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天蒼蒼喬峰忙,風吹草低見阿朱

少室山少林寺,山腳下。

曹昆帶著刀白鳳拾級而上,宛若遊山玩水的貴公子。此次下山,一是看住刀白鳳免得給自己戴帽子,果然曹昆來的不錯,這刀白鳳簡直是女中極品,那種荒唐的話都說得出口。

更離譜的是段正淳和段延慶竟然還真的和好了。

曹昆推斷,一是段正淳自己割了,再加上身份不在,宛若喪家之犬。若不低頭,恐怕老婆沒有,兒子也不會是自己的。二來段延慶雖然是積年老魔,但是男人嘛,一旦太夠醜陋就會不太自信,如今忽然多了一個兒子,他因此低頭也是應該。

至於段譽,一個親爹一個養爹,他更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得不說刀白鳳玩了一手令人眼前一亮的操作。

「狗崽子,咱們來這少林寺做什麼?」刀白鳳亦步亦趨的跟著曹昆,她這個狗崽子的稱呼是無論如何都不想改變,曹昆也不知道刀白鳳想要表達什麼。

「看看故人是不是在這裡。」

曹昆淡淡回應,隨即牽著刀白鳳的手,他正要凌空而起卻猛然抬頭。

只瞧見少林寺上空一道灰袍老僧的身影突然浮現,那老僧慈眉善目,身材消瘦,像是一陣風能吹倒一般。但是精神感應之下,曹昆卻心頭升起巨大危機。對法精神力如此強大,斷然不是什麼庸俗之輩。

「掃地僧。」

曹昆心頭嘀咕,猛然周身狂震,頭頂清氣噴涌,剎那間一尊精壯佛陀傲立虛空,與對方隔空注視。

灰袍老僧渾濁的眸子剎那清明,他合十的雙手微微磨動,隨即右手拍出壓了過來。

曹昆周身精壯,不著一物。雙臂粗壯,手掌寬大無比。他同樣是一掌摁落,毫無退讓可言。

無聲處響起驚雷,曹昆猛然周身一顫雙目混沌,那虛空中的灰袍老僧同樣周身搖晃,虛幻無比。

他拈花而笑,再次拍來。大手金光閃閃,像是金剛化身。

曹昆仰天長嘯,大手猛地一拉拔出一根猙獰的降魔杵。他雙腿一震沖天而上,竟然不再盤坐蓮台,直撲灰袍老僧面前。

轟隆隆,二人撞擊在一起,金光大放,灰袍老僧弱不禁風的身軀卻爆發出偉力,雙掌排山倒海一般拍打在曹昆周身。曹昆手持降魔杵,左手揮拳,拳影交加,碾碎天地。

啪,那金光大手拍來,一聲巨響曹昆腦袋轉了三百六十度。

轟!

他也不去扶好腦袋,合身而上撞在對方胸口。大手卡主灰袍老僧的脖子,右手高高揚起那猙獰的降魔杵,對準對方嘴巴就塞了進去。

灰袍老僧驚怒交加,雙眼怒視。卻啊嗚一聲被刺了個滿嘴傷,只瞧見一股金光化作銳芒,直接從灰袍老僧口腔刺入。那金光萬道,電轉一般沖入對方肺腑之內,隨即噗嗤聲從身後噴涌而出,竟然將對方刺了個透心涼。

