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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分很重要的，尤其是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虞越對誰的印象更好，那麼誰就有可能順利拿下這筆訂單。
當然，攢印象分只是其一，另外也有實地考察的目的。畢竟資料只是資料，數據再怎麼詳細，也只是停留在圖片文字上，肯定沒有親自觀察那麼靠譜。
反正有了決定之後，兩人立即喝完了咖啡，結帳出門包了一輛計程車，然後一路風馳電掣而去。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才算是抵達虞村。
虞村在蘇州城外，地方不算怎麼偏僻，但是肯定比不上熱鬧繁華的城市中心。不過由於蘇州地區的經濟比較發達，所以村子也有公路通行，行程自然比較順利。
抵達村子之後，包龍圖下車一看，忍不住驚嘆道：「好漂亮的村子。」
方元稍微打量，也贊同點頭，只見村子四周地勢十分平坦，有幾條江河在附近縱橫交織而過。村中綠樹成蔭，一派典型的江南水鄉村落形象。不過可惜的是，村中的建築，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黑瓦青牆，而是一棟棟充滿現代化氣息的水泥房。
「村子蠻富裕的嘛。」包龍圖打量兩眼，也隨之嘀咕起來：「基本上蓋起小樓了，幹嘛要推平了重建？」
「……管他呢。」方元隨口道：「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也是。」包龍圖笑道：「興許人家大富豪覺得錢多，想要揮霍一下呢。」
「知道就好。」方元左顧右盼，然後嘆道：「平原地區好是好，地勢平坦，水資源豐富，就是有一個缺點。」
「什麼缺點？」包龍圖好奇問道。
「山少。」方元搖頭道：「想找個山坡居高臨下俯視全局都不行。」
「還真是……」包龍圖點頭道：「蘇州是太湖平原，位於長江中下游，就算有幾座名山，但是都不怎麼高。不然的話，也不會取名為靈岩、虎丘之類的名字了。」
「是呀。沒有辦法，只能慢慢走了。」方元招手道：「走，先在外面繞一圈，了解整體的情況，然後再進村研究局部細節。」
「好。」包龍圖沒意見，跟著方元在村外繞行。
蘇州在宋代開始，就得到大力的開發，然後在明代時期，就有了蘇湖熟，天下足的諺語。由此也可以知道。蘇州地區的土地肥沃。十分適宜種植。
然而。方元在村外走了片刻，卻驚訝的發現，村子旁邊並沒有多少稻田，只有寥寥幾塊菜地分布其間。除此以外。剩下的地都荒廢在那裡了，長滿了綠油油的野草。
「浪費啊。」看到這個情形，包龍圖皺眉道：「這麼好的地，居然空置下來了，真是暴殄天物。就算自己不種，也可以租給別人嘛。」
「租給誰？」方元反問起來。
「當然是租給想種的……」包龍圖才想回答，忽然反應過來：「得，算我沒說。」
「本來就是。」方元淡聲道：「有虞先生關照，村裡的百姓肯定不愁沒著落。估計也看不上種田的辛苦錢了。全村上下，沒一個人願意種地了，還能租給誰？」
「所以才說浪費嘛。」包龍圖搖了搖頭，不多說什麼了。
與此同時，兩人繼續走下去。然後來到了附近的一條小河邊，只見河水不算多麼清澈，但是總體還算乾淨。不像一些污染嚴重的地方，河水都發黑髮綠了，讓人退避三舍。
在小河的兩邊，也有幾顆榆樹。春天才過，樹葉十分繁茂，仿佛一頂頂巨傘。
此時，一個老人倚靠在一顆樹下盤坐，手中竹竿在河邊垂釣。樹上又有夏蟬在知了知了的顫叫，輕風徐徐，蟬鳴一滯，繼而續響。風繞樹梢，枝葉挲挲，送來幾分清涼氣息，又夾帶了幾分暖意。
此情此景，頗有幾分暖風熏得遊人醉的意境。反正方元可以肯定，如果他還在學校讀書，那麼在這個情況下，絕對是昏昏沉沉，倒頭就睡的下場。
「大爺。」忽然，包龍圖開口提醒道：「線動了，有魚上鉤了！」這可不是風在動，魚線在河水中左右晃動，劃出一道道水痕，明顯是有魚咬鉤了。
「不急。」老人穩如泰山，笑著說道：「它在試探我呢，還沒有吞到肚子裡。現在就拉，很容易脫鉤。」
「真的假的。」包龍圖饒有興趣道：「動得這麼厲害，還沒有咬鉤？」
「當然，我釣了幾十年的魚，早就摸透這些魚狡猾的脾性，想蒙我，沒門。」老人自信笑道，就在這一瞬間，魚杆突然崩緊。
