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法師是真能肝。
達格長時間觀察，均算來看，他們是工作半個月才會休息一天。
最狠的是阿魯巴斯，他已經連續工作兩個月。
要命的是，阿魯巴斯負責達格最為重視的「空間」方面的研究。達格生怕錯過了某個重要細節，阿魯巴斯不休息，達格就不好休息。
兩個月下來，達格光是看著就已經精疲力盡，只感覺自己快被這老法師熬死。
偶爾也有觀察崔希絲和雪莉的動向。
崔希絲同時練習戰鬥法術、近身武器搏殺以及遠程弓箭射擊，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終日悶頭苦修。
相反，雪莉沒什麼需要學習的，而且也靜不下心來，每天吸收一匣負面信仰之力，吸收後進入冥想狀態，往往不到五個小時時間便消化完畢，然後就跟小時候在村莊一樣，無所事事，到處閒逛。
達格一直還很奇怪，那種封印木匣內的負面信仰之力從何處收集？所以將附著在崔希絲身上的一枚信仰之簽轉移到了一個木匣上。
足足過去兩個時間，終於有了動靜。
崔希絲將空置的木匣交給了一位死靈法師，這位法師又獨自出發向西，一直來到了厄蘇拉王國的荒廢都城。
通過布置在城內地下密室的傳送陣，所有木匣輾轉被送到了又一個地下密室，落入了一位身穿紅色祭司法袍的鮮活人類手中。
活人！
胸口是光明教廷的標誌。
紅衣主教的制式法袍。
間諜！
厄蘇拉王國打入光明教廷的間諜竟然還在活躍！
而且已經混到了某個教區的紅衣主教的高位！
地下密室中還布置著一個直徑30餘米，分作七層七階的圓形祭壇，頂層中心位置立著一根直徑約3米，高度約1.5米的圓柱法台。
法檯布滿槽孔，插滿了那種用於封存的負面信仰之力的木匣
紅衣主教拿到木匣之後，快步走向祭壇，施法關閉法陣，將安裝在圓柱法台的60個木匣取出，收進空間戒指，同時將收回來的木匣安放上去。
施法啟動法陣，絲絲黑色氣息從四面八方緩緩匯聚而來。
紅衣主教觀察了一陣，確認無誤，又走向密室的傳送陣，將裝著剛取下來的木匣的空間戒指傳送出去，接著又從另一個傳送陣離開地下密室。
達格已經將銀色信仰之簽轉移到了紅衣主教的法袍上。
自然之書畫面一轉，來到了一間布置富麗堂皇的臥室內。
視野展開，周圍是建造宏偉，裝潢華貴的教廷建築群，一隊隊神聖騎士，或是崗哨，或是巡邏，戒備森嚴。
教廷的周圍，是密集的房屋建築。
此時清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往來忙碌。
這裡果然是光明教廷控制下的某個人類王國的城池！
看清這一切，達格思維飛速旋轉，很快理清了來龍去脈。
人類王國之間，互相派遣間諜應該屬於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位紅衣大主教肯定是早在厄蘇拉王國覆滅之前就被安排了過去。
時間可追溯至150年之前，那時候，厄蘇拉王國正進行著「長生瘟疫」的實驗。地下密室收集負面信仰之力的法陣很早就建造出來，起初是用於國內的實驗！
厄蘇拉王國曾經也是擁有兩千多萬人口的大國，為何還要在勢力之外，光明教廷控制的城池布陣吸收負面信仰之力？
掃視城池，仔細端詳每一個忙碌身影的面龐：面色麻木，雙目空洞，他們的生活被光明籠罩，沒有一絲色彩。
光明與黑暗交替輪迴，正與負相生相剋，相伴而生。
光明教廷窮盡手段壓榨信徒，強制信仰光明，膜拜光明神，嚴苛控制行動，三天一個小禱會，七天一次大禮拜，早上起床要感謝光明神賜予光明，吃飯要感謝光明神賜予食物，喝水要感謝光明神賜予生命甘霖……
還有更嚴苛的言論控制，實行連坐制度，任何敢於質疑光明的言論都將視為異端邪說，為整個家庭乃至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所有光明教廷控制下的人類國度，只允許一個聲音存在：頌歌讚美！
然而，人是智慧生命，有靈魂的獨立個體，有獨立思維，有複雜情感，有喜樂哀怒等等情緒。
靈魂情緒波動，便會釋放魂力。
光明神需要的是正面的，積極向上的魂力，也就是純粹的信仰之力。
在竭力壓榨的同時，高壓政策下，沒有歡聲，沒有笑語，只有麻木的對虛假美好的虛偽讚美。所有緘默不敢言語的人類的心頭，壓抑淤積著惶恐、絕望，憤怒種種負面情緒，產生更多的負面靈魂力量。
光明神在吸收一縷光明信仰之力的同時，它的信徒產生了十倍百倍的負面信仰之力。
1個木匣能夠封印大約10萬縷負面信仰之力。
60個木匣，三個月時間蓄滿一次。
那就意味著，這座規模不是特別大的城池，三個月時間內竟然能夠收集到600萬縷負面信仰之力！
這就是厄蘇拉王國魔法師將法陣布置在光明教廷勢力範圍內的原因！
這也是厄蘇拉王國，寧願釋放長生瘟疫，帶著兩千多萬普通百姓走向毀滅，也不肯他們被光明統治的原因。
……
紅衣主教走出房間，享受僕從準備好的早餐。
早餐後，在屋後的花園內散步一圈，接著走進最大一座教堂宮殿，開始一天的工作。審閱各種文件，聽取麾下騎士和祭司彙報各種情況，下達一個個喻令……
在管轄的教區內，大主教就是代表光明神的最高權威，誰會去質疑，又有誰敢去質疑？到了這個高位，暴露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目光偏轉，再看不知疲倦忙碌的厄蘇拉王國魔法師。
達格也明白了他們想要做什麼。
他們在醞釀著復仇！
培養一位真神，借用神的力量復仇！
復仇計劃可行性很高，邏輯順序清晰明了。
厄蘇拉王國覆滅，直接的仇敵是光明教廷。
光明教廷背後是光明神。
要徹底滅絕光明教廷，必須斬殺光明神。
只有神才有資格與神戰鬥。
神的力量肯定有強弱區分，根本在於信仰之力。
光明神吸收正面的，純粹的信仰之力。
崔希絲和雪莉已經掌握吸收負面信仰之力的能力，若真成神，肯定也是吸收負面信仰之力。
所以，厄蘇拉王國的魔法師正在研究一種超級法陣，企圖將光明教廷控制範圍內，乃至整個大陸所有生靈產生的所有負面信仰之力，全部吸收進入瘟疫之地。
長生瘟疫會吸收和儲存這些負面靈魂力量。
崔希絲和雪莉又直接通過吞食長生瘟疫獲得力量。
他們一旦成神，成長的速率將百倍於光明神，復仇僅僅是時間問題。
細細審視，復仇計劃的成功機率不低。
需要時間。
可惜，異位面亡靈之神即將入侵，恐怕沒有那個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