老僧上下通透,整個人都被打穿。旁邊的精神幻身忍不住陣陣顫慄,隨即惡狠狠看了曹昆一眼,那幻身消失不見。

噗嗤。

曹昆噴出一口鮮血,他拉起刀白鳳就走。

雖然早就知道少林寺的掃地僧是與自己一般的先天高人,但是真正交手曹昆卻還是心驚肉跳。這實力比巫行雲和李秋水可是強悍許多,就算是曹昆都不是對手。

別看剛才將對方打了個上下通透,但是曹昆心知並沒有傷害到對方。反而自己精神回歸之後,肉身受損,傷勢不輕。

「少宮主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站了幾個呼吸,怎麼就吐血了?」

刀白鳳不明所以,只是瞧見曹昆忽然吐血有些心疼。

有道是一滴【】十滴血。

這一口噴出的鮮血,也不知自己要享受多久。

「莫要多問,咱們先回去吧。、」

曹昆本想看看喬峰在不在喬三槐這裡,到底是意氣相投的兄弟,多日不見還挺想念。

但是卻不想剛到少室山就被掃地僧發現,一翻交手曹昆竟然不是對手。他只好退走,免得被掃地僧攆著打。

佛門中人最善肉身修行,精神都如此可怕,若是肉身出動,曹昆還真的有些心虛。

少林寺,藏經閣,就在曹昆退走的時候,寂靜無聲的藏經閣愕然起了一陣風。

角落裡,一個黑衣人正翻閱書籍,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狂風嚇得瞳孔一縮,緊張的四處看去。知道瞧見沒有什麼人,他這才鬆了口氣,翻閱手中的秘籍:「復兒,爹爹一定找到那惡賊幫你報仇。」

他卻不知,身旁不遠處一個灰袍老僧正提著掃把緩慢清掃地面。

曹昆出行受挫,心頭頗不得勁。

回到靈鷲宮,還沒上山李秋水和巫行雲就感受到了曹昆的心緒波動,二人忍不住目光好奇,迎了出來。

「昆兒,你怎麼了?」巫行雲皺眉看著曹昆。

曹昆嘆息:「那少林寺有一個掃地僧,實力之強我也不是對手。」

「你吃了苦頭?」李秋水沒好氣的翻著白眼,曹昆鬱悶點頭:「我剛到少室山就驚動了對方,虛空交手,雖然打退了他。但是他卻毫髮無損,我自己倒是略有損傷。」

巫行云:「我見你精神不振,可是受到了打擊?」

曹昆無語:「打擊倒是不至於,只是有些鬱悶罷了。」

李秋水柳眉一跳,咬著牙道:「敢打我的昆兒,等下次我們三人一起出手,殺了他給昆兒出氣。昆兒,心靈蒙塵頗為危險,你還需好好調整才行。」

曹昆點頭:「我只是略微鬱悶罷了,不過秋水說得對,下次咱們三個一起出手打他,殺了再說。」

巫行雲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要自己殺回來,真是不爭氣,我怎麼看上了你這男人。」

曹昆無語的翻著白眼:「胡說八道什麼,咱們三人不分彼此,打架打架,自然是一家子一起上了。」

「這樣,當年雁門關之戰,那帶頭大哥就是少林寺玄慈。行雲,派人查看一下喬峰在哪裡。若是在中原,那就直接找上門去,告訴對方真相。若是在草原,那就將消息散布整個江湖,鬧的人盡皆知。」

曹昆咬牙切齒:「到時候喬峰若是打上少室山,咱們也趁機出手滅了老和尚。那少林寺的藏經閣,搬到靈鷲宮來。」

巫行雲沒好氣的說:「卑鄙無恥,你與喬峰不是好兄弟嗎?如此算計,忒不是人。」

曹昆瞪眼:「他拐跑我小侍女也沒跟我打招呼,再說了,我若不是人,那你是什麼?」

李秋水哈哈大笑:「師姐是個小狗狗。」

巫行雲大怒:「你這賤人,又皮癢了是吧。」

曹昆無語的看著師姐妹兩人,隨即喊來了秦紅棉甘寶寶和木婉清四人。

四人如今已經認命,不過秦紅棉和甘寶寶心頭卻藏著一個大秘密不敢說出口。而且每日相處,都小心翼翼,生怕靈兒兩人發現了什麼。

但是今日,關鍵時刻曹昆忽然拿掉兩人臉上的人皮面具,剎那間謾罵一片,還有曹昆得意的大笑聲。

他心頭陰霾一掃而空,意氣風發,縱馬高歌。

曹昆並不知道,蕭遠山與喬峰早就知道玄慈是帶頭大哥的事情。當日喬峰前往西夏救人,蕭遠山找到康敏之後,將康敏扔到青樓,卻不想康敏竟然樂在其中,直到後面沾染了疾病這才驚恐的道出實情。

只是喬峰想到少林的恩情,還是放棄了報仇,甚至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勸說蕭遠山帶著阿朱一起離開了中原,回到草原之上。

也正因為如此,江湖上並沒有什麼人被殺的事情發生。

草原之上,碧綠的青草地有著兩個可愛的蒙古包。

蕭遠山叉拉著腿坐在蒙古包旁邊的小土包上,他滿臉痛苦的伸手下去使勁撓了撓:「該死的,那康敏到底得了什麼病。」

蕭遠山頗為痛苦,自從回到草原,身體就不對勁起來。

這草原上又沒有什麼靠譜的大夫,他更是不敢跟喬峰說出實情,若是如此,自己身為父親的尊嚴還要不要?

