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這篇日誌在陳耳東的朋友圈裡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曾經高調的陳耳東在經歷了騙局之後,有點銷聲匿跡的感覺,他的空間許久沒有更新了,關注他的人都認為他就此一蹶不振。

在網絡尚不發達的09年,大部分人都羞於表達,或者說缺乏表達的通路,大家更習慣點對點的溝通,自己的私事很難搬上公共平台供人品評。

若非要說當年的自媒體,也就是qq空間和博客,但其更多的作用被局限於文字和圖片的記錄。

在看到日誌的人當中,震動最大的當屬陳耳東身邊最熟悉的那幾個人。

沈佩的感覺是難過,她和陳耳東之間可留存的念想除了小寶也就是大耳了。

從第一間商住樓的小屋到後來的寫字樓,都有沈佩一磚一瓦的記憶,即使再也沒有去過大耳,但她閉著眼睛都能說出最早那間辦公室里的陳設。

她想給陳耳東打電話關心一下,但于波卻成了一道阻攔,如果再和陳耳東聯繫,只會加深她的負罪感。

韓卿瑜是欣慰,她和陳耳東的時間點似乎不太對,戀愛之後就開始了一連串的災難。

其實災難並不可怕,她對陳耳東的心灰意冷全部來源於事發之後他的失常和失控。

她依然喜歡陳耳東,至少他倆的分手過於草率,韓卿瑜也並沒有給彼此的關係蓋棺定論。陳耳東的這一舉動,是復甦,有了復甦也就有了希望,韓卿瑜開始了新的期許。

林大器看完,對著電腦說了一句牛逼。他是最了解陳耳東的人,自然知道他此舉的深意,因為他也是唯一知道陳耳東準備當游擊隊自己接活的人。

不過,敢在空間親承失敗,林大器真心佩服,至少他永遠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炒作算是成功了,有些人為之感動,有些人欽佩有加,落到實處就是給陳耳東業務。

但百密總有一疏,當這些人開始給他推薦業務的時候,他們才發現了一個不可迴避的現實問題,沒有公司,如何簽合同?如何開發票?

陳耳東沒有經驗,他並不知道公司可以不經營,但不需要註銷,一個朋友就這個問題好好給他上了一課,可為時已晚,大耳已經沒了。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時,杜宇的電話來了,陳耳東以為他和其他人一樣是看了日誌打過來關切的,接起電話才反應過來,他和杜宇沒有加qq。

「東東,我想起一件事,你公司不是註銷了嗎,那我朋友那單設計的發票你怎麼開呢?」

杜宇完全不知道陳耳東的日誌,也更不知道他正在焦慮公司和發票的事。

「杜哥,你也趕的是時候,我正在發愁呢。」陳耳東悶聲道。

「哈哈,不用愁,我就是跟你說一聲,我手上有一家文化傳播公司,註冊了以後沒怎麼開展業務,但證照是齊的,要不你就拿這個去開發票,回頭我讓餐飲這邊的會計去稅務局領一本發票。」

杜宇想起大耳註銷時,便有了把自己手裡這家公司拿給陳耳東用的打算,但他是個行事相對沉穩的人,萬一陳耳東有所準備,那他反而唐突了。

年紀越大,心思越多,成年人的世界羈絆太多,連助人為樂都無法理直氣壯。

「杜哥,你簡直就是活神仙,玉皇大帝派你來救我的嗎?哈哈」這個消息令陳耳東振奮不已。

「瞧你說的,小事情,怎麼了?你接到生意了?」杜宇好奇的一問。

「是啊,人家也在問這個問題,你這一來,全都解決了,謝謝你啊杜哥。」

「你要謝我,晚上就出來吃飯,國慶叫了你幾次都不賞臉,你說你幾個意思?」杜宇假裝不悅道。

「這怎麼好意思,杜哥你幫我這麼大一忙,應該我請你啊。」

說到這,陳耳東沒了底氣,他拿什麼請?難不成學林大器借錢請客?

「行了,別廢話了,等你把我朋友那單業務的錢收了再請我也不遲,晚上過來啊,我順便把公司的東西拿給你。」杜宇聽陳耳東說請客他都想笑。

晚上見了面,杜宇跟陳耳東請教了不少問題,因為他實在對國內的狀況不甚了解,但又不想只開個餐廳混日子。

他手裡不光是這間文化傳播公司荒廢著,連進出口貿易的公司也沒經營。

杜宇在美國的時候,出於融入當地社會文化的目的,他做過高爾夫球場的泊車小弟,運氣好,一天的小費夠得上國內工薪族一個月的工資。

他還賣過一年閉路電視,類似於國內的機頂盒,最後成了當地的銷售冠軍,後來拿這筆提成開了一間日料店。

可以說,他在美國的從業經歷頗為豐富也較為成功,但當他回國以後,拿在美國的這一套方法用在國內的很多事的時候,發現不靈光了,這也是一直困擾他的地方。

自從認識了陳耳東,他覺得這個人除了有趣之外,完全就是個百事通,正道歪路都懂,對於一些事情的見解也很獨到,聽從他的建議每桌設了最低消費之後,營業額果然漲了不少。

杜宇總有一種預感,他能和陳耳東攜手干點事情,但不知道幹什麼,所以他採取諮詢的方式,看看能否從聊天中得到啟發。

陳耳東告訴他,既然有進出口貿易公司,為何不從這方面考慮。

現在國內對進口商品的需求越來越大,美國貨歷來在國人心目當中是硬底子貨,如果選好商品找准渠道,以杜宇在美國深耕多年的資歷,做進口商品生意完全沒有問題。

陳耳東在給杜宇講述這些的時候,純粹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他心中一直把自己當成一個廣告人。

只是這麼幾年的經歷以及接觸了太多各行各業的從業者,不知不覺已經具備了跨界經營的能力,他自己沒有想過罷了。

杜宇聽得入迷,平時和他接觸的人都以客人居多,再者就是剛來內地什麼都不懂的威廉,兩人每天都圍著格里芬轉,很少有人能和他聊這麼多。

就算不聊業務上的事,光是錦城本地那些道聽途說的八卦趣聞都夠杜宇就著啤酒聽一晚上,他離開錦城的時候,連二環路都還是一片荒地。

散場後,杜宇回到家,久不能寐。

他覺得他的預感是對的,不單是陳耳東的能力,自見他第一面起,就有一見如故的感受,加之這麼短的時間內,兩人還發生了不少插曲。

想來想去,杜宇決定要認真的考慮和陳耳東合作的事了,反正他現在是個游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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