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矇騙過去了嗎?」

李小宛驚魂未定。

有些後怕的拍了拍胸口,長出一口氣。

張坤搖搖頭;「沒有,那位陳捕頭,是個厲害人物,性子陰沉得很。他基本上已經把殺死羅威父子的兇手,鎖定到我的身上了。」

「啊……」

「就算是一時半會不能確定,從看到你的那一刻起,基本上也猜到八九不離十。」

「那他怎麼沒有動手?」

李小宛冷靜了下來,凝眉苦思,隱隱就明白了些什麼。

「所以說,他聰明嘍。」

張坤啞然失笑,「希望他能一直這麼聰明下去。」

他左手手指微縮,把扣在掌心的左輪手槍,悄悄收到長袖深處,心裡的殺意漸漸淡去。

望著屬性欄那僅剩的,孤零零的三點龍氣值。

又忍不住有些發愁。

把槍法從入門,提升到精通境界,偷襲之下,就算是暗勁層次的高手,措手不及之下,也得飲恨。

但如果對方是身法高手,面對這種情況,肯定反應會更快一些。一支手槍正面偷襲有點不夠,除非離得遠遠的暗算。

那陳鳳鳴看起來是有著筋骨大成跡像,但他出身會友,練的是三皇炮錘、夫子拱手。

這門拳法以拳勢稱雄,講究堂堂正正對敵,對付洋槍應該並不會特別擅長。

『這槍法技能的等級還是有些低了,最多與個特種兵差不多,對付武林高手,還算不得必殺技。』

張坤心中微微嘆息。

……

源順鏢局的鏢頭身死事件,在某些圈子裡是大事。

但是,放眼到京城這個層面,這就是一個底層百姓的微不足道的小小際遇……

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出生,沒什麼值得記掛的。

又過了三天,吳仲達帶著人手匆匆南下,接應總鏢頭去了。

張坤和李小宛兩人合開的百草堂,也已經開始有了進帳,陸陸續續的就有窮苦百姓前來問診。

正當治好了第十三個病人,替那老漢把腿部血肉里的水蛭弄死……百草堂門口,就進來一個英氣勃勃,走路帶風的女……漢子。

「你來啦?」

張坤默默的收斂起心內一絲龍氣點增長的喜意,笑著迎了上去。

王小丫同學來得比預料中要遲一些。

開醫館這條路,掙龍氣值雖然慢了一點,事實證明,還是有用的。

就算是三天增長一點,只要病人源源不絕,長年累月的積攢下來,成就也十分可觀。

當然,病人是固定的,

也並不是每三天都會遇到像這位老伯一樣純樸……

但這,就是希望。

可惜,人不能只顧著過自己的日子……

源順鏢局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自己身為鏢師,還得有點職業道德。

就算張坤不太看重職業道德,人情債他總要認。

所以,吳仲達拜託的這項任務,他必須走上一趟。

「是直接去正陽門嗎?聽說內城規矩大,很多窮講究,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越是來到這個時代久了,張坤就越感覺有些不適應。

外城還好,就是髒亂了些,落後了些。

總的來說,身在其中,倒還能聞到幾分自由的空氣。

但是,如果進了內城,尤其是皇城,那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連說話聲音稍大,都可能會惹來別人訓斥,動不動就要下跪請安……

聽人說起,進了內城高官聚集之地,對那些平頭百姓來說,簡直就像是進了龍潭虎穴,一不小心,會把命給丟了。

實在是不自在。

「不是去內城,而是去外城河邊綠柳山莊,汪太醫的別宅所在地。那裡是他的製藥坊,寶參丸你聽過吧,益氣養生,很有名氣,就是他家的獨門方子。」

王靜雅神情輕鬆之中,透著絲絲期待。

可憐她一直被王總鏢頭摁著,就是不讓她出任務。

一身修為達到鍛骨,神力驚人,足堪與暗勁大拳師爭一爭風頭的猛將之才,就這麼虛度了光陰,沒有做出一點功績來。

要說心裡不憋悶,那肯定是在說笑。

所以,就算是個保鏢護衛的任務,她仍然興致勃勃。

「快走吧,不好太過耽擱。」

王靜雅風風火火的就拖著張坤的衣袖,轉身直往門外走。

「唉,小丫姐。」

李小宛一看就急了。

「放心吧,小宛妹子你就好好坐堂看家啊,我安排了幾個僕役幫手,有沒有張坤在這裡也沒什麼大礙。你小醫仙醫術高明,很是能幹,你能行滴。」

王靜雅呵呵笑著,腳下像踩了風火輪一般,完全不給李小宛說話的機會。

雖說這個妹子看起來身子小小,並沒有什麼威懾力,但是,王小丫不知為何,見到她心裡總是有些發。

只覺得這妹子古靈精怪的,外表柔柔弱弱,心裡其實住著一隻小狐狸。

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經常會被「小妹妹」猜中心思……只是認為,這是一個武者,對醫生的天然敬畏。

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

綠柳山莊風景殊異。

此時正是楊柳飄絮的季節……

張坤和王靜雅兩人下了馬車,就忍不住齊齊打了個噴嚏,連忙捂住口鼻,過了好一會,才習慣下來。

放眼望去。

一排排柳樹垂在河邊,直向岸上蔓延,隱隱就能看到飛檐斗角。

綠柳山莊掩映其中。

會友鏢局的鏢師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原來是王師姐和張師弟,久仰久仰。王師姐巾幗不讓鬚眉,這次有你前來,任務就輕鬆了,咱們只需跟在後面搖旗吶喊就可以。」

說話的是一個身形高大壯健,陽光開朗的青年。年紀約莫二十歲,一身短打勁裝,穿在他的身上,竟然透出幾分軒昂神駿姿態,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這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啊,血眼狂刀之名,這段時間更是震耳欲聾,臥虎寨被滅一事,更是大快人心,張師弟,來來,我來為你介紹。」

『血眼狂刀,好難聽,啥時候我有了這麼個外號……』

這貨誰呀?

簡直是社交牛逼症。

張坤聽得腦子發麻。

對方牛逼就牛逼在,一臉自然熟的模樣,偏偏讓人還生不出反感來,更是下意識的會認為他漢有威脅。

實際上,這年輕人威脅大大的有。、

他手裡拎著一桿亮銀槍,身形動處,如狸貓、似猛虎……筋骨勁力內蘊,血氣健旺如同火爐。

更厲害的是,王小丫同學,被他幾句話一捧,崩緊的肌肉都鬆了下來,一臉很開心的樣子。

「不用介紹了,會友李堯成,黑衣小子龍之名,我想聽不見都難。你那套七探盤蛇槍,我老早就想見識見識了,看看是如何的神出鬼沒?」

王靜雅有些不服氣的瞪了李堯成一眼,又向旁邊黑臉嚴肅漢子行禮:「羅師叔也來了啊,這麼大陣仗,可是把我們源順鏢局給比了下去了。」

「嗯。」

羅師叔目光掃了一眼王靜雅和張坤,微顯木訥道:「這次護鏢任務,其實不難,聽從主家吩咐就是,切莫自作主張。」

「那是當然。」

王靜雅答得痛快,眼中神情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這是在敲打自己兩個呢?

他們會友鏢局一來就是兩個暗勁級別的鏢頭,而自己這邊是兩位明勁鍛骨級別的大鏢師,風頭不用爭都輸了。

羅師叔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們不要搗亂,聽話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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