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老闆說要研究,其他人自然要陪他研究下去。不過研究了一個多小時,伍老闆卻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答覆,只是禮貌的送他們離開。

下了辦公大樓,再坐回車上,包龍圖忍不住埋怨道:「白說了那麼多,到底成還是不成,他也不給一個說法……」

「很正常。」海大富卻十分輕鬆,笑呵呵道:「混體制的人就是這樣了,從來不肯輕易的表態,免得落人口實。就算心裡十分願意,也要把其他人一起拉上,然後通過表決的方式,把這事設定下來了,這才能安心。」

「所以呀,這事不能心急,或者說伍老闆比我們還急切……」海大富經驗豐富道:「不出意料的話,大概一周之後,就該有動靜了。」

事實證明,海大富的猜測沒錯,也不需要一周,只是三四天時間而已,伍老闆就邀請他們到辦公大樓一趟。

不過那個時候,方元等人不僅是面對伍老闆而已,另外還有其他人。反正就是英州城的決策層,其中還包括相關部門的領導。幾十個人匯聚一堂,目光充滿了審視的意味,幸好方元不是混體制的,不然壓力肯定很大。

這期間,肯定是各種置疑、質問,唇槍舌劍,口誅筆伐,方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伍老闆和海大富的幫腔下,也逐一化解這些攻勢。

說實話,會議方元基本上就是打醬油的,就是闡述了一些方案的內容。等到決策層表決通過方案之後,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之後的事情,就是海大富帶著他的手下,與伍老闆為了這個方案衍生出來的利益開始了非常激烈的爭吵了。怎麼分配這塊蛋糕,他們足足商討了十天。

這期間。伍老闆是怎麼說服同僚同意實施湖山景觀廣場的設計方案,海大富又在這個方案之中得到了多少好處,這些事情就與方元無關了。

在那些人商討怎麼分配利益之時,方元和包龍圖已經把泉州公司的全部職員召集過來。然後進一步完善設計方案的一些細節問題。

聽說要做這一單大生意。一幫員工也是十分興奮,覺得唯有這樣的工程設計。才能夠體現出他們的價值來。在方元和包龍圖的主持下,自然是渾然忘我,積極投入到工作中……

「方師傅,方師傅!」這一天。朴師傅風風火火闖進了方元等人工作的房間,一臉興奮之色:「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麼好消息?」方元抬頭問道,眼中卻沒有焦距,顯然心思還在工作上。

「大好消息。」朴師傅激動道:「方師傅,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在英州有一個同行朋友。他手上有許多好東西,還打算帶海老闆去買法器……」

「記得,你朋友出事了?」方元問道,順手在工作本上記錄一個數據。

「……不是出事。而是他手上有我們需要的令牌。」

朴師傅眉飛色舞道:「我才發布懸賞令不久,他就悄悄聯繫我了……嘿嘿,還是方師傅有先見之明,知道肯定有人藏了這樣的東西。」

「嗯?」方元心神一定,這才反應過來:「真的嗎?」

「真的,肯定是真的。」朴師傅連連點頭:「我看過他發來的相片,令牌上的花紋和我們手上井木犴的花紋一樣,就是文字不同。」

「他手上的是什麼?」包龍圖好奇問道。

「是牛金牛。」朴師傅連忙說道:「北方玄武七宿之一的牛金牛。」

「我們手上有朱雀井木犴,他有玄武牛金牛。」方元笑著說道:「朱雀玄武都有了,更能證實我們的推斷,英州古城之中,肯定有二十八件鎮物。」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朴師傅樂觀道:「有一有二,必然有三有四,估計再過幾天,就能把二十八星宿物件全部收集完了。」

「希望吧。」方元笑了笑,雖然覺得可能性不大,不過也有同樣的美好祝願。

與此同時,包龍圖問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朴師傅,你朋友的令牌怎麼賣?只要價格不離譜,我們先給了,回頭找海老闆報銷。」

「……價格好說。」朴師傅遲疑道:「他只是想知道,我懸賞收購這種令牌做什麼。」

「你說了?」包龍圖眉頭一皺。

「沒說。」朴師傅連忙搖頭:「我找了個藉口,就說喜歡這種令牌,想搞收藏……」

「他肯定不信。」包龍圖一語點破道:「這種令牌又不是什麼古董,風水的寓意太明顯了,你的藉口太爛,誰信啊。」

朴師傅尷尬笑道:「這是比較合理的解釋了,不然的話,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說?」

「你就說……」包龍圖眼珠子一轉,立即有了點子:「你乾脆直接說,這是非常厲害的風水法器,想組合一套看看威力怎麼樣。」

「管用麼?」朴師傅很懷疑:「要是對方當真了,也起了同樣的心思,反過來懸賞收購令牌怎麼辦?」

「呃……」包龍圖無言以對,畢竟這事就是真的,也不用別人當真。本來別人沒有這樣的想法,被他一提醒,人家跟著做,豈不是給自己增加競爭對手麼?

