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污血鎧（上）
【今天四更，第一更】
荒古戰艦緩緩的駛入浮冰更加密集的區域。三百多米寬的艦體表面，有數米厚的魔法護盾。純粹的水元素護盾，在巨大的荒古戰艦表面流轉，只有撞上浮冰的時候，才會出現消耗。
浮冰和荒古戰艦的魔法護盾碰撞，小塊的浮冰就滑到一邊，略大的浮冰，卻是直接被撞碎。
機械亡靈冒險又打開了十二座魔力熔爐，啟動了戰艦的防禦設施。最初級的防禦設施，卻是沒有絲毫漏洞。
奈麗絲躲在船艙里，挨個的欣賞獵獲的魔核。在以前，她和薩林想都不敢想，十幾隻巨大的九級魔獸，就這樣被屠殺了。雖然說這些魔獸的智力很低，可攻擊力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
十一隻白熊，提供了四十四個巨大的九級魔核，這些白熊的魔核和大路上的魔獸完全不同，超出想像的巨大，因為在冰封之海這種地方，持續戰鬥力非常重要。即使是九級魔獸，也不是安全的。海中的一些中級魔獸，數目動輒過萬，圍攻起來異常瘋狂，還都有一些破除魔法防禦的屬性或者技能。
奈麗絲把十二枚白熊王的魔核收起來，只切割普通白熊的魔核。九級魔核非常堅硬，比大多數的魔法金屬都難以對付。奈麗絲只能用牙齒慢慢修理。
洛洛伽羅這種小惡魔的牙齒比巨龍的還要可怕，這是洛洛伽羅沒有成熟前唯一的強力武器。如果說巨龍可以輕易的啃咬金屬，那麼洛洛伽羅就絕對能輕易的咬碎結晶化金屬。
奈麗絲平時就是用終極變形術隱藏起小惡魔的形態，不過終極變形術絲毫不影像她小惡魔形態的任何能力，她的嘴巴可以張開到一個恐怖的程度，鋒利的牙齒能咬斷任何一種龐大生物的喉嚨。
用牙齒切割魔核，是奈麗絲已經做慣了的事情。從海底沉船上打撈出來的魔核，從來沒有切割過的。遠古人類都是在用的時候臨時處理魔核，畢竟遠古的魔法陣和裝備，規格的繁複讓魔法師都覺得頭痛，所以遠古法師們都是讓魔核處於原始狀態。
法師們在各自的船艙內，小心的幫助翼骷髏控制龍骸戰艦的防禦，薩林這次帶法師出海，是為了讓這些親信法師熟悉如何利用戰艦戰鬥。
薩林則在龍骸戰艦的操縱艙內，和水傀儡交流。
「羅森，這次你做的很好，你要是再施展水晶指的技能，身體又會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到時候，也許你的意識要損失一部分。」
「可是主公，奈麗絲她……」
「你繼承了我的技能，那麼。你就是一個法師，法師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自己的魔法。你應該和我一樣，長於計算，對於不可戰勝的敵人，就不要試圖去表現什麼自我的性格。羅森，你和我不同，你雖然可以無限制的復活，但是每一次復活，你都和上一次相比，損失一些重要的東西。這和我們人類的死亡差不多，都是不可逆轉的。」
「損失一些重要的東西？」
「是的，以前的你，很像是另外一個我，而現在的你，退縮，是因為軟弱，強硬，是因為不自信。」
「我損失掉了……真正的勇氣！」
「是的，一次次的面對強敵，不得不用死亡的代價獲勝。你會變得缺乏勇氣，轉而相信命運。那是占星師相信的東西，羅森，你是法師，要相信自己。」
「主公，你得讓我想想。」水傀儡還是念念不忘奈麗絲的話，而且薩林戰鬥的時候，現在也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他很羨慕，很希望自己也成為這樣一個『人』。
「那你仔細的想想吧，這個是我從老師那裡要來的空間指環，級別不高，但是足夠你用的了，這件法師袍，也給你，這是魔法杖。」薩林取出一件件裝備，放在水傀儡羅森的手上，道：「以後，我很少會把你收入神合之中，你……既然喜歡，就把自己當成一個人類吧。人，總是怕死的。」
目送薩林離開，水傀儡喃喃自語：「人……總是怕死的？尼古拉斯，你肯定也是怕死的吧？」
尼古拉斯正在看著翼骷髏操縱龍骸戰艦，閃避浮冰，聽到水傀儡問他，尼古拉斯回答道：「我當然會怕死，除了保護主公的時候。」
「保護主公，就不會害怕了嗎？」
「不，還是怕。只不過，我的未來，都已經和主公捆綁在一起，如果主公死了，那我的未來，也就不存在了。如果是這樣，還不如死了的好。」尼古拉斯淡淡的回答著。
