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把那該死的足球傳給我!(七千八小章)

砰!

綠茵場上,足球劃出漂亮的弧度,但卻被守門員成功撲住。

「哦!可惜了!貝契爾奇這腳打門相當有威脅,但就是角度太正了一些。」

「當然,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起腳本身就是能力的象徵。貝契爾奇之前連過兩人,他是今天聖雷莫隊中威脅最大的球員!」

解說員不得不對貝契爾奇做出誇獎。

因為開賽的前二十分鐘,貝契爾奇確實發揮搶眼。

當然了,在專業人士眼中,貝契爾奇這種踢法雖然觀賞性十足,但對聖雷莫的增幅其實並不大。

貝契爾奇並未製造出真正的殺機。

貝雷特利才是聖雷莫的正解。

陸陽看著揮霍球權的貝契爾奇,眼中沒有絲毫感情。

陸陽足夠職業。

賽前,索圖找到了陸陽,告訴他上半場要全力配合貝契爾奇的發揮。

下半場貝契爾奇則會反過來。

陸陽知道索圖面臨的壓力,所以沒有為難索圖,他答應了。

足球有時候又不僅僅是足球,熱愛足球的人應該都知道這一點。尤其是在歐洲,足球和文化、經濟、政治都有密切關聯。

「如果你想一直這麼踢,你應該和巴伊扎米換邊,卡米洪上前助攻的能力和意識比馬蒂亞斯更強。」陸陽跟貝契爾奇說道。

貝契爾奇知道陸陽說的有道理,但他並不心動。

他在右邊踢習慣了。

左右邊路球員,其實有時候差別並不僅僅在於左右腳的問題上,也不僅僅是選擇下底傳球還是選擇內切射門的問題上。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右路球員右邊是邊線,相當於天然的防線。

所以他們習慣性的忽視右邊,注重在自己視野和身軀左側的動態,他們的正面多半是微微朝左,而非正對前方的。

他們余光中的左側不停有人有球移動。

但餘光右側卻如同平靜的湖水。

雖然偶爾也有主教練或者替補席上的人員移動,但那種移動和球場上比賽球員的移動是不同的。

如果這時候冒然換邊,自己的安全區右側開始出現很多對方球員的話,那麼這個球員就會緊張起來,失去安全感,同時也要改變自己最舒適的踢法。

別小看心理暗示對足球的影響,大著呢。

貝契爾奇差不多就已經非常習慣右邊鋒內切控球的踢法了,所以他拒絕了去左邊的提議。

這差不多也算是富貴病。

你看陸陽這種,革命一塊磚,什麼位置都能去。

還有韋迪安和巴伊扎米,左右路都能突突突,就是因為他們要配合戰術而改變自己的踢法。

而貝契爾奇咖位高到了凌駕於原本球隊的戰術之上,所以從未有過改變。

反而不擅長換位踢球,他在左邊和右邊的威脅差距很大,尤其是大賽時候,體現的更加明顯。

砰!

貝契爾奇又一次嘗試過人,被對方斷掉。

對方中場控球,避開了陸陽的上搶。

貝契爾奇不願意回防這一點,讓聖雷莫的右路存在天然缺陷。

韋爾薩奇不得不過去填補,從而又讓中路出現了漏洞。

切沃十號球員從中路帶球,一路奔襲然後一記直塞球。

塔利斯塔靠住納吉,和納吉角力。

在足球到來之前,他就開始和納吉相互撞擊卡位。

卡米洪快速移動過來,準備和納吉一起包夾塔利斯塔。

前二十分鐘的比賽,貝契爾奇是有球時候最活躍的鋒線。

而塔利斯塔就是無球狀態中最活躍的鋒線。

他一直在和聖雷莫的後防線找對抗,這是他野獸派踢法中的重要部分。

貝契爾奇在不斷做出過人嘗試的時候,塔利斯塔其實也在做著對抗「測試」。

納吉和帕拉西奧斯,包括卡米洪還有馬蒂亞斯,塔利斯塔都測試過了。

只有帕拉西奧斯的力量和身體能夠一定程度上壓制塔利斯塔,其餘的兩個邊後衛,塔利斯塔完全能夠強吃。

而就算是納吉,塔利斯塔也只是吃的費力一些而已。

所以,看似塔利斯塔1V2的局面,其實是塔利斯塔刻意營造出來的。他本可以選擇對抗帕拉西奧斯和卡米洪的。

但他改變了跑動路徑,讓納吉和他對位。

這樣,其餘人就不會過來干擾他了。

於是,在大家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塔利斯塔上演了他征服意乙的常規操作。

他手腳並用,用腳停球帶球,用手拉拽和甩拍納吉還有卡米洪。

三個人擠在一起,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或許塔利斯塔有進攻犯規的嫌疑,但納吉和卡米洪也有回應,主裁判一時之間還真的不太好吹這種球。