「餿主意。」方元點評道。

「實在不行。」包龍圖有些惱羞成怒,破罐子破摔道:「乾脆啥也不說了,直接拿錢砸。老子有錢,就是單純的想揮霍敗家,問他賣不賣。」

「行,回頭我就這樣做。」朴師傅點了點頭,為難道:「可是在之前,我無意中透露了自己不是買家的口風,所以他就說,想和買家談談……」

「讓海老闆去。」包龍圖提議道:「想必你朋友應該認識海老闆,畢竟作為地方的首富,那麼有點奇怪的收藏癖好,這也很正常的吧。」

「……不,我去吧。」方元開口道。

包龍圖置疑道:「大家這麼忙,你想偷懶不成?」

「不是想偷懶,主要是同行之間,比較方便交流。」方元笑道:「海老闆去的話,估計被人坑宰了也不知道。」

「呵呵。」朴師傅乾笑了下,卻沒有反駁,說明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就是因為有交情,他才不好擋著對方發財啊。

「好吧,你去吧。」包龍圖聳肩道:「回來的時候,記得帶點吃的……」

「知道!」說話之間,方元與朴師傅出門而去。

路上,方元問道:「對了方師傅,你朋友叫什麼來著?」

「姓姜,姜太公的姜。」朴師傅笑道:「嚴格來說,我們是同門。我師父和他師父是師兄弟,我們當年一起拜師學藝的,二十幾年的交情了。」

「出師之後,我回泉州發展,他卻留了下來。不僅娶了我師叔的女兒,更繼承了我師叔傳下來的鋪子。」朴師傅語氣之中也有幾分嫉妒的意味:「好運氣的傢伙……」

「人生贏家啊。」方元調侃道:「少奮鬥了十幾年。」

「確實是。」朴師傅深以為然。

在閒聊之中,兩人就來到城市之中一處環境清幽的住宅小區。朴師傅駕輕就熟的帶路,然後在一棟三層別墅式樓房門前停了下來。

適時,朴師傅連門都沒敲,直接拿出房卡一刷,堅固的大門就無聲敞開。

「方師傅,請進。」朴師傅拿出主人的架勢,笑呵呵的伸手引請起來。

方元一笑,邁步走了進去。別墅式的住宅,裝修也十分精緻,樓前有個小坪,種植了不少花草樹木,空氣比較清新怡人。

最重要的是,方元在樓房的門楣上發現了一塊銅質八卦鏡。毫無疑問,這是一件法器,能夠庇佑家宅安寧的法器。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作為一個風水師,如果不給自己家安上幾件法器,估計同行來了都不好意思見人。

在方元仔細察看之時,朴師傅就不客氣的吆喝道:「姜師弟,出來接客了。」

「……」方元感覺有些無語,說得自己好像來逛青樓似的。

片刻之後,別墅之中匆匆走出來一個中年人,四十多歲的樣子,傳統的布袍,腳下是一雙軟布鞋,臉上蓄了長須,頗有幾分出塵的氣度。

「方師傅,他就是我師弟,姜堂!」朴師傅引見起來:「師弟,這位是方師傅,我在泉州的同行。就是他,對你手上的令牌感興趣。」

「方師傅?」姜堂有些意外。

方元微笑道:「姜師傅,我不請自來,失禮了。」

「沒事,沒關係……」姜堂反應過來,連忙引著兩人進入廳中:「你們坐,我泡茶。」

「師弟,我來吧。」朴師傅催促道:「你去拿令牌出來就行,方師傅需要驗貨。」

「呃……」姜堂遲疑了下,直接開口問道:「方師傅,在拿東西出來之前,我能不能冒昧問一句,你要這樣的令牌做什麼?」

「你願賣,人家就買,有什麼好打聽的?」朴師傅皺眉道:「我就奇怪了,人家買回去收藏也好,熔了重鑄也罷,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師兄,話不是這樣說……」姜堂猶豫道:「和你說實話吧,我手上的令牌,那是我師父傳給我的,他說那是祖師爺傳給他的東西……」

「什麼?」朴師傅一聽,臉色就變了:「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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