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劍尖,迅速靠近,如電一般的劍氣亦是籠罩而來。

一旦被這劍網吞入其中,中招者便將如同砧板上之魚肉,完全任憑劍聖宰割。除非以極強功力強行破之,否則哪怕是能擋一劍兩劍,也是難阻十劍百劍。

只因這一式取三三不盡、六六無窮之意,一旦出招便是變化無窮,劍氣難盡,當世之中,唯有當年的武林神話無名能以純粹的劍式破之。

而在今日,這破解此招之人將再添一位!

「絕仙變化無窮盡。」

輕聲低語中,劍氣如青虹紫電,竟是同樣演化出鋪天蓋地的劍網。無數如電芒一般的劍氣碰撞交纏,互相交鋒,令得周遭地面一片瘡痍。

「叮――」

清脆之音中,指尖、劍尖互相碰撞,兩位劍道強人也在此刻正面交鋒,劍氣、劍勢、劍意,三者一較高低,難以抵禦的鋒芒遍及四周,斬殺一切。

『劍聖的實力境界,差不多到了化神巔峰,且其路已經固定,說是萬化定基也未嘗不可,但是』

正面的交鋒,那強大的劍氣讓楚牧確定了劍聖此時的功力境界,若非他自身境界超然,強行納取天地靈氣為己用,且在同時以巧破強,此刻的楚牧實際上應當無法和劍聖抗衡的。

但是,在原著中,劍聖施展出「劍廿三」之時,他的境界絕對已經到了萬化定基之頂――武道元神之境。

這跨度極大的進步,讓楚牧不由對「劍廿三」起了極大的興趣。

還有那恍如時間禁止一般的絕強能力,也是讓這「劍廿三」的地位在楚牧心中不斷拔高。

「破!」

指尖陡然爆發出一道道曲直如意的劍氣,它們如同靈蛇撲咬,刺向無雙劍的劍身,每一道劍氣都是瞄準了其中一個方位,清脆的交擊聲不絕於耳,無雙劍的劍身頓時多了十八個缺口。

這十八個缺口一出,劍聖面容勃然變色,只因這十八個缺口並非是楚牧以劍氣強行擊出,而是他在僅僅瞬息的交鋒劍間,便摸索到了無雙劍的破綻所在。

原來,當年劍聖並非是無由退隱江湖,而是和彼時才年方二十二歲的無名大戰,被其盡破二十一式聖靈劍法,這才無奈退隱。

而在當時,無名便以絕強的劍法修為在無雙劍上留下了二十一個暗隱的缺口,作為破去聖靈劍法的證明。

如今楚牧既是尋出十八個缺口,那以他的劍道造詣,劍十八已是再也難以形成威脅。

果不其然,紫色電光陡然暴起,將劍十八的劍網盡數絞殺殆盡,如電光一般的劍氣遊走於空中,向著劍聖周身各大穴道刺去,看起架勢,竟是和劍聖的劍十八一般無二。

失敗者的印記被找出,再加上楚牧這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架勢,心高氣傲的劍聖面色轉為鐵青之色。

身上的劍勢凝聚成無雙劍之形,劍聖鬚髮皆揚,暴漲的殺氣中,劍式再化,正是聖靈劍法後續三式。

然而,未等劍聖再出劍招,楚牧的劍光卻是後發先至,「叮叮叮」三聲響動中,無雙劍上再添三道缺口。

劍式雖是未出,但因這三道缺口現,氣勢已是被破,劍聖怒意攻心,全身驟射無數劍氣,原本以凌厲狠辣著稱的聖靈劍法在此刻更顯極端,劍氣縱橫捭闔,割裂大地,穿雲破霄,化作狂風,化為怒浪,席捲而來。