但有心人卻能夠發現,塔利斯塔看似狼狽的身形,其實一直都很穩。

他在對抗的過程中,一直都在對足球做出細微的調整。

正所謂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塔利斯塔扭曲搖擺中,一腳重炮打門。

這一球角度並不刁鑽,但卻極具突然性。

賈拉德撲救晚了,和足球只差一隻手掌的距離。

吼!

塔利斯塔進球後狂拍自己的胸口,對著納吉和卡米洪示威。

他如同一頭出籠的野獸,粗魯而殘暴,不可一世!

納吉氣得想要上前理論了。

你特麼這個進球之前敢說沒有犯規?

老子球褲都快被你扯下來了!

卡米洪也非常生氣,他脖子上到處都是被塔利斯塔胳膊架住留下的紅色淤痕。

但主裁判認為這顆進球有效。

「不要被他迷惑了,他是在故意激怒你們,他想讓你們因為足球之外的事情背上黃牌甚至是紅牌。他遠沒有看起來的那麼自信和耀武揚威!」陸陽拉住了納吉和卡米洪。

他的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塔利斯塔說的。

納吉和卡米洪冷靜了下來。

而塔利斯塔則走向陸陽,指著遠方的貝契爾奇笑道:「就這?一年不見,你讓我很失望啊。你準備看著那個傢伙繼續這樣玩一整場毫無威脅的花式足球?」

垃圾話走起。

這句話可謂殺傷力十足。

一幅你很讓我失望的樣子,又點出了聖雷莫戰術地位中陸陽的犧牲。

但凡陸陽上點頭,不是和塔利斯塔干架就是和貝契爾奇內訌。

陸陽卻回應道:「別開玩笑了,難道你看不出來上半場我不過是在摸魚休息嗎?」

「踢你,我認真十多分鐘就綽綽有餘了。」

「你忘了自己上一次是怎麼輸的了嗎?信不信待會兒我讓你再次紅牌滾蛋?你知道的,除了紅黃牌的犯規,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

塔利斯塔滿臉無語。

反而被陸陽搞出情緒來了。

又拿上次說事兒?

你特麼有種次次幹掉老子啊!

這次老子坐擁意甲級別的球隊,還領先,就問怎麼熟?

法克!

砰!

