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之中,黃鐘公看著那被打開的鐵板,面色鐵青。在他身側,丹青生和禿筆翁神色惶惶,心神難以自主。

「二弟呢?」黃鐘公問道。

「二哥」丹青生遲疑了一下,回道,「找不到人。」

禿筆翁補充道:「梅莊門口的丁堅和施令威也沒看到二哥出門。」

黃鐘公聞言,那面色是更為難看了。

守門的既然沒看到黑白子出門,就說明黑白子要麼是藏在梅莊裡的某個地方,要麼就是偷偷翻牆出去了。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說明黑白子有鬼。

尤其是前者,丹青生和禿筆翁已經找遍了梅莊上下都沒找到人,那黑白子就很有可能是進了這下面的地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

「若是二哥將下面的那位放出來,我們都沒有活路。」丹青生喃喃道。

別看他們的個個實力都不弱,真要是對上了任我行,那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死路一條。

任我行的功力太雄厚了,單靠內力就能壓死他們。

丹青生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通道之中就傳來「哐啷」一聲響,似是鐵門拍打在牆壁上的聲音。

內室中的三人同時面色一緊,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了相同的想法。

這該不會是任我行快速急奔掀起的勁風撞到了鐵門吧。

「快,將鐵板關上。」

黃鐘公直接跳到床榻上拉起鐵板,將其蓋在方洞上。

然而,也就在鐵板剛剛蓋上之時,一股龐然大力就從下方襲來,一下拍飛鐵板,也讓黃鐘公從床榻上連忙飛退。

這股力量,絕對不是黑白子該有的實力。

鐵板被拍飛,一道快到只看得清模糊殘像的身影從下方飛去。

「他不是任我行!」

急切之中,黃鐘公也顧不得對任我行名號的忌諱了,直接暴喝道。

這從地道中竄出的身影功力雖強,卻還未到任我行那等不可抵擋的地步,黃鐘公第一時間就心中有了判定,喊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可謂是給丹青生還有禿筆翁打了一劑定心針。丹青生立馬持劍迎上,連劃三個圓圈,幻作三個光圈。三個光圈便如有形之物,將楚牧的前路堵死。

剎那間的攻擊溢出了寒風一般的劍氣,令得楚牧眉頭一揚。

這三個光圈乃是丹青生登峰造極之作,乃是將三招劍式合一,化作光圈攻敵。

若是楚牧給這三個光圈所阻,那丹青生還能化出六個、九個,甚至三十個光圈,招招式式皆是劍光所成,既能分化也能合一,端的是繁複無比。

同時,禿筆翁閃身繞到側方,手中判官筆勁貫中鋒,筆致凝重,猶如一支尖矛一般點來。樸實卻強勁的一擊,和丹青生的劍式繁簡配合,充分顯露兩兄弟之間的默契。

這二人合擊,自覺天衣無縫,哪怕是任我行親自前來,也只能以深厚內力強壓,而不可能將二人的招式破開。眼前這人既然不是任我行,那就絕對不可能輕易破了這招。

但楚牧接下來的動作卻是驚掉了二人的下巴。

只見楚牧一手直接探入丹青生的光圈,手臂抖動,剎那間如八臂羅漢一般化出重重幻影,中指屈指連彈,每一次都精準彈中長劍劍身,每一次都貫入一股勁力震盪長劍。

長劍遭到這連番彈擊,丹青生險些握持不住,那繁複的劍式自然也是瞬間被擊潰。

楚牧欺身接近,一掌拍在劍格處,令丹青生終於難以堅持,長劍脫手。

這一連串的變化,僅在電光火石的剎那。僅僅是一瞬間,丹青生便長劍脫手,被楚牧奪過劍去。

當楚牧握住長劍的剎那,他的氣勢瞬間有了驚天的變化,手中長劍化作一道寒光舞動,劍光如傾盆大雨般向兩方傾瀉。

禿筆翁配合丹青生的攻擊就如同自己去送死一般,他的身影眼看就要被劍光淹沒。

危機時刻,直來直往的判官筆陡得變得變幻莫定,流轉無方,身影也是隨著這招式騰挪變化,欲要擋下劍光,並脫離楚牧的攻擊範圍。

禿筆翁的武功盡數由書法變化而來,他之前那一式如尖矛一般的刺擊,乃是從蜀漢大將張飛所書的八濛山銘演化而來,而現在則是化為懷素自敘帖中的草書。

多種書法變化切換,讓禿筆翁的招式多變難辯,鮮少有人能一舉破之。

但楚牧的劍法卻是充分驗證了什麼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那變幻莫定的草書根本無法阻擋劍光,禿筆翁的身法也無法讓他逃離長劍的攻勢。

在一瞬間,禿筆翁和丹青生分別身中七劍,每一劍都入肉三分,甚至有的劍痕深可見骨,令二人同時慘叫而退,身上鮮血淋漓。

但沒一劍刺中要害,僅僅是讓這二人失去了反抗能力。

當二人的身體齊齊倒地之時,劍光散去,現出一個青年的身影孑然而立。

而這一連番的激鬥,僅僅持續了兩息多的時間。

就是這兩息時間,丹青生和禿筆翁身受重傷倒下,若非楚牧留手,他們此時已經是魂入九泉之下了。

楚牧以吸星大法吸取任我行的內力重練太始風相決,一身功力已是超過了自己的本體,並且經脈之中依然存儲著大量的內力。

若是他此時去突破,打通任脈也不是不可能。

強悍的內力修為,讓太始風相決催動的辟邪劍法真正有了原版的威力,其劍速迅疾如鬼魅,丹青生和禿筆翁也無法在楚牧手中討得一點好處。

再加上楚牧現在能更為清晰地看到空氣流動,這二人的招式於他而言如掌中觀紋一般清楚明了,哪怕他們再如何掙扎,也無法抵抗楚牧。

兩息時間讓二人重傷,楚牧身影閃動,好似一個鬼影一般撲向黃鐘公。

不過此時的黃鐘公已經取琴在手,眼見楚牧攻來,他立時手揮七弦,琴發劍音,琴聲響動,內力亦是隨之躁動。

此乃黃鐘公的獨門絕技「七弦無形劍」。通過在琴音之中灌註上乘內力,用以擾亂敵人心神,對方內力和琴音一旦共鳴,便不知不覺地為琴音所制,內力運轉是緩是急,是躁是靜,皆由琴聲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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