此招,正是劍聖在這二十年間苦心鑽研所創出的最終一式――劍廿二。

劍聖原想著以此招去與無名一戰,但在今日,他竟是被楚牧一舉逼出壓箱底的招數,既是如此,那便以楚牧一祭此劍。

在原著中,劍聖的劍廿二曾被經無名指點的劍晨一舉破之,那可謂是劍晨一生當中少有的高光時刻了。

然而那時,劍聖並未以功力欺壓小輩,而是將其壓制到和劍晨相近的地步,且二人也非是生死搏殺,而是更傾向於劍法切磋。

而現在,楚牧面對卻是全力施為的劍聖,哪怕他自忖自身劍法不弱於劍聖,且因參悟三劍而猶有勝之,也不敢說能直接逾越功力的差距擊破此招。

然而,擊破不易,防身卻是不難。

遊走的身影快疾而不顯狼狽,行走之間甚至有一種閒庭信步的從容。他遊走在劍氣狂潮之間,每每和凌厲劍氣擦肩而過,任憑劍廿二有著怎樣的鋒芒,擊不中人依然也是枉然。

雖然被逼得一退再退,但這種從容,這種洒然的動作,卻是讓劍聖心驚之餘,心中更生頹然。

聖靈劍法本就不是養生的武功,劍聖一生追求劍道,與人斗殺無數,也是從未想過修身養性。

如今他年紀大了,一心追求的凌厲劍氣現在甚至有反傷自身,使得壽元將盡。

所以劍聖才想著在臨死之前綻放最後的光華,讓天下人記住劍聖之名。

但是如今,他竟是連雄霸的一個弟子都拿不下,一時之間,劍聖甚至有了一種心灰意冷之感。

心氣已失,劍聖已是無心再戰,亦是無能再取楚牧首級,他就如一道狂風般掠過,抓住獨孤鳴直接沖入樹林深處,不見蹤影。

來的突然,走的已是匆忙,唯獨留下一地的瘡痍,還有那無數飛揚的木屑。

「大師兄。」

聶風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向來沒什麼表情的面容少有的露出驚色,「方才那是劍聖?」

「是他。」楚牧點頭道。

「師兄你竟然能擊退劍聖?」聶風面上驚色更濃。

「算不上擊退,是他自己退卻的。」

「但我看他戰意已失,顯是無法奈何師兄,」聶風道,「劍聖重出江湖,定是為報復天下會和師父,師兄擊退劍聖,讓他劍勢傾頹,他怕是奈何不了師父了。」

「他不只是劍勢傾頹,便是身體,也快支撐不下去了。但是,你錯了。」

楚牧卻是悠悠道:「有些人走到山窮水盡,便已是無路可走,而有些人卻往往是能在窮途末路之時創造奇蹟,重新開闢出一條嶄新大道來。在我看來,劍聖,便是後者。」

唯有到了山窮水盡之時,劍聖才能掙脫劍廿二的藩籬,找到新的道路,

最極致的執念,最極端的絕境,才能催生出最強的劍法。

劍聖他如今,只需要有人為他指出一線光明,他就能順著這一線光明硬生生挖出一條道來。

『聖靈劍法前面二十一式,我已通過交手以及無名留下的劍痕盡數觀之,便是劍廿二,想要悟出也是不難。唯有這劍廿三』

楚牧目露期待之色,『我期待見識這傳說的至極魔劍。』

「風師弟,你既然來此,就說明那邊無恙了吧。」楚牧這時看向聶風道。

「大師兄因為追擊那獨孤鳴離去,那些個江湖中人貪心驟起,欲要搶奪泥菩薩,幸得快意五子相助,才保得泥菩薩和火猴不失。」聶風道。

「是嗎?那需好好感謝他們才是,正好,我也想去見見那龍袖之妻鳳舞,看看傳說中的箭中神『鳳舞箭』如何。」

楚牧說著,和聶風一同以輕功迅速趕回先前所在之地。

此時,泥菩薩已經掀去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那張滿是瘡包的臉龐。面部的瘡包讓這位江湖奇人看起來相當醜陋,但快意門的龍袖,還有一個背著箭囊,手持一把長弓的美婦,二人皆是對其恭敬萬分,不敢有絲毫失禮。

那少婦姿態雍容,雖無絕世之姿,卻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華貴神采,看起來不似江湖女子,倒像是豪門貴婦。

這女子正是龍袖之妻――鳳舞。

這一次龍袖要見泥菩薩,實際上便是因為他們夫妻多年來無所出,所以想請泥菩薩替他們算一卦,來個問卦求子。

因為龍袖相助聶風保住了泥菩薩和火猴,所以泥菩薩便感恩為其算上一卦。

聶風也正是因為這卦象涉及龍袖夫婦的隱私,加上欲來尋楚牧,這才避嫌離開。

「二位,可是記住了?」

泥菩薩算完卦後有些疲憊地起身,拒絕了龍袖的攙扶,道:「你二人淡淡孩子,會在將來有一番大作為,乃是大英雄大豪傑。但是如今天機已亂,老夫也不敢自誇百分百準確了,還望二位多加註意。」

「既是大英雄大豪傑,那我夫婦二人便是不惜一切,也會讓這孩子降生。」

龍袖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後,神采飛揚,抱拳道:「此恩他日必報,泥菩薩,請了。」

「請吧。」泥菩薩點頭道。

說完之後,泥菩薩帶著孫女迎向楚牧二人,他在楚牧身上停留片刻,露出一絲笑容,「現在,老夫相信秦堂主有能力保住我爺孫性命了。」

「我也相信泥菩薩的為人,希望你莫要讓我失望。」楚牧淡淡道。

這神棍神神叨叨的,明明能看透天機卻帶著孫女一同赴死,看起來極為不靠譜。楚牧現在只求這神棍老實點,莫要多甩什麼花招,免得他向著老弱病殘動手。

「自是不會讓秦堂主失望。」泥菩薩打包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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