兩個人毫無懸念的對撞在了一起,胸口頂著胸口。

當然,他們也都很克制的沒有上手。

主裁判過來推開二人,告訴他們不要胡亂,他會重點盯著兩人的。

塔利斯塔滿意的離開。

陸陽本場比賽的防守任務很重,被主裁判重點照顧的話,有利於切沃的中場組織和梳理。

陸陽同樣滿意。

塔利斯塔的進攻小動作很多,被主裁判重點照顧的話,切沃的進攻端威脅其實降低了很多。

大家都仿佛達成了各自的目標。

看似在踢球,又不僅僅是在踢球。

這場比賽,就像是一場棋局。

馬爾蒂夫尼等人以這場比賽進行新一輪的勢力角逐。

索圖以這場比賽和斯科特進行管理層的角力。

貝契爾奇以這場比賽對陸陽發起挑戰。

而陸陽和塔利斯塔同樣既為棋子,也為棋手,為本場比賽的勝率默默做著很多別人不一定看得出來的貢獻。

當這種貢獻累計到一定程度,就會量變引起質變,從而改變比賽比分。

上半場的後半段,貝契爾奇更加賣力的突突突。

可以說,除了最後一傳不願意傳出來之外,貝契爾奇表現的幾乎完美。

這就是聖雷莫最想要的邊鋒的模樣。

但成也盤控,敗也盤控。

貝契爾奇一直在和進球較勁。

他來聖雷莫踢了幾場比賽,時間不少,但唯一一個助攻數據還是被陸陽搶斷得到的。

他必須要拿數據來證明自己的價值,證明自己的核心地位。

所以他不允許自己隨意給別人傳球,尤其是陸陽。

可貝契爾奇沒有發現,切沃的攻勢已經減緩了,他們正在加大對中場的控制以及對貝契爾奇的間接圍剿。

上半場最後時刻,對方再一次搶斷貝契爾奇。

不過陸陽也早就發現了對方的布控,第一時間反搶斷了對方,阻止了對方的一次反擊戰。

隨後比賽進入中場休息時間。

索圖重點跟貝契爾奇談傳球。

他指出,今天上半場陸陽完全為他犧牲。

下半場,他必須做出一些回應,不然陸陽就會用自己的方式接管比賽。

貝契爾奇看似點頭,然而他的經紀人已經告訴他,他今天不會被換下。

所以……他覺得自己擁有九十分鐘的證明時間。

他又為什麼要給陸陽做出回應呢?

按照目前的腳感踢下去,他覺得自己能夠進球。

他也正在熟悉切沃的後防線,和塔利斯塔一樣,用屬於他自己的方式。

這是每一個優秀鋒線都會去做的事情。

換個角度來看,貝契爾奇起碼願意嘗試過人、且不懼怕對抗,這是很多天才前鋒缺乏的品質。

……

「叮!你使用了時刻卡,孫繼海!持續時間,三十分鐘!」

陸陽腦海中一陣脆響。

又是一張類似於之前卡洛斯那樣的超長延時時刻卡。

雖然增強幅度有限,但男人,勝在持久。

不然陸陽也不會在下半場一開場就使用。

只要貝契爾奇願意配合自己,扳平比分並不難,半場的觀察時間,已經讓陸陽對對方的落位和習慣熟記於胸。

他開始體會到莫里奇踢球時候的感覺了,莫里奇火箭傳射背後所需要的大腦中對所有球員跑位的預判和演練,絕對不僅僅是腦子好用而已,還得用心觀察。

當然,莫里奇能夠很快進入狀態,有時候上半場就能送出火箭傳射了。

而陸陽,需要猥瑣半場才能大概推演一些跑位邏輯,並且踢不出對傳球能力要求極高的火箭傳射,這或許就是陸陽踢不了莫里奇位置的重要原因之一。

別看人家人矮個子小,但腦子還是可以的。

「這邊,這邊!」

前場,陸陽跑位並且呼喚貝契爾奇。

然而貝契爾奇一個傳球假動作,假傳真突,帶球走人,陸陽除了喊來了兩個對方球員防守自己之外,什麼也沒得到。

好吧,也沒啥,就當一次掩護了。

五分鐘後,陸陽又一次跑到了位置,貝契爾奇卻還在帶球,同樣是假傳真突,但這一次被別人看穿,搶斷了下來。

索圖在一旁看的心裡拔涼拔涼的。

貝契爾奇太反常了。

他簡直就像是吃定了自己不會把他提前換下一般。

哪怕索圖讓貝雷特利去熱身了兩次,貝契爾奇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足球,是他一個人的。

他的世界裡,沒有陸陽。

球隊包間中,拉塞爾正在和馬爾蒂夫尼把酒言歡。

馬涅羅則在一旁打量著斯科特。

「你越界了。」馬涅羅開口。

斯科特一臉「我踩到你腳了嗎,並沒有啊」的無辜模樣。

「任何一個主教練都不會容忍球隊中有球員挑釁他的絕對權威,索圖更不會。」馬涅羅道,「知道貝契爾奇不會被提前換下的人只有六個人。」

「這六個人中沒有貝契爾奇,但現在……貝契爾奇明顯已經知道這個決定。」

「我,索圖,老湯姆,拉塞爾……」馬涅羅間隙分明,「還有你!你認為是誰告訴他的?」

這斷句,意思很明顯了。

內部消息也是分等級的,有一些不應該泄被露。

斯科特這道:「你說六個人,這才五個?」

馬涅羅笑道:「還有陸。」

斯科特這倒是沒有想到,索圖會告訴陸陽這種事情?

