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昆，你知道嗎？相傳，月亮上嫦娥仙子養著一隻玉兔。」張嫣靠在曹昆懷裡，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含糊不清的說著。
曹昆頗為心疼，捏了捏她滾燙的俏臉：「你要給我講故事？不過嫦娥奔月的故事我卻是知道的，你若是想聽故事，我跟你說就是了。」
張嫣含糊不清的說：「誰要聽你的故事，你的故事總是不正經的。」
曹昆哭笑不得：「那你來說。」
張嫣嘟著嘴睜開迷離的雙眼，指著天空說道：「可惜現在是白日，咱們瞧不見月亮上的情景。你說，上面真的有嫦娥仙子，還帶著一隻玉兔嗎？」
不等曹昆回答，張嫣又說：「一人一兔，在這上面是何等的寂寞啊？我以前聽說那兔子經常跪地地上，拿著玉杵搗藥，頗為辛苦。小時候只聽聞那藥丸吃了能白日飛升，長生不死，我也頗為嚮往。」
曹昆捧哏：「現在呢？」
張嫣俏臉一紅，咬著曹昆的下巴說道：「現在……現在倒是覺得她搗的都是寂寞。」
曹昆：「？？？」
張嫣痴痴一笑：「我累了。」
曹昆：「？？？」
「我累了啊。」
「啊……這就來。」
張嫣吃飽喝足，也不去管曹昆還想搗藥的心思。自顧自的提了冷水沖個澡，隨即換上衣服離開了家門。大白天的她也不避諱什麼，仗著輕功高強一躍入了皇宮來到御書房處。
雖然說曹昆說的很透徹，哪怕是孫承宗回來，這京城也未必能守得住。但是身為皇室一員，張嫣卻也不能眼睜睜瞧著大明如此下去，而無動於衷。
掙扎一下或許會死。
但是不掙扎一下，死的會很憋屈。
就跟她和曹昆一樣，她若是不掙扎，總感覺那麼平平無奇。若是拚命掙扎，卻會體悟頗深、
「娘娘……」王承恩正盤膝打坐在門口，瞧見張嫣走來，他趕緊起身行禮。張嫣揮了揮手笑道：「瞧你眼神，內力精進許多，快要趕上本宮了。」
王承恩嘿嘿笑道：「奴婢還要多謝統領大人給的機緣，這向日神功自從吞服那丹藥之後，每日精進，令人咋舌。娘娘請看，奴婢這肌膚，都快趕上您一般白嫩了。」
張嫣抿著嘴好笑的看著他：「瞧你這麼說，過幾日恐怕就要叫你王姑娘了吧？」
王承恩嘿嘿一笑：「奴婢本就是閹人，這不男不女的已經習慣。不過若是真的成了女人，那心裡還是舒服許多的，到底也算個人了不是？」
張嫣嘆息：「難得你看的開。」
王承恩不想再說這個話題，萬一張嫣忽然來了興致，給他找個男人怎麼辦？於是他笑道：「娘娘，怎麼今日有心情入宮來了？」
張嫣抿著嘴，目光看著越加荒涼的各處，嘆息一聲：「我得到孫閣老的消息，想請陛下讓孫閣老回來。」來到御書房門口，推門進去，卻見崇禎已經起身站好，張嫣笑道：『你聽到了我們的談話聲？』
崇禎揚起下巴：「朕已經今非昔比。」
張嫣笑吟吟的看了看御書房四周，隨即坐在軟塌上。王承恩上了茶，就關門出去。
「皇嫂，孫閣老形勢不容樂觀，他本就身有重病，就算是朕下令他回來，孫閣老會不會抗旨不說，就算願意回來，恐怕也會死在路途中。」
崇禎的消息顯然更多一些：「皇嫂有所不知，朕已經派人前往軍中。自朕習武以來，又獲得一些金銀，於是就想招孫閣老回來主持內閣，編練新軍。你道孫閣老說什麼來著？」
張嫣疑惑：「難道勸你南下？」
崇禎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他是勸我南下，卻也說了，那只不過是苟延殘喘。」
「豈能如此。」
「皇嫂有所不知。」崇禎嘆息：「孫閣老信件在此。」
張嫣結果信件，打開一看，卻是花容失色：「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崇禎苦笑：「你我久在皇城，所知一切，都是外人言說。孫閣老這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故而吐露心扉。朕甚至覺得，若非朕忽然派人前往中軍請他回來主持大局，他恐怕未必願意說這些。由此可見，他早已經對朕失望透頂，存了以身殉國的心思了。」
「李自成大勢已成，天下無有一片凈土。百姓流離失所，國庫空虛毫無金銀。京城軍士無有戰心，滿朝文武只會空談。孫閣老說的明白，哪怕是他活著回來，又用什麼來打敗李自成？」
「我大明不和親不納貢，鐵骨錚錚，可昭日月。若是朕遷都南下，躲避流賊鋒芒。那大明的精氣神卻散掉了，沒有了錚錚鐵骨的大明，朕如何壓服南方群臣？孫閣老說的很明白，朕死在京城，尚能給大明一口骨氣。若是朕真的逃亡，大明就是分崩離析，再也不能凝聚人心。」
張嫣嘴唇顫抖：「陛下以往不願遷都，可是也想到了這些？」
崇禎啞然失笑：「朕只是怕丟了臉面，想要讓群臣提出罷了。卻不想這群大臣爭權奪利在行，卻沒有一個願意為朕出頭。哪怕偶爾有一兩人說起，也會被人懟回去。期初朕還憤憤不平，如今看了孫閣老的信件，朕卻是感激這群大臣了。」
「其中厲害關係竟然如此的大，本宮對於這些不甚了解。只是陛下，若要解決危機，非擊敗李自成不可自救。」張嫣目光擔憂：「若是到了不可言之時，我就表面身份，讓他出手吧。」
即使曹昆不說，張嫣卻也清楚。曹昆若是出手，李自成就是土雞瓦狗。
若真的到了那時，她只要開口，曹昆定然不會拒絕。這是一個女人的知覺，也不知怎麼的，張嫣就是清楚曹昆對自己的迷戀。
難道因為自己是別人的女人嗎？
這麼想著，卻忽然又紅了臉。她瞧著二郎腿，小腳一晃一晃，像是壓抑著什麼。
崇禎好奇的看了一眼，隨即搖頭說道：「朕已經決定直面李自成，哪怕是死，朕也應該死在衝鋒陷陣的路上。只是皇嫂，若真的到了那時候，朕還請你帶走皇后她們。」
「本宮豈能獨活？」張嫣挑了挑柳眉，崇禎笑道：「李自成有數十萬大軍，而且他軍中恐怕有天魔存在。」
「哦？你與我說說？」
「還是去與統領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