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元感嘆之時,那個馬大師卻露出得意之色。

「哈哈,你居然認識我,那麼應該知道我的厲害。」馬大師笑吟吟道:「與我相比,你只是後學末進,我也不為難你,免得人家說我以大欺小。這樣吧,你給沈先生道個歉,然後乖乖回去,這事就算了。」

「是啊,我知道馬大師你的厲害。」方元輕笑道:「聽說你在淮陰的時候,可謂是『威風凜凜』,讓人『佩服』啊。」

「淮陰……」馬大師臉色頓時大變:「你是王總什麼人?」

「你猜。」方元不動聲色道:「猜對了,我絕對沒有二話,立即打包行李飛回去。要是猜不出來,那就不好意思了,我的去留,輪不到你們決定。」

「王權,不當人子。」馬大師心中暗恨,覺得王權真不厚道,竟然把他栽跟頭的事情到處宣揚,弄得天下皆知,這簡直就是毀他聲譽啊。

「回頭再找他算帳。」馬大師臉色一沉,看向方元的目光,再也沒有半點笑容,反而充滿了冰寒刺骨的冷意:「小子,你知道太多了,更加不能容你。」

想到這裡,馬大師沉聲道:「小子,看來你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鐵了心的留下來與我作對。」

「我留下來,怎麼就成了和你作對了?」方元驚詫道:「我旅遊觀光看風景也不行嗎,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哼。」馬大師喝聲道:「你裝什麼蒜,難道不知沈先生請我來,就是為了那件事情麼。現在你我是對手,按照行里的規矩,必須有人退出。你要是不識相,就休要怪我不給同行的顏面。手下不留情了。」

「請你解決問題?」方元錯愕道:「你……行麼?」

天地可鑑,方元是真心疑慮,而不是故意諷刺。在他的印象之中,馬大師的水平好像不怎麼樣。但是聽沈崢的意思。這事很麻煩,很棘手。以馬大師的實力,恐怕搞不定啊。

這種「真情流露」,自然讓馬大師勃然大怒,連鬍子都要吹飛出來了:「小子。無禮。」

也難怪馬大師那麼生氣,在淮陰他只是一時失手罷了,不代表他的實力不行。在南洋地區他好歹也是享譽盛名的大風水師之一,平時很受人尊重,屬於達官貴人座上賓,沒有什麼人敢對他不敬。

可是現在,方元居然質疑他的水平。馬大師自然不能忍。

「小子,本來想給你留幾分顏面的,可惜你偏偏不自愛,自尋苦吃。」馬大師怒聲道:「既然如此。我今天就要替你師門長輩,好好的教訓你一番。免得你繼續妄自尊大,坐井觀天,不懂尊重同行前輩。」

「你打算怎麼教訓我?」方元饒有興趣道。

「我要與你賭鬥。」馬大師寒聲道:「失敗一方,三年以內不許替人看風水,你敢不敢?」

看得出來,馬大師還是留有一絲餘地的,沒有打算讓方元永遠滾出風水界。畢竟他感覺方元好像有點背景,害怕把事情做絕了,方元師門長輩來找他算帳。他當然是不怕的,但是也麻煩呀。

三年之約恰好,不長不短,可以讓方元受到教訓,又不算多麼嚴重。就算方元師門長輩知道這事了,也知道他還是手下留情了,不可能再有什麼怨言。就算有怨言也不能借題發揮,免得讓其他同行笑話。

其中的火候捏拿得絲毫不差,不偏不倚,又有高人風範。馬大師也很佩服自己腦子聰明,瞬時想出這個一石二鳥的方法。

「賭鬥?」與此同時,方元眉頭一皺:「你打算怎麼斗?」

「文斗、武鬥,隨便你。」馬大師落落大方道:「不管是什麼方式,我都接下來了。」

「對我來說,不管是文斗,還是武鬥,都沒有什麼意義。」方元笑了笑,漫不經心道:「畢竟,我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我幹嘛要和你賭鬥呀?」

「你……怕了。」馬大師立刻嗤笑道:「果然,無論嘴上說得多麼漂亮,一但要手底見真章的時候,立馬選擇退縮。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草包一個。」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花言巧語讓沈崢老先生相信你能夠解決問題的,不過在今天這個時候,我要揭穿你的廬山真面目。」