索圖是陸陽的親兒子嗎?

「貝契爾奇正在離進球越來越近。」斯科特指著球場中的球員。

「但聖雷莫也在距離丟球越來越近。」馬涅羅對球場中的變化一清二楚。

「如果貝契爾奇不能進球,我會向索圖道歉。」斯科特開口。

馬涅羅搖頭:「不……你的歉意,索圖不會接受。而且……陸陽也不會坐視有人可以一直不顧球隊利益而踢球。」

談話間。

場中風雲突變。

貝契爾奇在中前場的過度盤帶,導致隊友必須上前接應他。

哪怕是很不情願。

聖雷莫的後防線越提越高。

這讓後防球員壓力很大。

同時,他遭到了不少侵犯,搏得了不少定位球。

尤其是一些位置好的任意球,讓球隊有時候不得不更加壓上進行爭頂。

還有他的射門慾望,讓聖雷莫角球多了不少,中後衛不得不屢次上前爭頂。

場面上,聖雷莫好像一直都占優勢。

但實際上,多次角球爭頂和爭頂之後後防線的快速退回,讓納吉和帕拉西奧斯深受其累。

尤其是後者,他在全場比賽第七十二分鐘的時候竟然就一度累倒在地,有抽筋的預兆。

砰!

又是一顆角球開出,貝契爾奇作為罰球人,深切的希望有人能夠頂到這顆足球,然後破門。

只要不是陸陽進球,功勞就全都是他貝契爾奇的。

然而天不遂人願。

切沃高中衛爭頂到了足球,他一腳傳遞,給了自家十號球員。

這位十號球員轉身拎球過人,一氣呵成。

他本想一腳傳遞,展開反擊的。

然而卻沒有料到陸陽快速回追到了他附近,直接滑鏟攔截了他的傳球。

陸陽起身出球給貝契爾奇,快速跑位,重新沖向對方大禁區附近。

切沃的防守陣型已經徹底亂了。

有部分人準備打反擊,已經衝出去了,現在他們的漏洞太多了。

陸陽跑向的地方就是一個絕對的空位。

肋部遠射區域。

陸陽在這個區域的破門幾率非常高!

「傳球!」

陸陽跑到點位,再一次對貝契爾奇大聲呼喊。

他空了!

貝契爾奇看了陸陽一眼,抬腳……又是一次假傳真突。

這一次,對方為數不多的防守球員賭對了。

他猜貝契爾奇不會傳球。

砰!

對方捅掉了足球,然後一腳長傳。

他們有四個人在中場附近,而聖雷莫只有一個納吉在那裡!

這是一個絕佳的反擊機會!

「曹尼瑪!」陸陽難得喊出了C語言,然後轉身朝自家半場跑去,還吼了一聲,「回防!」

可惜,和切沃剛剛在反擊中有四人衝出去無法參與回防一樣。

聖雷莫這邊剛剛那麼好的機會去反擊切沃的反擊,他們的球員同樣幾乎全部上來了,現在無力回防。

馬蒂亞斯的位置都和被撞倒在地的貝契爾奇差不多,都在進攻三區,你就可以想像其他人的位置。

陸陽悶著頭奔跑。

但不夠!

切沃的反擊大軍正在入侵聖雷莫。

聖雷莫的球迷們懵了。

前一刻還手握良機,看起來占盡上風。

怎麼下一刻就有被二比零的可能?

而且可能性還在隨著切沃球員們的奔襲而顯得越來越大。

這一點,當陸陽和其餘四位切沃球員超過納吉之後,變得更加肯定起來。

聖雷莫後場,除了門將,只有陸陽和其餘四位切沃球員。

而且陸陽還不是最靠近自家門將的人。

他還在回追。

切沃球員優勢太大了,四個人隨便兩腳傳遞,就把足球從靠近陸陽的那邊轉移到了遠離陸陽的那邊,徹底消除了陸陽拼著犯規去鏟倒切沃持球球員的可能性。

同樣的,他們在賈拉德出擊的時候,再次兩腳傳遞。

塔利斯塔得球!

賈拉德沒辦法,只能在出擊途中臥倒儘量擴大防守面積。

而持球者塔利斯塔把球一撥,徹底過掉了賈拉德。

他過掉了門將!