「上鉤了。」剎那，老人笑容滿面，手中魚杆一送一挑，然後一條肥白的小魚立即躍出了水面，在空中翻騰不休，垂死掙扎。
「厲害。」包龍圖拍手稱讚：「已經到隨心所欲，熟能生巧的地步了。」
「小伙子有幾分見識。」老人一邊把肥白小魚解下來塞到旁邊的魚簍里，一邊好奇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探親訪友的嗎？」
「不是。」方元心中一動，立即據實笑道：「我們是來考察地形的。」
「考察什麼地形？」老人重新上餌，然後手腕一揮，魚鉤飛快飄到河面上，悄無聲息地墜落了下去。
「考察村子的地形，以便設計一個合理的新村落。」說話之間，方元試探問道：「大爺，在你的心目中，最好的房子應該是怎麼樣的？」
包龍圖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方元的用意。這分明就是客戶調研嘛，當下也幫忙問道：「或者說，大爺你希望住在什麼樣的房子裡？」
「嗯？」老人一怔，隨即笑道：「是老九讓你們來的？」
「老九是誰？虞先生？」方元和包龍圖對看一眼，很有默契的點頭。
「這事他自己處理就好，問我們做什麼？」老人嘀咕道：「我們又不懂，亂說一通，那豈不是幫倒忙了嗎。」
「大爺，話不能這樣說。」包龍圖連忙說道：「這房子修好以後，最終還是你們在居住，當然要首先考慮你們的感受啊，這叫以人為本。」
「……好像有點道理。」老人想了想，然後招手道：「你們坐。」
方元和包龍圖一聽，毫不猶豫，不顧地上灰塵多，直接在老人旁邊坐下。然而正當兩人想要聆聽老人設想的時候，他卻開口問道：「你們懂釣魚嗎？」
「呃……」兩人一呆，然後紛紛點頭。
「懂到是懂。」包龍圖遲疑道：「就是沒有什麼技術，全靠運氣。」
「那也行。」老人一笑，起身走了幾步，就在草叢摸出兩根魚杆，然後回頭分給兩人，再示意道：「幫我釣魚。」
方元和包龍圖對看一眼，二話不說直接上鉺，再把魚鉤拋到河水。
見此情形，老人忍不住搖頭道：「果然沒技術，你們都沒看清楚，那裡根本沒有魚窩，想要釣到魚的幾率非常低微。」
「魚窩？」包龍圖眨眼道：「魚的巢穴嗎？」
「沒錯。」老人熱心指點道：「注意看清楚，河上有氣泡冒出來的地方，底下多半有魚。」
「大爺的經驗真是豐富……」讚嘆之後，兩人仔細觀察起來，另外找地方放餌。
說起來也是運氣，魚鉤才穩定下來，方元正想繼續詢問，忽然感覺到一股拉扯力傳來，讓他本能的收手，然後一條肥白小魚馬上破水而出，活蹦亂跳。
「看吧，我就說那裡是魚窩沒錯。」老人有些得意，順手幫方元把魚摘下來。
「您老高明，這魚釣上來，有八成是您的功勞。」方元笑道，又重新上鉺垂釣。
「那是……」老人也不謙虛，反而理所當然的點頭。
「嘩啦！」就在這個時候，包龍圖一臉興奮之色，望著懸掛空中的肥白小魚，笑呵呵道：「大爺，我也釣上來了。」
「嗯，運氣不錯。」老人讚許起來。
可是幾分鐘過去，老人卻發現這兩人何止是運氣不錯，簡直就是河神附體啊，你一桿，我一桿，幾乎是輪著來，屢屢有所收穫。
時間不大，老人的魚簍立即滿了，讓他瞠目結舌之餘，也氣呼呼道：「不釣了，不釣了，再釣下去，我的魚都被你們釣光了。」
在老人強烈抗議下，包龍圖意猶未盡收手道：「大爺，這河裡的魚好多呀。」
「廢話，我養的魚，怎麼可能不多。」老人眼睛一白，立即收起了魚杆，然後提起魚簍掂量道：「中午下酒菜有著落了。」
說話之間，老人回頭招呼道：「別愣著呀，快跟上。」
方元和包龍圖相視一笑，也沒笨到問老人去哪，而是快步上前幫他提魚簍，然後跟著他向村中走去。
從資料數據來看，虞村很大，裡面有一百多戶人家，近千村民。然而在老人的帶領下，兩人走進村子卻發現，村裡的人很少。一路走來，方元只發現一些老人，以及一些小孩子。整個村子大是大了，卻沒有多少生氣。
走了四五分鐘，老人在一棟小樓前面停了下來。
「爺爺，爺爺回來了，魚，吃魚……」就在這時，屋裡跑出來兩個小毛孩子，以及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奶奶。
「對，中午吃魚。」老人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雙手張開，分別摟抱兩個孩子，然後示意道：「有客人來了，叫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