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公里的距離，踩了二十分鐘的單車，才讓他們抵達了尼曼雅邊界。
維薩按下剎車，停在了哨塔前面，在一側有一個可以通過的安檢站，不少人都在排隊。
帶著單車和背包，維薩三人趕緊排隊等候，在他們前面還有十幾個人。
等待的時間非常煎熬，特別是對於心裡有鬼的維薩三人。
而且他們還發現哨塔上面的機槍，已經瞄準了他們，這讓三人更加膽戰心驚。
維薩小聲地提醒道：「別擔心，待會我們就說自己是難民……」
三角眼和安凱趕緊點頭，他們心裏面同樣是緊張無比。
就在此時。
前面爆發一陣激烈的怒罵聲，其中兩個年輕男子似乎對著安檢員破口大罵。
然後這兩個出言不遜的傢伙，就瞬間倒飛五六米，在雪地里滾了好幾圈。
其中一個人，剛好就被扔在維薩不遠處。
「可惡！我不甘心呀！」
「呼呼……」另一個同夥也氣喘吁吁地爬起來，一臉憤怒的罵罵咧咧著：「我們走吧！這種邪惡公司不待也罷，竟然歧視我吸麵粉，就不招聘我，實在是太可惡了！」
兩個癮君子爬起來之後，一邊一瘸一拐的逃離，一邊小聲的罵罵咧咧。
其他在排隊的人，則一臉鄙夷的看著這兩個癮君子，連維薩心裏面也鄙視對方。
畢竟沒有哪一個公司會招聘癮君子作為員工，除非這個公司瘋了。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
終於快輪到維薩三人了。
在他們前面一對老年夫妻，看外貌特徵，好像是斯拉夫人，其中一個老太太，還有一直不停的掉眼淚，仿佛遇到了什麼傷心事。
老頭老太太一起走進安檢站裡面。
安檢員看了一眼倆人遞上來護照和身份證明，然後便通過信息素初步確認了倆人的身份。
另一個人事部的員工抽出兩份俄文合同遞過去：「兩位的身份已經確定了，這是專門的合同，請瀏覽和填寫。」
老太太趕緊問道：「我想知道我的孩子，現在在哪裡？」
「孩子？」人事部員工眉頭一挑，她轉過頭向外勤事業部的員工說道：「阿海，你幫她查一下。」
「沒問題。」阿海輸入指令，不一會關於對方家庭的情況，就迅速出現在電腦螢幕上。
他這些天可沒少幫新加入的臨時員工尋找親人，這也是不少人千里迢迢專門，跑過來加入智人公司的理由之一。
因為不少人發現了智人公司的一個隱形福利。
由於智人公司擁有全球最大、最全面的情報資料庫，特別是近5年內失蹤的人員，大機率都被智人公司錄入了資料庫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親屬加入智人公司，就可以藉助智人公司的情報優勢，尋找到自己失蹤的親屬。
阿海看了一遍情報，突然他眉頭一皺，然後抬起頭來，向老太太遺憾地說道：
「明娜女士，您的兒子安德烈，已在去年3月18日，被生命器官集團殺死了，並被摘除了器官。」
「……」老太太頓時仿佛遭到了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快站不穩了，幸好一旁的老頭眼疾手快，趕緊攙扶著妻子，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
其實老頭對於這個消息，心裏面早有一些預料了。
從前年開始，歐美各大器官供應商就在基輔公國暗中收割當地的青壯年人口，然後採取器官，謀取更大的利潤。
自從兒子被騙去德意志打工之後，一直音訊全無，老頭老太非常擔憂兒子。
現在終於水落石出了。
面對這個非常悲痛的消息，老頭老太一時間難以接受，但卻不得不接受。
因為智人公司的情報很少出現錯誤，加上之前很多尋親桉例，都表明了智人公司的情報準確度非常高。
老太太淚流滿面。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很多基輔公國的年輕人被騙去西歐，不是變成器官配件，就是變成櫥窗女孩。
這和當年洪沙瓦底北部的嘠腰子軍閥，其實都是差不多的套路，用高薪和高福利作為誘餌，專門騙一些懵懵懂懂的應屆畢業生過去。
現在歐美器官供應商們，也是差不多的做法。
過來找親屬的新員工之中，不少人都清楚人可以找回來的希望非常小了，但他們還是期盼著奇蹟出現。
只可惜，現實往往是非常殘酷的。
這對老人失魂落魄的完成了合同簽署工作，然後被安排去臨時安置區休息一個月，再準備二次調整崗位的事情。
而安檢站裡面。
維薩三人也走進了這裡，他們心情都非常緊張。
安檢員看了一眼三人：「沒有護照和身份證明的難民？」
「是的，我們前幾天才從東羅馬那邊過來，護照和身份證都丟掉了。」維薩趕緊解釋道。
突然安檢員笑了起來：「你們從黑鳥地過來，不就想矇混過關嗎？」
聽到這句話，維薩臉色大變，然後結結巴巴地解釋起來：「你認錯人了，我是從東羅馬過來的難民。」
「是嗎？」安檢員直接調出之前那個哨站的影像資料。
當看到自己三人被開槍驅逐的畫面時，維薩、安凱、三角眼頓時感到非常丟臉，同時又一些惱羞成怒。
但是安檢員卻毫不客氣：「是我將你們扔出去，還是你們自己圓潤的滾出去？」
「我們走！」維薩知道這裡的情況。
如果繼續糾纏下去，極有可能會吃蓮子羹，畢竟安保員對於自然人，可沒有客氣的說法。
走出安檢站之後。
看著冰天雪地的曠野，維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茫然。
「老大，現在怎麼辦？」哭喪著臉的三角眼趕緊問道。
維薩冷靜了一會，才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路要如何走，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個辦法：「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我們想辦法去巴黎。」
「去巴黎？」安凱和三角眼面面相覷。
安凱吞咽著喉嚨：「咕嚕！老大，可我們的錢不夠呀！麵包可以支撐騎車過去巴黎嗎？」
從背包裡面取出歐羅巴地圖的維薩，重新規劃了一下騎行路線，發現路途比較遠。
不過他還是有信心的，然後維薩給兩個小弟繼續畫大餅：「別擔心，大不了我們一邊騎車，一邊打工掙錢，到了巴黎，就可以輕鬆一點。」
沒有辦法的三角眼和安凱，只能硬著頭皮同意。
其實他們此時也是走投無路了。
兩次被智人公司拒之門外，讓維薩徹底清醒過來，放棄了之前白日做夢的想法，現在只能腳踏實地了。
智人公司決定和影響了很多人的命運，而那越來越嚴格的招聘篩查，更是讓很多投機者被阻擋在門外。
而這些人不同的命運，也是此時自然人和新人類涇渭分明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