此時此刻,聖雷莫空門在望。

塔利斯塔作為野獸派前鋒,能有這樣細膩乾淨而略帶侮辱性質的過人動作很不常見。

加上長途奔襲,稍微有些失去身體控制的他沒有禮讓隊友,選擇自己打門。

這球對他而言,難度不大。

但撥球朝外和長途奔襲,讓他這一球難以打出力量。

足球並沒有如同一道閃電洞穿球門。

而是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滾向球門。

賈拉德絕望的看向空門,倒在點球點附近,仰天長嘆。

看著足球緩慢入網,才是對防守球員最大的懲罰!

然而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只見球門之前,一道紅白身影把自己扔了出去,一路滑行。

然後在足球無限接近於球門白線的時候,那個人的腳尖也終於碰到了足球,把足球擋出了球門之外。

砰!

足球高高飛起,從球門立柱外側飛出底線。

「NO!」

塔利斯塔抱住自己的腦袋,難以置信。

不是因為他和梅開二度只差一步。

他相信自己的進球能力,他有能力在任何比賽中再進一球。

他不能接受的是,封堵這顆進球的人竟然是陸陽!

陸!

仿佛是他的天敵一般,總是會在最關鍵的時刻破壞塔利斯塔的好事。

而現在,塔利斯塔那種不祥的預感出現了。

一如他在意丁丟掉冠軍的那一戰中的感覺。

看著那個倒地不起,大口喘氣的身影,塔利斯塔再也噴不出半句垃圾話。

同樣的,攝像機鏡頭拉近,陸陽的大腿上有很多細密的傷口,一片血紅。

擦傷!

滑鏟本就容易導致防守球員大腿擦傷。

何況是剛剛陸陽那麼長距離的側身滑鏟。

草皮可不止看起來那麼柔順!

滑鏟沒有那麼容易,草皮也有它的脾氣。

陸陽拯救了聖雷莫,讓聖雷莫沒有早早出局。

但他也受到了來自於球場的懲罰,傷痕累累。

稍微緩了幾口氣,陸陽從球場上站起來,然後看向了前場。

那裡,貝契爾奇也才剛剛起身,他還揉搓著自己的腳踝,做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

但如果對方真的踢到他的腳踝的話,那麼主裁判為什麼沒有吹響口哨?

這位主裁判今天的執法,基本上沒出問題。

顯然,貝契爾奇痛苦的模樣,只是為了推卸某種責任而已。

比如讓人忘了他剛剛拚死命活不傳球。

讓人忘了哪怕是索格爾都在折返跑參與回防,但他一直躺在草坪上休息。

他清楚的知道鋒線球員應該如何表現的像個球星,同時不會被球迷指責。

內馬爾的翻滾固然是避免了自己被更大的傷害,是一種保護性行為,但偶爾有幾個滾動也是為了緩解因為過度盤帶導致球權丟失從而出現的隊友、球迷、主教練對他的不滿。

但很快,貝契爾奇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因為球隊後場,陸陽正在緩慢的跑過來。

陸陽剛剛擋出了對方的必進球,切沃獲得一枚角球。

不過需要等所有人都過來才能開角球。

而在大家都在朝聖雷莫後場走的時候,陸陽卻在朝聖雷莫前場奔跑。

「我們看到,陸陽正在前場跑,他這是要幹什麼?」

「哦!我的天!陸陽好像是衝著貝契爾奇去的!」

「他口中在說著什麼!」

「他朝貝契爾奇走了過去,他沒有停下腳步!他挺起胸膛,顯得義憤填膺。」

「貝契爾奇被陸陽撞了個趔趄,他滿臉的不可思議。」

「貝契爾奇同樣憤怒,他穩住身形朝陸陽也撞了過去!」

「兩個人腦袋頂著腦袋,他們不像是隊友,更像是仇人。」

球場中,切沃的球員們已經被這一幕弄啥了。

瓦特阿由弄啥嘞?

塔利斯塔嘴角掛著笑容,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陸陽的感受了。

畢竟塔利斯塔上賽季之所以被下放到意丁,和他在此前的拉練中惡意飛鏟隊友有很大的關係。

有些人,你不教育他們一頓,他們就不知道該怎麼好好的踢球。

但能讓陸陽這種理智怪在比賽中大發雷霆的,那個貝契爾奇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惹人厭。

如果是自己,塔利斯塔保證不會讓這位貝契爾奇有機會出現在本場比賽中。

訓練賽斷個隊友的腿不要太容易好嗎!

