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女人,只會影響自己拔劍的速度。」

「跟劍一起睡覺。」

「劍不離人,人不離劍,人劍合一……」

岳不群喃喃自語,眼神迷茫明亮,明亮又迷茫。

他想到曾經的自己。

那一年,華山死傷殆盡,只剩下孤獨的他,與年幼的師妹。

屍橫遍野的華山血流成河,掩埋屍骨的時間都花費了十幾天。他從悲痛中醒來,在絕望中新生,又在荒涼中幾近崩潰。

他每次絕望,耳邊總會想起師傅臨終的話,讓他振興華山,照顧師妹。

他沒日沒夜的練劍,劍法越加熟練,進步如飛,每日滿足。

他終日劍不離身,就連吃飯都用筷子施展劍法,就連沐浴都在水中演練劍招,就連蹲坑都想拉出劍的形狀。

他抱著長劍入睡,枕著長劍醒來。他在大雪中練劍,在風雨中練劍,在烈日下練劍。那段時光,他從未有過的充實和滿足。

後來,他成婚了……

提劍的手,變成了師妹柔軟的小手。

練劍的時間,變成了和師妹生孩子的時間。

每次他想閉關,師妹都會喊他一起出去走走,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逃跑了……

岳不群痛苦的閉上眼睛:師妹誤我!

自從成婚,他再也感受不到那種突飛猛進的進步。自從有了師妹,他再也沒有那種投入練劍的快感。

「原來不是我岳不群天分不行,而是我被師妹耽誤了。」

「斬妹證道,斬妹證道。」

「這就是辟邪劍法其中的劍道理論嗎?」

「怪不得遠圖公妻妾成群,卻從未聽聞留戀後院。怪不得林夫人貌美如花身段風流,林震南卻不假以辭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我岳不群竟然一直走在了邪道之上。」

岳不群喃喃自語,站在人群中目光越來越明亮。

他想到年輕時候的自己,再結合曹昆泄露的『辟邪理論』,頓時豁然開朗,如同憋了十幾年一朝釋放渾身都通透了起來。

理論都這麼強,那真正的秘籍呢?

我一定要練辟邪劍法!!!!!

「平之……」岳不群雙眼火熱的扭頭看著曹昆,伸手拉住曹昆的手臂。他頗為激動,嘴唇都略微顫抖。哪怕是以他的城府,獲得這種神乎其技的『辟邪理論』之後都不能保持喜怒不假於色:「今日的話,莫要跟任何人說。」

曹昆目光茫然:「啊?」

岳不群恨鐵不成鋼,心說這孩子怎麼這麼笨呢?

「你傻啊,這麼重要的理論,要是給心懷不軌的人知道了怎麼辦?」

曹昆恍然大悟的點頭:「岳叔叔你放心,我肯定不外傳。」

岳不群鬆了口氣:「你爹娘也別說。」

曹昆滿臉糾結:「我爹娘本來就知道啊,這……」

岳不群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曹昆,心說林震南英雄一世,林王氏也聰明無比,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呆傻的兒子呢。

不過轉念一想,林平之若是不呆傻,自己也不會獲得這種隱秘,隨即岳不群又釋然了。

他語重心長的勸說:「叔叔這是為你好,你爹娘要是知道你泄露辟邪劍法的奧妙,恐怕會收拾你呢。」

曹昆頓時滿臉感激的點頭:「謝謝岳叔叔,我知道了。」

岳不群鬆了口氣:「好孩子,我給你買幾個橘子去。」

曹昆:「???」

鈤泥馬。

岳不群你做個人吧。

你幾個意思你。

岳不群滿臉慈愛:「別亂跑,我很快回來。」

曹昆急了:「岳叔叔,怎麼能讓你跑腿呢?我去,我去。」

曹昆拔腿就跑。

我丟啊。

這岳不群怎麼回事。,

難道天生克我?

曹昆懷著凝重的心買了橘子回來,然後拿出兩個,另外一堆正要塞給岳不群。

岳不群一把搶過那兩個:「我吃一個,剩下的你全吃了吧。」

曹昆:「!」

「平之,你臉怎麼這麼綠?」

岳不群神色好奇,溫柔的詢問。

曹昆僵硬的笑了:「我不愛吃橘子,這玩意太酸了。」

岳不群點了點頭:「那帶回去給你爹吃。」

曹昆:「???」

我鈤泥馬。

輩分又降了。

「還是我吃吧。」

曹昆憋屈的掰開一個橘子,忍著眼淚往下吞。

寧媽媽,你錯了沒。

前來嵩山的道路上,寧中則下令休息,然後欠著翹臀坐向一塊平整的石頭。

忽然,她臉色一變猛地抬起翹臀,隨即扭頭看去,目光震驚:「有殺氣?」

她捂著翹臀盯著石頭猛瞧。

但是這石頭平整,一點凸起都沒有,讓她極為不解。

……

嵩山劍派,十三太保嚴陣以待,左冷禪背負雙手站在山巔,一雙眸子眯起直愣愣的瞧著下方,那眼神像是能穿越層層雲霧透徹山腳,然後看到林震南一行人一般。

大嵩陽掌費斌看了看師兄弟,又看了看左冷禪,他忍不住走出來勸說道:「掌門師兄,那青城余滄海頗為可惡,也不知藏到什麼地方去了。這林震南口口聲聲說是我嵩山派做的事,江湖朋友如今都在說我嵩山的不是。」

左冷禪滿臉冰冷,背負的一雙手散發著深深寒意。他喉嚨蠕動,宛若吐出冰塊一般,字字剛硬:「讓他們說去,我左冷禪沒做過,問心無愧。」

費斌苦笑:「江湖朋友可不相信我們,而且,掌門師兄哎,那林震南已經來了,我們是否派人迎接一下。」

左冷禪皺眉:「區區福威鏢局,早已經不是遠圖公在世的時候了。那林震南就算是打敗了余滄海又如何,我嵩山派能斬了那余滄海的又何止一兩個?他林震南來了,讓山下弟子帶上來就是了,何必專門迎接十里之外。」

言外之意,福威鏢局不配。

大陰陽手樂厚皺眉:「那華山嶽師兄與恆山定逸師太也在其中。掌門師兄,定逸師太與林家是姻親,他們出現不足為奇。這岳師兄是怎麼回事。師弟有些搞不清楚。」

左冷禪眯了眯眼睛:「這個偽君子,一心振興華山。我本不予理會,只等神功大成就給他好看。卻不想他參與我嵩山之事,那就借這林震南讓岳不群明白誰才是如今這五嶽劍派的第一人。林震南想來我嵩山派問個公道,本座就讓他知道什麼是公道。區區福威鏢局有什麼可猖狂的,他林震南既然鐵骨錚錚,那等他上山,本座就試試他骨頭有多硬。」

左冷禪霸氣的一轉身,冷著臉往大殿走去:「若是他骨頭真的硬到了本座打不斷的程度,本座給他公道又如何。」

十三太保看左冷禪做出了決斷,頓時一個個目露殺機。

就在此刻,忽然有弟子運轉輕功從遠處疾馳而來。

正霸氣走向大殿的左冷禪腳步一頓,扭頭看去。那弟子一個滑鏟到了跟前,隨即單膝跪地:「稟告掌門,林震南被和尚帶去少林寺去了。」

左冷禪:「?」

他冰冷的臉瞬間漆黑如鍋底。

殺機畢露的十三太保臉色一變,滿臉痛苦:「麻煩了。」

光頭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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