其實也不怪蕭遠山。

為了復仇,蕭遠山多少年藏在藏經閣不近美色,日子過的頗為清苦。若是一般女人也就算了,以蕭遠山的定力定然不會著了道。

但是康敏那是什麼人?

人稱千人斬,在美漫那就是黑寡婦的存在,蕭遠山雖然一把年紀,但是跟見多識廣那真的不沾邊。

曹昆能抗住康敏的魅力那是曹昆見多識廣,喬峰能抗住,那是因為喬峰人品過硬。

但是蕭遠山很明顯扛不住,再加上看康敏樂在其中,他就忍不住暴怒。心說自己是為了羞辱康敏,這才送對方入青樓。

只是沒想到這康敏不僅沒有覺得羞辱,反而頗為如魚得水,樂享其中。

蕭遠山能不生氣?於是就親自懲罰一二,再親自懲罰一二……

懲罰的多了,蕭遠山不得不感慨真乃人間極品。

「爹,你在幹什麼呢?」

就在蕭遠山一邊撓痒痒一邊想著當日自己施展酷刑的具體畫面時,身後傳來一道軟綿綿的聲音。

蕭遠山回頭看去,卻見阿朱俏生生的站在那裡正衝著他笑。

「阿朱,怎麼了?」

「到了飯點了爹,簫大哥出去放羊還未回來,爹爹去喊一聲吧。」

蕭遠山點頭:「好,我這就去。峰兒也真是的,非要自己放羊。爹爹又不是老的走不動了,說什麼讓我頤養天年,真是看不起我。」

蕭遠山一輩子辛辛苦苦,他算是不喜歡清閒的。以往腦海中裝著仇恨,現在有了兒子兒媳婦,這仇恨雖然放在了一邊,但是卻也一下子清閒了下來。

習慣了做事的人都知道,一旦清閒下來就會渾身不自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蕭遠山也是如此,不過唯一慶幸的就是他有病,要經常撓痒痒,所以這才感覺每天不是那麼無聊。

蕭遠山騎上黑馬,悠哉的往遠處跑去。跑了一半,又感覺瘙癢難耐,忍不住翹起一條腿一邊跑一邊撓痒痒。

他心頭吐槽:男人一定要潔身自好,不然倒霉的還是自己。

以後看到漂亮女人絕不出手,因為醜陋的女人才會幹凈。

「峰兒……」

蕭遠山跑到半路,就瞧見喬峰驅趕著一群白羊往回走。他高喊一聲收拾好衣服,然後撓了撓鼻子騎馬跑過去。

風吹來。

味道有些沖。

鼻樑上黏糊糊的。

他甩了甩手:「到了吃飯時間了,你怎麼不知道回去?」

喬峰笑道:「別人家放羊都是在外面吃的,我們家倒好,每天還要回去吃飯。」

「阿朱是中原的女孩子,習慣了住在一個地方不換。你既然帶她來到草原,那就要疼愛他。」

:「爹,我也就開個玩笑。」

父子倆有說有笑的回到住處,這麼一群羊,足夠養活他們吃喝不愁。

阿朱做了烤全羊,正跪在那裡切羊肉放入托盤,等二人回來好直接吃。還準備了奶酒,她知道喬峰喜歡喝酒,家裡的酒比吃的都多。

「喬大哥,爹爹……」

「阿朱,我自己來。」

「你先去洗手。」

「啊這……」

「傻笑著,聽阿朱的。」蕭遠山踹了喬峰一腳,然後自己卻坐下也不洗手,抓起自己盤子的羊肉就塞到嘴裡,啪嘰一下:「有些咸……」

阿朱笑道:「喝點酒吧。」

蕭遠山從羊肉上捻起一根黑毛扔到一邊,那東西捲曲著在空中飄飄蕩蕩落在地上。

阿朱臉一紅:「不會是我頭上掉的吧。」

蕭遠山也臉一紅:『是我頭上掉的。』

喬峰洗了手回來,嘀嘀咕咕:「草原上本來水就少,咱們不能浪費啊。」

阿朱翻著白眼:「快吃吧。」

她有些生悶氣,草原上是水很少,但是阿朱很愛乾淨。自從嫁給喬峰之後,別的什麼都好,雖然日子苦一點,但是阿朱也不在乎,她本也不是貪圖享受的人。

只是喬峰這麼一個大漢,又是習武之人,出去放羊的時候也不老實,竟然會在太陽底下練武。

這一出汗,身上泥疙瘩混合著汗水什麼的,那晚上睡覺老沖鼻子了。

尤其是兩人親熱的時候,阿朱來個感覺一口下去,肩膀上能啃下一堆泥巴。

這誰受得了?

