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春靚麗的年輕美女開著一輛寶馬5系停在陳耳東家小區的大門口時,街坊鄰居難免會多看幾眼,尤其是幾個整天坐在街邊喝茶的中年油膩男,腦袋瓜里總會浮想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東西,這也是他們這種人的愛好。

陳耳東看在眼裡,走出閒庭信步的步伐,略微有些得意,認識他的都知道他父親開的是一台二十多萬的中級車,雖然不差,但和這大寶馬比起來明顯暗淡許多。

「公!想我不?」陳耳東一上車就被沈佩摟住,沈佩忘了解下安全帶,姿勢有些彆扭。

「想想想,你快坐好,來來往往都是熟人。」陳耳東邊說邊像窗外張望。

「那有什麼?誰還不允許男女朋友摟摟抱抱了。」沈佩嘟起小嘴嚷嚷道。

「噓,低調一點,你一開豪車的大美女,來接上我這個一表人才,如此郎才女貌,別人看了得多嫉妒啊,不利於街坊鄰居的團結嘛。」陳耳東故作深沉的貧了一句嘴。

「嗯,這話我愛聽,好吧,那我開車了。」沈佩心滿意足的坐正了身子。

「先去接大器,我們一起吃。」

「啊?接他幹嘛啊?不是我們二人世界嗎?」沈佩略帶一絲哭腔。

「我們二人世界的時候還少了?我有事兒和你們商量,走吧。」

「哦,好吧,那餐標要降低一些,要不然便宜林大器了。」

「您說了算。」

沈佩和林大器也是同學,因為陳耳東的緣故關係不錯,但沈佩從來都把男友和朋友分得很清,對待陳耳東的規格就只能給陳耳東獨享,所以這頓午飯因為有了林大器的加入,就必須降低標準,當然,降低以後的標準也並不低,畢竟起點高。

林大器睡眼惺忪的上了車,看見沈佩必須要諂媚一番:

「沈老闆,蹭您一頓飯還勞駕您親自驅車接送,受寵若驚啊!」

「哼,少來,你就老老實實當你的電燈泡吧。」

「陳耳東,難得睡個懶覺,你非得大中午就把我拉出來,敢情昨晚只有我一個人在喝酒呢?」林大器把目標轉移到了陳耳東身上。

「那要不你現在下車回家繼續睡去?」

「你可拉倒吧,我們沈美女請吃飯,怎麼都得賞光啊。」

「那你這麼多廢話。」

沈佩把車開到了一間餐廳門口,這是錦城市唯一一家印度餐廳,名叫孟買人餐吧,知道的人不太多,所以相對冷清,下車以後陳耳東湊到了沈佩耳朵跟前小聲說道:「你不是說降低標準嗎?」

「對啊,這家不貴,只是有特色。」

「哦,那好吧,走吧。」

林大器則意興盎然的打量著餐廳的裝潢,繼續向沈佩獻媚道:「沈老闆,真是帶我長見識了,我還是第一次吃印度菜呢。」其實獻媚是玩笑,感激倒是真,對於林大器來說,能接觸到新鮮事物總是令他興奮。

點好餐,沈佩問道:「什麼事要和我們商量啊,神神秘秘的,你現在說吧。」

陳耳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

「昨晚我一宿沒睡,你們看我眼睛。」說著朝臉上指了指,沈佩這才看清楚他的臉,剛才在車裡都沒怎麼仔細看,果然深深的黑眼圈,下面還掛著略微浮腫的眼袋,沈佩有些心疼的說道:「那你怎麼上午不睡會兒,我們可以吃晚飯啊。」

「沒事兒,我有一個想法,所以就馬上約你們中午出來。」

「直接進入正題,囉里八嗦的。」林大器插了一句嘴。

「不許說他!」沈佩朝林大器瞪了一眼,林大器回了個鬼臉。

「你覺得我們還有必要找工作嗎?先不說好找不好找,就算找到了又怎麼樣?就像大器這樣,班沒上幾天,窩一肚子火。」

「我可能只是個偶然吧,運氣不好,也不能一桿子打翻一條船吧,遇到好單位也是有可能的啊。」林大器回應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工作性質是什麼?」陳耳東朝林大器問道。

「做設計寫文案啊。」

「那要是我們開一間像這樣的餐廳呢?」

「開餐廳?你哪兒來的本錢?至少幾十萬,你在說什麼呢?」林大器聽的迷糊。

「所以嘍,你也知道開餐廳要本錢,那我們做設計寫方案需要成本不?」

「那當然不要,有電腦就行,你?」說到這,林大器似乎明白了陳耳東的用意:「你是想咱自己干?」

「沒錯,自己干,自己創業,自己當老闆!」陳耳東用一種很堅定的語氣說道。

林大器沒有馬上接話,看了眼沈佩,想從她的眼睛裡讀取一些信息,但此時的沈佩只是在目不轉睛的看著陳耳東。

「不是不可以,但還是有些問題,你想啊,咱一沒經驗二沒客戶,沒客戶最要命,咱們怎麼撐下去?再說了,就算一台電腦打天下,好歹得有個辦公的地兒吧,租辦公室加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要花成本啊。」

「你上了幾天班,你覺著你的設計和你們公司那些老設計比怎麼樣?」

「肯定我的好啊!」一說起專業,林大器很有自信。

「那你怕啥?我們有腦子有技術,還怕找不到客戶?所有公司一開始不都得想辦法找客戶打開市場嗎?我就不信憑我們的本事,還能混不下去!」

「那辦公室呢?你家還是我家?我不知道你爸媽啊,我媽那個人潔癖有多嚴重你最清楚,她肯定不允許我們在家裡辦公的。」

「誰說去家裡了,創業就得有個創業的樣,我會找我爸媽借一筆錢,不用多,能租間辦公室再添置點辦公家具就行。你也去借,咱兩一人一半。」

「你這不趕鴨子上架嗎?我爸媽要是知道我去創業,肯定不答應,我爸最近都在一直幫我打聽工作的事兒呢。」

「瞧你這點出息,一個大男人連創業的魄力都沒有嗎?」

「就是,老公我支持你!林大器,你剛才不是說人家囉里八嗦的嗎,那你呢?」沈佩突然說道。

「嘖,原來是個鴻門宴啊,好啊,你們這小兩口。」林大器眯著眼睛,露出一臉壞笑。

「你考慮考慮吧,我想了一晚上,真是覺著與其去給別人打工,不如自己拼拼,做廣告,實力說了算,不可能找不到客戶。我們還年輕,一切皆有可能。」

「行,容我想想。」

這就是陳耳東和林大器性格上最大的區別,陳耳東果斷、林大器優柔,這兩種風格談不上好與壞,只能說在面對具體事情上不同的風格會帶來不同的走向。

記得以前念中學的時候,班裡一個男生不慎跌倒,一塊皮給蹭了下來只連著一點肉,林大器看了半天琢磨著是帶他去醫務室還是自己去醫務室拿碘酒過來消毒,而陳耳東直接跑去最近的班主任辦公室借了碘伏和棉簽過來,一把扯掉垂墜在傷口上的皮,痛的那個男生哇哇大叫,陳耳東則輕描淡寫的對他說了一句:「長痛不如短痛。」這個事情也成了日後同學聚會常聊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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