翼骷髏的目光穿過水晶窗，望向遠方，戰艦的操縱，終於可以大部分交給法師們了。他聽著水傀儡和尼古拉斯的對話，嘴角咧開，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
不管尼古拉斯說的是真是假，總比奈麗絲那個傢伙要強，至少知道幫助主人塑造水傀儡的性格。水傀儡的存在，是薩林的戰鬥兵器，而不應該是一個人。至於魔法師的研究興趣和進階需要，在翼骷髏看來，遠不如一個穩妥的傀儡有意義。
水傀儡可以代替薩林施展水晶指，這是薩林除了徽章之外最強大的進攻。如果水傀儡以後不肯犧牲，那薩林親自施展水晶指的話，可以釋放出這個詭異魔法的次數，恐怕還不到水傀儡的一半，威力也會降低。
畢竟薩林是血肉之軀。神之左手，恢復起來比水傀儡慢了太多。
尼古拉斯實際上是用另外一種手段，讓水傀儡效忠薩林。儘管水傀儡幾乎不存在背叛的可能，薩林的神合，隨時可以收取他回去。但是他放棄戰鬥，對於薩林來說已經是巨大的損失了。
翼骷髏不明白，為什麼薩林讓水傀儡去學會恐懼。
「主公？」翼骷髏還是忍不住，在薩林的腦海中招呼了一聲。
「兵？」薩林有些詫異，翼骷髏自從進階之後，幾乎再也沒有在他的腦海中發出任何的聲音。
「為什麼？羅森不怕死對您才是最有利的啊。」
「兵，只有害怕失去。才會懂得珍惜。生命不該只有奉獻，我不是神靈，我不需要信徒。」薩林說的話有點跳躍性，翼骷髏聽懂了，隨即沉默無言。
他只是在心裡暗中說道：主公，我絕不畏懼死亡，但是，我也懂得珍惜。
薩林走向奈麗絲的艙室，身後跟隨著幾個機械亡靈的分身，這些分身和機械亡靈一樣，薩林可以隨意驅使，心中的念頭一動，就能立刻決定這些分身的生死。
「你們不要跟著，去幫翼骷髏做事。」薩林也不回頭，阻止了機械亡靈分身的保護，在龍骸戰艦上，他身處任何位置，都在翼骷髏的保護下，整條戰艦，相當於翼骷髏身體的延伸。如果在戰艦上還能遇到意外，那只能說敵人超過了自己和翼骷髏聯合起來的戰鬥力。
跟隨在三里之外的荒古戰艦上，機械亡靈心中咒罵著，他在罵光輝之主。他發現，自己生氣的時候，如果想到薩林，哪怕是在心裡咒罵，都會受到懲罰，但是他可以把怒氣發泄在其他人的身上。
在機械亡靈的靈魂之火深處，那塊碎玉仿佛隨時都在監視著他的行動。但是機械亡靈把薩林和光輝之主等同起來，在咒罵光輝之主的時候，堅決不想薩林這個名字，這樣，就可以逃避懲罰了，或者說，薩林願意聽他咒罵光輝之主。
「狗屎一樣的光輝之主啊，為什麼不讓我去窺視奈麗絲？那個女人，那個惡魔！有機會的話。我要幹掉你們所有的神術師，**她！該死的神靈，惡魔，混蛋，髒豬，鏽蝕的零件……」
機械亡靈的分身無法進入奈麗絲的房間，只好退去。它們在機械亡靈的指揮下，一直想窺視薩林身邊人的秘密，尤其是奈麗絲和翼骷髏。可是龍骸戰艦上，一切都在翼骷髏的掌握之下，機械亡靈的分身找不到任何機會獲取秘密。
對於薩林的奴役，機械亡靈並不甘心，可是永恆控制這種法則超出他的級別太多，哪怕他成為十級、十一級、甚至十二級的亡靈，也不可能擺脫薩林的控制。所以機械亡靈有意識的開始關心薩林身邊的一切，嘗試著找出解除控制的可能。他做的，就和三君王做的一樣，明知道希望渺茫，還是會用漫長的生命去嘗試。
「奈麗絲。」薩林走入奈麗絲的船艙，施展了靜音結界，把聲音和外界隔絕起來。即使不這樣，翼骷髏也會幫他處理。
「主人？」奈麗絲放下手中巨大的魔核，停止了啃咬。她手腳靈便，收拾起魔核碎片，站了起來，乖巧的立於薩林面前。
「羅森的事情這次就算了，別有下一次，我需要看看，靈魂誕生時候是什麼樣的。靈魂的秘密，對我的進階很重要，我必須成為十級法師，才有可能活下去，完成……夢想。」薩林和梅爾斯女神的契約，並沒有說給奈麗絲，他甚至不能透露一絲的信息。奈麗絲只是猜測到，薩林有一個巨大的麻煩，她還不能詢問。
「好吧，主人。」奈麗絲給了薩林一個孩子氣的笑容，她知道，薩林根本就沒打算責罰她。如果是別的惡魔，也許會得寸進尺，試圖控制薩林的感情，奈麗絲卻不會。
「我想看看遠古武者，荒古戰艦上密封的船艙內，還有太多這種東西，要是出現意外，我連機械亡靈都保不住的。必須要研究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