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緊張的看著我爸媽,他們兩人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我媽一言不發,表姐緊緊抓著我的手,我捏了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我爸從兜里掏出一包廉價的紅塔山。

那女的見狀,從包里拿出一包我從沒見過的香艷遞給我爸,我爸擺了擺手說,「我習慣抽這個。」

那女的把煙收回去,我爸抽了兩口之後,這才抬頭看著是說,「她說的不錯,你的確不是我們親生的兒子。」

我爸這句話說得很清楚很明白,但聽在我的耳朵里,我卻如遭雷擊,整個人一下子就懵了,喃喃的說,「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爸用低沉的嗓音說,「你媽媽沒有生育能力,我們結婚幾年都沒有孩子,當初我們在外地打工,有一次我和你媽下班回家在馬路邊聽到小孩的哭聲,我們在路邊草叢中發現了還在襁褓中的你,當時你的襁褓上還有很多血跡,被人遺棄在路邊,我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但是你媽媽心軟,自己沒孩子,就說把你撿回去當自己的孩子撫養。」

我媽在旁邊捂著嘴哭,這時那個女人也是一臉回憶神色的說,「是我把他放在那裡的,當時我被人追殺,危在旦夕,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所以悄悄把他藏起來,希望有路人能夠撿到,後來我僥倖逃命,再回去找的時候已經不見了,甚至附近我也打聽了很久都了無蹤跡。」

我爸說,「我們把孩子撿回去後,為了不引起麻煩,就連夜買車票回到了老家,對外稱在外面打工生的孩子,也沒有誰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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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的點了點頭說,「難怪我怎麼找都找不到。」我媽這時拉著我的手說,「兒子,這些年媽很多次都想把這事告訴你,讓你去找你的親生父母,但我話到嘴邊說不出口。媽膝下無子,擔心你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爸媽就不認我們了,所以一直自私的沒有告訴你。是媽對不起你。」

我爸在旁邊說,「兒子養這麼大,誰願意再把他送給別人?」

我很理解我爸媽的做法,他們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肯定不願意再送給別人。我在旁邊說不出話來,這一切對我來說太突然了,以至於我根本難以接受。

我表姐說,「為什麼我從來都沒人提起過?」我媽說,「我們在外面打工了三年,帶個孩子回去,我們不說,誰會知道呢?」

我爸又說,「你從小帶到大的那塊玉佩,就是當時在你的襁褓中發現的,另外裡面還有一張紙條,寫著聯繫地址,我這些年悄悄去過紙條上面記在的地址,那裡已經成了一家豪華的夜總會。這一次,要不是你闖下大禍,要坐三十年牢,可能我也不會去主動找他們。」

我爸這麼一說,我總算明白為什麼我在少管所被人救出來了,原來我他去搬的救兵。以前我一直認為我爸一點也不愛我,我現在才明白,沒有父母不疼愛自己兒子的,只是表現的方式不同而已。

那個女的說,「紙條是我倉促間留下來的,就是希望撿到孩子的人能夠還回來,後來我在原來的地址是新建了一個夜總會,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心裡還保留著一絲希望。」

事到如今,什麼都清楚了,我基本上也可以確定我真的不是我現在的爸媽親生的了,確定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我爸說完後,看著我說,「現在你的身世已經都告訴你了,以後你就跟著她走吧。」我媽在旁邊一個勁兒的哭,滿臉的淚水和不舍,表姐也緊緊抓著我的手,眼圈紅紅的。

那女的說,「感謝你們二位,我會給你們一筆錢作為感謝和補償。」我爸擺了擺手手說,「不用了,我們雖然窮,但是有志氣,錢我們不會接受的,他本來就不是我們的兒子,我們自私的占據了他十多年,也該讓他回家了。」

那女的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看著我一臉笑容說,「你現在清楚都知道了吧,我沒有騙你,你本來的名字也不叫王鋒,而是叫司徒胤!以後……」

我直接打算了她的話說,「打住!我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又如何?當初把我向垃圾一樣扔掉,現在又想把我弄回去?世界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抱歉,我不叫司徒胤,我姓王名鋒。他們倆,才是我的爸媽。」

我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句話幾乎把他們所有人都說得愣住了,尤其是我爸媽,臉上的表情相當精彩,那女的笑容僵硬下來,語氣也沒有了開始的溫柔,而是嚴肅的說,「血濃於水,不管你是否承認,你都是司徒家的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冷笑道,「這只是你們認為的事實,但我不接受。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我不會跟你走。」

她聲色俱厲的說,「你不要胡鬧,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我還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必須跟我回去,你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這女人身上的氣勢很強,溫柔的時候那雙眼睛可以勾走人的魂魄,嚴肅起來,一雙眼睛凌厲無比,身上有著逼人的氣勢,叫人不敢反抗。

但我沒有一點畏懼,硬氣的說,「當初扔掉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些?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

那女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好半響才說,「當初扔掉你是因為我不想你死,你根本就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危急,我自己都命懸一線,根本保不住你,只有把你藏起來,你才有機會活命。」

我呵呵的笑著說,「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說謊話你也不臉紅。你是擔心帶著我這個拖油瓶,你自己活不了吧,扔下我,你可以更好的逃命。」

我剛說完,她居然憤怒的一下子站起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雙眼睛滿是怒火,「你居然這麼說我?你知道當年為了保護你這條命,死了多少人嗎?我寧願當初死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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