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給陳耳東留了面子,回到餐桌什麼都沒說,照舊有說有笑,也順利的度過了最後兩天旅程。

飛機落地錦城已是周一凌晨,第二天,陳耳東便獨自去往父母家。

陳墨文余怒未消,坐在沙發上陰沉著臉一句話不想跟陳耳東說。

董玉華見兒子安然無恙也只能暗自慶幸,對於她來說,即便知道兒子是去旅遊,但見著真人才能徹底放心。

「小東,你也真是的,出去玩就出去玩,好歹跟我們說一聲吶。」董玉華看似批評,實則是搶在陳墨文發作前假裝做做樣子。

「爸,媽,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讓你們擔心了。」陳耳東一直沒敢坐下,站在沙發前道歉。

陳墨文沒有吭聲,等著泡茶的開水沸騰,家中的飲水機有熱水功能,但他喝茶一直都保持著燒水的習慣。

「以後不能這樣了,來吧,幫我洗洗菜。」董玉華朝他遞了眼色,先迴避一下父親。

「洗什麼菜?」陳墨文忽然開口,剛剛伸出腳尖的陳耳東立刻收回了步伐,挺直腰杆原地不動。

「他知道錯了,也道歉了,算了算了。」董玉華勸道。

「陳耳東,我就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就這麼一直遊手好閒下去?」此時水已燒好,陳墨文拿起水壺往杯子裡倒去,這幾秒鐘,似乎是他留給陳耳東的準備時間。

「沒打算遊手好閒,這次出去玩,就是想在做事前放鬆放鬆,回來馬上就要開始忙活了。」陳耳東回道。

「忙活?忙活你那搬家公司?我告訴你,不允許。」陳墨文這才第一次看了眼陳耳東。

陳墨文自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就陳耳東和野蜂,準確的說是和羅耿的衝突中,他並不認為羅耿有太多過錯,反倒是兒子的問題更大。

起初聽了陳耳東在野蜂的遭遇,他還能客觀的安慰幾句,因為他對羅耿或多或少也有一些了解,但經由晉勇這麼一鬧,雖然手段卑劣,可他也聽到了不同的聲音。

就算羅耿有過河拆橋之嫌,那也是人家老闆的權利,作為員工,不服從公司安排,不被老闆信任,首先應該在自己身上找問題,而不是想法設法跟公司作對,更不應該把老闆的身邊人發展成情侶。

生氣歸生氣,但父親總是會為兒子著想。

陳墨文很清楚,若是新懶貓成立,以羅耿的為人和能力,絕不會善罷甘休。

再度派人來家裡鬧事事小,陳耳東的安全隱患才是他最擔心的。

最近在家,他反覆琢磨,深思熟慮後的意見就是堅決不同意陳耳東另起爐灶。

只是陳墨文還不知道,陳耳東自己都放棄了做搬家公司的打算,而陳耳東本來還想見機告訴父母開餐廳的想法,見父親如此態度,他不認為眼下是說這件事的好時機。

「好的爸,我答應你,不做搬家了,我去找工作。」陳耳東很快就答應了陳墨文,如此大的轉變,陳墨文心中頗有疑惑。

他知道兒子鬼主意多又愛藏事,而且費了那麼多功夫跟羅耿較勁,這說不做就不做,他不太相信。

「找到工作必須馬上告訴我,我警告你,如果你騙我,我對你不客氣。」陳墨文喝起了茶,揮了揮手示意讓陳耳東去幫董玉華做飯。

其實廚房裡沒什麼好忙的,陳耳東今天回來沒提前說,董玉華原本計劃中午煮碗面就吃了。

不過這也正好,兒子跟她在廚房最保險,她只讓陳耳東洗了一把青菜,一會兒燙在面里。

「跟媽說說,你和現在的女朋友怎麼樣?」董玉華很關心這件事,但她只敢私底下問,因為野蜂的事,陳墨文即使沒和葉栩見過面,對她的印象也很差。

「還好。」

陳耳東沒想好怎麼說,包括葉栩住在他家以及工作問題,這要敞開了說,還真不知從何說起。

「你就敷衍我吧,什麼叫還好?」董玉華面露不悅。

陳耳東沒有答話,只想混過去,一把菜葉子都快洗禿嚕皮了。

「她多大了?哪裡人?你倆是不是同居了?」董玉華可停不下來,當媽的關注點總是不一樣。

陳耳東把水龍頭關上,說道:「媽,我不是有意隱瞞你們,我和她在一起還沒多久,本來也想著找個機會跟你們彙報,哪兒想到羅耿的保鏢來鬧事兒。」

「這個就不提了,你先把你女朋友的情況跟我說說,我好在你爸面前先做做思想工作,你要知道,她是羅耿的秘書,你爸對她肯定有偏見。」董玉華全程說話都很小聲,生怕被陳墨文聽見。

聽母親這麼一說,陳耳東只得把葉栩的情況大致做了交代,若是母親能打消陳墨文的偏見,至少以後他帶葉栩回來也不必提心弔膽。

下午,陳耳東回到自己家裡,葉栩又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陳耳東忽然發覺成為自己女朋友後的葉栩和之前對她的認知有了不同。

還是同事的時候,他覺著葉栩有著和同齡人不一樣的成熟和冷靜,可兩人在一起後,葉栩總是莫名其妙的有情緒,而且對一些他完全不在意的事情特別在意。

才被父親教訓了的陳耳東心情欠佳,不像在蘇梅時主動找台階下,看著葉栩一張臭臉,他並未詢問,而是打開電腦玩起了遊戲。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門外傳來一聲「要死啦!」,陳耳東在房裡玩著遊戲,立刻奔出了房間。

只見葉栩正衝著阿萌咆哮,阿萌仰著頭看著她,本來就很無辜的呆萌長相更加顯得可憐。

「怎麼了?你朝阿萌吼什麼?」陳耳東問道,他很不理解,阿萌只是一隻小貓而已。

「屁股上又蹭著大便了!你自己去給他擦了!」葉栩聲音很大,也不知道是在沖誰。

「它的毛本來就長,蹭著就蹭著了嘛,罵它幹嘛,平時讓你把它屁股周圍的毛給剃一剃,你又不剃。」陳耳東心疼的蹲下身子輕撫著阿萌。

「剃剃剃,你怎麼不剃?光知道說我!」葉栩這下是朝陳耳東發火了。

陳耳東竄起一股火氣,心想,上次他明明說了給阿萌剃毛,是葉栩怕他手生刮著阿萌的肉不讓他剃的,怎麼這會兒反倒怪起他來了。

但陳耳東還是忍住了,他煩的不是葉栩沖他發脾氣,而是煩她無緣無故,要是有緣由,哪怕不合理,也算是事出有因,這沒來由的火氣他不能接受。

他去拿了幾張衛生紙,把阿萌的屁股擦了個乾淨,然後又回到房間繼續玩電腦。

年紀越大,越習慣用息事寧人的方式處理爭執,但他的行為在葉栩眼裡,就是冷暴力。

葉栩對他曾有過這方面的擔心,這次算是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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