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長公司還沒有新消息,王鵬的層級也無法打聽到更多。

陳耳東每日誠惶誠恐,就怕突然來個公告,終止新版本。

他又不敢去問高紅。一來會暴露王鵬這個眼線,二來,高紅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朱達提醒陳耳東儘快和鄧香香溝通,可陳耳東介於韓卿瑜的關係,不太想聯繫。

不得已,他把這個事先告訴了胡修,除了鄧香香,胡修是幾位投資人中,和他關係最近的。

以胡修的身份,光是通過電話溝通,顯得不太尊重。

陳耳東就當外出放風,請胡修到了一間高級功夫茶館。

胡修認為,必須要先讓岷江鎮明確拿到貸款後,支付多少錢給眾盟建設?

他說:「之前覺得這筆投資虧了,能拿回本金就謝天謝地,但他們有了錢,我們獲得的利潤就不能再妥協。」

這間功夫茶館,每一張桌子都配有單獨的茶藝師,表演、沏茶和常規服務。

胡修聊了幾句後,茶藝師開始表演起了茶藝,胡修端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欣賞。

一段精彩的表演,胡修輕輕地鼓起了掌,這是一種禮貌。

陳耳東沒有這個先知先覺,看見胡修在拍手,這才跟著鼓掌。

胡修說:「小東,做生意,一定不要只看帳面資金和帳面利潤,錢,本身就有價格,不但要跑贏通貨和貶值,還要計算存款利率。」

茶台上的水壺開了,胡修示意茶藝師沏茶,滾水倒入壺中,竄起一團白煙。

「這錢就跟開水一樣,只有開水才能泡出茶的味和香,放久了,涼了,就泡不出好茶了。」

胡修一直對陳耳東印象不錯,有意點撥他幾句。

「我們這三個多億,在岷江鎮一放就是五年,即便按照合同所寫,岷江鎮連本帶利潤一起給了我,我就真的掙了表面上的那些數字嗎?」

「還要把那兩個多億的貸款減去。」陳耳東回道。

「不止,遠遠不止,如果這三億五,我在銀行存五年,你算算我有多少利息?」

陳耳東一時想不起銀行存款利率,胡修說:「最保守的收益,四千八百萬,如果有協議存款,還會更高。」

陳耳東心想,他要是有三億五,就什麼都不幹了,拿五千萬零花,然後存三億在銀行,每五年取一次利息來揮霍。

「所以,即便岷江鎮把錢付給了我,我不僅要減去項目貸款的本金和利息,還要減去這四千八百萬,加上一些損耗,才能得出我究竟掙了多少錢。」

胡修又問了問陳耳東智信達的情況,陳耳東把眼下最大的煩惱告訴了他。

胡修說:「我建議你自己開發系統,以前我買了一套軟體管理東海市場,但不好用,後來自己花錢找團隊研發了一套,專門用於市場,一直用到現在。」

這天的茶,格外的沁人心脾。胡修的話給了陳耳東很多啟發,令他受益良多。

胡修讓陳耳東先別去找鄧香香,先落實清楚岷江鎮的具體支付金額,如果缺斤少兩的厲害,他便不願給朱達那一個點。

陳耳東留了個心眼,以杜宇的名義壓了壓何平,讓他從岷江鎮內部打聽,然後再讓朱達也去落實同樣的問題。

在陳耳東回公司的路上,杜宇收到了一個分銷商的微信,他給杜宇發了一個連結。

杜宇點開,在載入的時候就知道這也是微商城的加盟商。

加載完畢,杜宇看見了這個加盟商的名字,名叫海盜船跨境商城。

杜宇瀏覽了一下,發現這個海盜船幾乎照搬了智信達的內容和介面。

除了日本商品,還多了一個歐洲專區,主要售賣荷蘭和德國的奶粉以及零食。

智信達的內刊在他們那裡變成了海盜船航海日誌,也是每周一期。

杜宇著重關注了海盜船的日本商品,幾乎每一樣的零售價都比智信達低了5%-10%。

海盜船的上線日期是去年的十一月份,但沒有開放三級分銷模式,只保留了最初的一級分銷。

陳耳東回到公司後,杜宇立即把連結發給了他。

不一會兒,那名分銷商又把海盜船分銷商的朋友圈截圖發給了杜宇,陳耳東設計的產品電影,變成了商品紀錄片。

其中有一些商品的介紹文案,和陳耳東創作的一字不差。

「這他媽抄的也太明目張胆了吧!」陳耳東怒道。

「他們比我們價格低,而且還更全面,有優惠券和抵扣券,部分地區還包郵。」杜宇說。

「能查到是哪裡的公司嗎?」陳耳東問。

「瀋陽的。」杜宇已經查過。

新版本終止的事,陳耳東不敢問高紅,但這件事,他毫不猶豫的拿起手機給高紅打了過去。

高紅看了海盜船後,給陳耳東回了電話。

他說因為微商城的架構和功能都是一樣的,無非加盟商自行選擇權限的開放。

海盜船隻是在介面的呈現上和智信達類似,他們也無法干涉。

杜宇諮詢了他的律師朋友,律師說,這種事沒有辦法,因為這是商業平台,智慧財產權不在智信達手裡。

網店的形式大同小異,從這一點想告海盜船是沒有可能的。

杜宇又問海盜船分銷商盜圖該如何處理,律師說,智信達的圖片都是合成的,除非去申請版權保護,但很少有電商公司這麼做。

聽完這些,維權無望,兄弟倆除了咒罵海盜船的老闆,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兩人罵完海盜船,陳耳東又和杜宇商量起自己研發系統的事,還沒聊上兩句,陳耳東的微信來了,分銷商胡小姐。

胡小姐關心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貝殼粉,陳耳東說不如找梁秉寬單獨進一批貨。

食品安全是民生大問題,或許貝殼粉能成為又一個爆款。

杜宇隨即聯繫了梁秉寬,梁秉寬問他是要野菜洗這一款,還是找代工廠做貼牌,反正效果一樣。

杜宇的意見還是野菜洗,畢竟在國內有一定知名度,哪怕成本略微貴了點,但至少不用擔心新品牌銷量不佳。

第一次訂貝殼粉,陳耳東只要了兩千瓶,梁秉寬給出的價格是三十元,但是不能馬上發貨。

「這個是粉末狀,含有天然成分,我先給你們大連那邊發幾瓶國際快遞,讓他拿去相關部門做檢測,什麼毒理證明那些,拿到檢測報告了,批量的貨才能到港。」

梁秉寬又給兄弟倆上了一課。

下班後,陳耳東和杜宇去了趟倉庫.

陳耳東聽說貝殼粉的儲存需要防潮,他很久沒去過倉庫了,想去看看儲存條件。

徐冰在庫房等著他倆,一進到庫房,只見堆滿了紙箱,陳耳東不禁想到了公司建立之初,他把自己家當倉庫的那段經歷。

不過陳耳東有些疑問,銷售情況一直良好,怎麼還剩這麼多貨?

徐冰解釋道:「雖然有防潮架,但我還是怕受潮,所以找了些咖啡渣和曬乾的茶葉,加上泡沫塞在空箱子裡墊在下面,這樣就完全不擔心受潮了。」

陳耳東很滿意徐冰的表現,他對杜宇說:「我覺得最慶幸的就是,找到了徐冰和虎子,要不然咱還真做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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