了孤城。六萬軍隊，不可能打下這個有七萬軍隊的城市。
火星城內，雷克斯留下的一個將領暫時做指揮官，他的五千人，都是追隨雷克斯多年的精銳軍隊。就算是沒有援軍，也能守住這個城市。
不過來了六萬人，雷克斯的軍隊顯然不能再做主導了。問題是，雙方的意見有了分歧。雷克斯的人希望收編城外的六萬菲尼克斯軍隊，而薩林的人，則想要將其徹底殲滅。
雙方爭吵起來，雷克斯的人堅決不同意薩林軍隊的做法。薩林的軍隊，對敵人是趕盡殺絕，這不利於在菲尼克斯的發展。
奈何薩林的軍隊人多勢眾，第二營的營將最後說了一句話——你們不肯做，我們來做，到時候，還不是有你們一份？菲尼克斯人可不相信你們沒有動手。
這是擺明了要栽贓陷害呢，雷克斯留下的軍官聽了之後無可奈何。
薩林的兩個營將是軍隊的主腦，第六營本來是護送使臣團的，現在停留在火星城。而第二營則是薩林專門派來解決火星城問題的。所以兩個營將之間，是第二營的作為總指揮。
統一了意見之後，第二營的營將才對雷克斯的人放鬆了口氣，他同意先對菲尼克斯叛軍勸降，只要肯放下武器的，並且願意加入梅塔特林王國的人，一概既往不咎。如果堅持反抗，則一個不留。
薩林的人這麼做，無非是薩林親自的授意。對於菲尼克斯，薩林只希望留下農民，軍隊如果肯被整編，他可以留下，如果不肯，他是不會尊重這北方貴族的意願，而是要徹底清理乾淨。
貴族們有豁免權，他們的軍隊，可以被贖回。薩林絕對不允許菲尼克斯的北方有這種事情發生，梅塔特林太需要這個糧倉了，他可沒有時間來反覆平定叛亂。
這就是第六營在戰鬥的時候為什麼不要俘虜的原因，薩林的命令，早就秘密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