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喜歡賣人情的人也更加注重人情

「嗯哼。」李駟悻悻地收回了自己被拍開的手,重新將視線移到了嚴亭之的身上,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嚴亭之的語氣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

「你可知最近邊關的戰事?」

邊關的戰事,李駟微微地抬了一下自己的眉頭。

「倒是聽說過一些,不過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般不打聽事情,除非別人來找我。」

如果要問這個江湖上誰的消息最不靈通的話,那答案無疑就是李駟了,不要問為什麼,問就是連消息也追不上他。

果然,嚴亭之緩緩地揉了一下自己的額角,有時候他還真佩服李駟,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一點都風聲都沒有聽說過。

他是把自己的耳朵都堵起來了嗎,還是繞過了風雨樓所有的布示點?

事實上這是一句屁話,李駟現在正躲著李世宗呢,那敢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至於風雨樓的布示點,他可是知道風雨樓和朝廷之間的那些勾當的,被風雨樓發現了和被朝廷發現了沒什麼區別。

嚴亭之找到他的時候,他沒有轉身就跑已經是給嚴亭之面子了。(其實只是嚴亭之纏住了去買中飯的術虎女而已。)

「今年年初的時候,金國起兵三十萬,直逼淮陽關。」

為了防止李駟對此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嚴亭之嘆了口氣,從頭開始說了起來。

「不過他們就像是悉知了天策府在邊關所有的布守一樣,分兵奇襲,叫得天策軍的數個駐點接連告破,隨後又整軍合勢,將剩餘的天策軍圍困在淮陽關中,幾乎截斷了天策軍所有的糧道,讓天策軍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嚴亭之的話語雖然簡短平淡,但是任誰都能聽出其中時局的緊迫。

就連李駟也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緩緩地皺起了眉頭。

「有人泄露了消息?」

以這樣子的局面,大概也就只有這麼一種解釋了。

「不會是朝廷中的人。」嚴亭之點了點頭,但又直接否定了朝廷的可能。

「知道天策府布軍的人,只有皇上一個。」

畢竟總不可能是李世宗自己走漏的風聲。

「江湖的,長樂門?」將手輕輕地放在了桌上,李駟做了一個猜測。

「有可能,我們還在查。」嚴亭之沉沉地說道。

「但我今天來找你不止是為了說這個的。」

說罷,他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封手書,放在了李駟的面前。

「如今的淮陽關岌岌可危,朝廷調集人馬馳援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在月前天策府發出了枚天下召集令,希望能夠召集江湖中人出手相助。皇上希望你,可以幫一些忙。」

李駟神情微妙地看著嚴亭之遞到他面前的信,半響,問道。

「幫什麼忙,是幫忙打仗,還是幫忙召集人手?」

「都要。」嚴亭之看著他,也沒有什麼矜持地直接說道。

還,真不客氣啊。

李駟苦笑著拿起了桌上的信,放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該是思量了片刻,無奈地出了口氣說道。

「可以,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夠幫到什麼,只是盡力而為啊。」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嚴亭之像是鬆了口氣,一直緊繃著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推了一把桌上的酒罈子說道。

「喝酒。」

李駟打量了他一眼,揶揄地說道:「我還挺少見你笑的。」

「是嗎?那只是沒有必要罷了。」

嚴亭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是把臉色又沉了下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古板。

······

有關於李世宗寫給李駟的那封信里到底有些什麼內容,因為實在沒有什麼營養,這裡也就不詳細說明了。

信中大多是一些被打爛了的感情牌,看得李駟渾身不自在,甚至把那天御花園中的問話都說成了園中共游,他是不記得他和李世宗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過。

不過既然應下了這件事,他自然會去做。

至於要怎麼做呢,當然還是要從那幾個熟人先開始坑起。

月末的時候,李駟帶著術虎女來到了雲山。

「公子,公子!」

山徑間,一個女童還是那樣匆匆地跑過了小路,跑到了一間木屋前,滿臉欣喜地敲著門說道。

「駟兒哥來了,他說想要見你。」

木屋裡,江憐兒正在畫著畫,聽到了門外急匆匆地敲門聲,淡淡地嘆了口氣,不緊不慢地拿著手裡的筆,繼續畫了一隻飛雁說道。

「雲兒,我教你畫藝就是讓你修養心性的,你什麼時候能夠學得穩重一些呢?」

門外的小姑娘被說得臉色一紅。

這時,一個人影從她的背後走了上來,將一隻手放在了她的頭上,並推開了房門說道。

「小姑娘嘛,活潑一點總是更討人喜歡的,是你太嚴苛了,憐兒。」

聽到了這個熟悉的稱呼,江憐兒手裡的筆鋒一頓,臉色也黑了一些,從桌前站起了身來說道。

「我都同你說了多少次了······」

「不要叫你憐兒嘛,我記著了。」

從門外走進來的人揮著手,笑著打斷了他的話,接著又對著身後的小姑娘說道。

「雲兒,你先帶我的表妹出去玩一會兒吧,我同你家公子有話要說。」

「嗯。」叫做雲兒的小丫頭臉色紅了紅,然後就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兩個人還站在房間裡。

這個從門外走進來的人自然就是李駟,對於他,江憐兒確實是有些無可奈何的。

要是別的人敢用憐兒這兩字叫他,早就被他給丟出去了,可奈何李駟他抓不住。

將注意力重新轉到了自己的畫上,江憐兒一邊在硯台里潤著筆,一邊無奈地溫聲問道。

「所以,你來找我做什麼?」

「嘿嘿。」李駟靠在桌邊抱著手笑了笑,倒也不著急的賣了個關子說道:「你猜猜看。」

對於他這不著調的性格,江憐兒只得搖了搖頭繼續畫著畫,等到過了一會兒,才是說道。

「是因為那北地邊關一事?」

「果然是憐兒,讀的書多就是聰明,換做獨孤粽子肯定就猜不出來。」

李駟點著頭肯定了他的話,順便否定了一下獨孤不復的智力。

「呵,他要是知道你這麼叫他的話,肯定會拔劍砍了你的。」

江憐兒是也被逗得笑了一下,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筆,整了整桌案說道。

「其實你不必來找我,等我畫完這幅畫,我自然就會去那裡。當年江湖人欠朝廷的人情,現在也該還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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