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外人跡稀少，留守的韃子也沒多少人。軍主，我們縱橫無敵是有信心的，但是想要拉起一支人馬恐怕不容易。」
雜草叢生。
虎豹出林。
這關外肥沃之地，就這麼浪費了。
曹昆沒有回應陳家洛的話，而是眯著眼看向四周。入目所見，只有遙遠處有炊煙升起。
他決定從關外起兵並非是真的想要模仿韃子的發家手段，而是在曹昆看來此地最為合適。
這裡雖然是韃子的老家，論忠誠度是大清最忠心的存在。但是也正因為如此，韃子內遷之後，留守關外的人人口稀少，再加上老一輩死去，或者去關內享福，這關外之地千里無人煙，韃子戰力也十不存一。
曹昆選在這裡，是因為韃子若想出兵支援，就會面對大明當時的情況，戰線拉長，補給並不方便。
尤其是，曹昆選在大雪之前騎兵，能殺韃子一個措手不及不說。等到乾隆反應過來，派遣支援都千難萬阻。
到時候大雪覆蓋，大軍難行。再加上八旗已經享福多年，漢八旗又被乾隆裁撤無數，大清短時間想要形成戰鬥力是不可能的。
若是選在關內起兵，不等乾隆動手，那些既得利益的漢人官員就用人海戰術磨死曹昆了。
別說什麼自己人不打自家人，曹昆是為了給他們分地什麼的。這世界上只有利益才是永恆，老百姓雖然被欺壓，但是也最為重視利益。
你鬧騰起來了當然跟你，你鬧騰不起來，誰願意跟你做掉腦袋的勾當。說不定還想殺了你去建功立業，成為上等奴才呢。
眾人沒有吭聲，雖然他們都是紅花會的人。但是如今曹昆才是軍主，或許真的拉起一支勢力之後，會有什麼爭權奪利的勾當。
但是創業初期，他們萬萬不會這麼干。
霍青桐身穿盔甲，手持一根紅纓長槍，她見曹昆不說話，自身卻笑了笑道：「我倒是能明白軍主的意思，軍主是想要趁著隆冬將至，韃子戰線太長，不急不方便，支援無法及時到達趁機壯大自己。」
曹昆笑道：「沒錯，這就叫做時間差。大雪覆蓋之後，乾隆是無法支援的。若是強行支援，恐怕會死傷無數，浪費資源無數。他必須增加賦稅，到時候勞民傷財，百姓怨聲載道。而如今百姓本就生活困苦，若是再增加賦稅，到時候定然會活不下去，活不下去的人會做什麼大家都知道。」
陳家洛目光沉重：「如此，百姓死傷無數，我們豈不是罪魁禍首？」
曹昆冷笑一聲：「我就是逼迫他們如此，若是有一口吃的，他們當牛做馬也不會反抗。」
「陳兄弟，別怪我心狠。若沒有百姓支持，我們是不可能推翻韃子的。」
「而且陳兄弟你做好準備，恐怕接下來的戰鬥會殘酷到你無法接受。」
陳家洛疑惑的看著曹昆。
曹昆舔了舔嘴唇：「韃子如何做，我們效仿就是。陳兄弟，希望你不要攔著我，今日就立下規矩。」
「一旦破城，或者破了莊子，八旗子孫壯年男子全部殺掉，忠心的包衣奴才也全部殺了。」
「只留下女子和願意跟我們造反的奴才成為我們手下部族，至於年邁韃子，驅趕他們入關。」
曹昆注意到陳家洛臉色狂變，也沒有再解釋什麼。
殺人太多，終究是不好。
陳家洛畢竟是讀書人，如果接受不了這點，那他趁早離開。
沒錯，曹昆就是卸磨殺驢。雖然如今做這些事情還早，但是，一旦等到真的動手了，陳家洛在出來阻攔那肯定會發生矛盾。
與其如此，還不是早點說明白。
曹昆相信，陳家洛無法接受，其他紅花會的人一定會接受的。畢竟江湖中人，跟陳家洛一樣把自己當做書生的，恐怕沒有幾個。
而能混出名頭的，無論是正派還是邪道，哪一個不是殺人如麻。
不過讓曹昆意外的是，陳家洛臉色變換片刻之後，忽然嘆息一聲說道：「陳某確實無法接受，不過，曹兄弟你既然要起兵，陳某也不能袖手旁觀。等到陳某實在是看不下去的時候，陳某會提前說明，自行離開。」
「如此最好，陳兄弟，看到前方炊煙沒有，咱們就衝著那裡過去。今日是我等起兵的第一戰，兄弟們除了女人，不需要留下活口。」
戰馬奔騰，十三人身穿盔甲，手持長槍想著炊煙處奔跑而去。
要說騎戰，曹昆並不精通。他選長槍，也正因為如此。長槍畢竟距離足夠，就算自己騎戰不精通，也比揮舞著大刀更加方便。
而且，眾人都是武林中人，騎馬對戰比不上軍中漢將，但是一旦經歷戰陣熟練起來，那武林中人靈活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但凡戰將都是磨練出來的，是大大小小的戰爭中，一次次死亡經歷中打磨而出的戰鬥技巧。
曹昆之所以從滿大人的莊子入手，就是想要磨練手下。因為比武殺人，終究是跟戰爭廝殺不一樣的。
天氣寒冷，大雪不知何時會下。
地面僵硬，戰馬奔騰間聲音隆隆。
一道道托著豬尾巴佝僂著身子瘦骨嶙峋的奴才從低矮的茅草屋爬出來，單薄的衣衫補丁處處，不少人鞋子都沒有。
他們驚恐的看著十三道身影風一般呼嘯而至，戰馬的巨大蹄子每次落下，都讓他們心頭惶恐。
滿大人又要屠殺了嗎？
奴才們心頭驚恐的跪在路邊懾懾發抖，不敢抬頭。
卻忽然感覺快馬從身前呼嘯而過，帶起的狂風冰冷刺骨，讓他們打了個冷顫。
膽大的扭頭看去，卻見十三人直奔莊園大門。
一個猥瑣的包衣奴才正手持鞭子對一群漢人奴隸揮舞謾罵，此刻卻驚恐的抬起頭看去，。
噗嗤。
長槍如胸，直接被定在牆上。
馬背上的曹昆手臂一震，長槍嗡嗡作響。隨即拉出，血箭噴涌。
「殺！」
他怒吼一聲，沖入了洞開的大門。
身邊的洛冰擔心的靠近跟隨著，生怕曹昆受傷。
陳家洛深吸口氣，鐵面罩下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目光在那包衣奴才胸口一掃，隨即沖了進去，。
旁邊的奴隸都呆滯了，傻乎乎的站著，不知道逃跑，也不知道幫忙阻攔。
直到院內傳來滿大人悽厲的慘叫，他們才渾身一個激靈，感覺這天又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