生活在江南水鄉阿朱本就愛乾淨,來到這草原上受點苦,吃的不是那麼精緻都沒有什麼。但是這衛生方面,阿朱可是很在乎的。

身上泥巴這麼厚,總感覺隔著一層什麼,不是太舒暢。

「阿朱,要不過兩天咱們出去一趟,給你買點衣服和首飾。」

喬峰吃著羊肉,盤腿看著一身蒙古婦女打扮的阿朱,他有些心疼的說。

以前的阿朱長裙飄飄,身段婀娜。但是遇到自己之後,都放棄了打扮。她雖然是曹昆的丫鬟,但是過的卻是小姐的日子。對於阿朱的付出,喬峰是感動在心裡,也心疼在心裡。

說實話,就算是喬峰也想要過漢人的生活。畢竟吃多了美食天天吃羊肉,不說好不好吃習不習慣的問題,光是拉屎太難受就足夠喬峰無奈了。

更別說阿朱是個嬌滴滴水嫩的小姑娘了。

自己都感覺痛苦,更別說阿朱了。

阿朱聽到喬峰的話,忍不住噗嗤一笑:「好啊,剛好也給爹爹做兩件衣服。喬大哥,咱們有空也學點手藝,到時候打造一點家具。」

「雖然咱們放牧的但是也沒說要一定到處跑,這地方有水源,風景也好。到時候咱們起個屋子,地上挖了洞,不僅能抗寒,也能住的舒服一點。」

「好,以後我經常去找人學點手藝。」喬峰明白阿朱有些過的不舒服,於是就點了點頭。

吃了羊肉,下午又是放牧。等到晚上吃了飯,蕭遠山騎著馬走的遠遠的,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畢竟帳篷不隔音,這又是大草原上,一覽無遺的,他不想住的太近尷尬。

蕭遠山好歹是在中原生活了幾十年的老江湖,再加上喬峰和阿朱都是中原長大,對於這方面還是很看重的。

「你是不是又沒洗澡?」

「啊我忘了。」

「全是泥疙瘩,你灰都給我搓進去了,髒兮兮的。」

「明天肯定洗。」

三日後,喬峰帶著阿朱,和蕭遠山騎上馬離開了草原,至於家中的羊他們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一家人居住的地方旁邊空無一人,他們專門選了最為偏僻的地方居住。

來到坊市,阿朱興奮的買了一些胭脂,又買了布匹。大宋與契丹人雖然不對付,但是做生意還是要做的。若是不能做生意,那些大宋的官老爺怎麼撈錢?

簡單的坊市還有酒樓,不過做的飯菜口味兵不咋地,好在喬峰和阿朱他們好久沒吃,一時間竟然感動的想要落淚。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喝著烈酒,喬峰滿臉感慨的說道:「我都想搬回去中原了,阿朱,在草原上,以後有了孩子可怎麼辦?總不能不教他認字吧。」

阿朱嘟著嘴:「我可以教……」

她當時義無反顧的跟喬峰來到草原,覺得自己能克服一切困難。時至今日,阿朱依舊不後悔,只是卻覺得如果能生活在中原,那就更好了。

喬峰笑道:「我的阿朱不僅人長得漂亮,還會武功,更通文墨。」

阿朱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嘴角卻勾了起來。

喬峰正要接著誇獎,卻耳朵一動臉色陰沉。他扭頭看去,只瞧見幾個中原江湖人腳踩著凳子,一邊吃羊肉一邊說:「那少林寺對於三十年前殺人家孤兒寡母的事情閉口不談,不過這事啊很可能是真的。那丐幫的全冠清,已經帶著丐幫弟子前往大理去找大理皇貴妃康敏想要問個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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