聖雷莫的球員們紛紛調轉方向,朝陸陽和貝契爾奇那邊跑去。

「我讓你傳球,你聽到了嗎?」陸陽口中一直反覆叨念這句話。

「我憑什麼要傳給你,我自己也有機會打門!」貝契爾奇據理力爭。

「你有個屁的機會,我們差點因為你的自私而再丟一顆球!」陸陽脖子上青筋都冒出來了,他在克制自己暴打貝契爾奇的衝動,「我今天跟你說過多少次傳球給我,而你又傳過多少次?」

「你如果不會踢球,我可以教你,但你不能自私到拿球隊的榮譽開玩笑。你知道我們為了踢到現在付出了多少努力嗎?」

陸陽一邊頂著貝契爾奇一邊繼續向前。

貝契爾奇沒有陸陽個子高、力氣大,被陸陽幾乎是用腦袋推著倒退,他狼狽急了。

「朗多三十五歲了,他一身傷,他為了球隊需要而去踢他根本不擅長的邊後衛。冬歇期的時候,他的醫生告訴他不能繼續這麼踢了,不然他下半輩子得和拐杖一起過!你知道嗎?你不知道!」

陸陽的聲音很大。

場邊坐在替補席上的朗多一愣,這事兒陸陽是怎麼知道的?

「上上輪比賽,納吉的奶奶去世下葬,他沒有去成,因為他要為球隊而戰!你知道嗎?你還是不知道!」陸陽朝後面伸手,禁止已經趕來的隊友們過來拉他。

沖在最前面的納吉停下腳步,眼眶一紅。

「今天是拉圖伊迪小女兒的生日,拉圖伊迪本答應陪她去遊樂園的。」陸陽繼續頂著貝契爾奇,「費爾南德斯在上一輪杯賽比賽的時候就已經感到不適了,但他強忍著傷痛堅持作戰,就是為了能夠和球隊一起走得更遠!」

「巴伊扎米的帶球不會比你差的,但他從不像你這樣踢球,因為他害怕帶球的自己和隊友配合失誤,他擔心自己給球隊帶去副作用。」

「索格爾為你回撤,韋爾薩奇為你拉邊,我幫你補位,我們都毫無怨言,而你呢?你可曾傳球給我們過?就你一個人有射門的機會,我們難道沒有嗎?」

「就你會射門?我們難道不會?」

「過了半場,老子隨便起腳都能製造威脅信不信!這不比你給對方送球權強?」

「莫里奇在傷病期間,一直關注球隊每一場比賽。很多我們看過的球隊視頻分析都是他製作出來的,他希望我們走得更遠。」

「而我們也答應過莫里奇,答應過索圖,答應過拉塞爾,答應過每一位球迷,我們本賽季要在義大利杯賽上走的更遠,更遠!你明白嗎?」

貝契爾奇面臉通紅。

一方面是因為被陸陽一路頂著走,太狼狽,太丟臉了。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陸陽口中的那些人和事,確實讓貝契爾奇感到了羞愧。

和這些人一比,他是真的太自私了。

關鍵他揮霍的還並不是屬於他的東西。

義大利杯第五輪,是聖雷莫所有人努力的結果,卻和貝契爾奇沒有太大關係。

「夠了!」貝契爾奇終於動手了,他用手推開陸陽,企圖怒吼幾句。

但他沒有做到。

陸陽只不過微微搖晃身軀,而貝契爾奇反而被反彈了一下,立足不穩。

砰!

貝契爾奇的動作激怒了陸陽,陸陽也伸出了雙手,推向貝契爾奇。

貝契爾奇重心本就不穩,直接被陸陽掀翻在地。

「現在,把那該死的足球,特麼的傳給我!傳給我!你特麼的明白嗎!」陸陽雙拳緊握,背部微微拱起,居高臨下,面紅耳赤,青筋勃發,如同一隻要吃人的雄獅。

這一刻,他比塔利斯塔這位野獸派前鋒更像野獸。

他瘋狂的咆哮!

「把那該死的足球傳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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