馬大師哼聲道:「不要以為學了兩三招,就可以糊弄人,我和你賭鬥三年,其實也是為了你好。讓你在這三年內,老實沉下心來,努力刻骨鑽研,這才能有所長進。」

「馬大師所言極是。」

旁邊的沈嶸深以為然,隨即沉聲道:「年輕人,人貴有自知之明,你既然明白自己的實力不足,就應該乖乖地退位讓賢,不要逞強逞能,這樣會害了自己的。」

「你是在說自己麼?」方元反問一句,也讓沈嶸愣了一愣,不解其意。

在沈崢還在琢磨這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只聽見方元繼續笑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沒有什麼本事,幹嘛還想讓沈崢老先生退位讓賢,方便自己頂上去?」

「呃?」沈嶸呆了一呆,旋即勃然大怒,暴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一時之間,沈嶸好像憤怒的獅子,鬚髮皆揚。這樣的威勢,也給旁邊幾人帶來了十分沉重的壓力,讓他們大氣也不敢出,唯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這不是事實麼?」方元淡定道:「大家都這麼說。」

「誰敢在背後亂嚼舌根,讓我聽見了一律開除。」沈嶸怒不可遏道,眼睛好像老鷹一樣目光尖利,在房間緩緩掃過,沒人敢與他對視。

「沈先生,不要讓他轉移話題。」

適時,馬大師精明道:「他現在是在混淆視聽,巧舌如簧,興風作浪,唯恐天下不亂,絕對不能放過他。」

「你煽風點火的本事,也不比我差多少呀。」方元譏諷道。

「你……」馬大師為之氣結,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恨聲道:「小子,我不和你爭這個口舌之利。總而言之一句話,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答應什麼?」方元一臉茫然之色。

「賭鬥。」馬大師暗暗告誡自己冷靜,不過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道:「你要是答應了,這自然最好,要是不答應……」

「要是不答應,你們又能怎樣?」方元頗為好奇。

「不怎麼樣。」馬大師陰森道:「無非是向外事局打個招呼,把你『禮』送出境罷了。」

「嗯。」方元眉頭一皺:「我這是旅遊簽證,又沒有逾期,任什麼驅逐我?」

「憑什麼?」馬大師哼聲道:「憑這裡是我的地盤,我舉報你走私,看外事局的人是相信你呢,還是相信我。」

「不僅是走私,還涉及詐騙。」沈嶸在旁邊寒聲道:「驅逐出境那是最輕的懲罰,如果你不識趣,關你一年半載的,讓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就知道後悔了。」

「威脅我?」方元眉頭一揚,倏地起身道:「我告訴你們,我偏就……答應了,我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就知道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馬大師才叫囂了幾句,忽然之間反應過來:「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答應了呀。」方元眨眼道:「你存心要丟臉,我為什麼不成全你?」

「你……」馬大師又一陣惱羞成怒:「牙尖嘴利,待我收拾你之後,看你還怎麼猖狂。」

「拜託,明明是你一直在不依不饒吧。」方元搖頭道:「現在我被逼無奈答應下來了,你又說我猖狂,我該找誰說理去?」

馬大師鼻息明顯粗喘一下,很明智的不鬥嘴了,而是暗恨道:「你打算文鬥武斗,划下道來吧。」

方元稍微沉吟,就問道:「你最擅長什麼?」

「嘿,打算揚長避短麼?」馬大師冷笑起來:「實話告訴你吧,我醫星相卜樣樣精通,就沒有什麼是不擅長的。」

「這牛,吹得有點大了。」方元笑道:「那麼我們就比醫術,怎麼樣?」

馬大師頓時語塞,忍不住瞪著方元,表情無比痛恨,覺得這小子絕對是在找茬。不過正事要緊,他決定忍了,怒聲道:「小子,不要玩虛的,你既然認識我,那麼就應該知道,我最擅長的是改運,逆轉吉凶。」

「什麼,這樣厲害?」方元有點兒驚奇:「竟然能逆天改命?」

「混帳。」一瞬間,馬大師終於火了,怒髮衝冠道:「是改運,不是改命。你小子是存心的吧,真不懂兩者之間的區別嗎?」

「消消氣,消消氣。」方元安撫起來:「我就是隨便問問,想確認一番。要是你真能夠逆天改命,那麼我肯定甘拜下風,不用比了。」

「我當然……」馬大師張口欲言,在方元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最終哼聲道:「小子,你不用拿話來套我,逆天改命,那可是通天之法,神仙手段。天下這麼大,我只知道有一個人能夠做到而已。」

「誰?」有人急聲問道,不過不是方元,而是沈嶸。逆天改命,這四字說得輕巧,但是其中沉重的分量,估計只有懂風水的人明白。

改運,改命,儘管只有一字之差,然而絕對是天與地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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