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上,眇眇大羅,上無色根,雲層蛾峨。」

一重重天境浮現在楚牧身後,屬於楚牧的道台大羅天覆蓋在最上方。

隨後,三道清炁在大羅天中現形,渺渺之間,又有三重虛幻之天浮現。

一曰清微天玉清境,始氣所成;二曰禹余天上清境,元氣所成;三曰大赤天太清境,玄氣所成。始元玄三道清炁化作三重天境,楚牧於補天魔道原來的功法之上再創新功,使得三十三天再增三天,化為三十六天。

一共二十六層已經化實的天境,十層還在虛幻之中的天境,合計三十六天呈現,道道金光充盈於楚牧自身穴竅之中,恍如實質的無形威壓從身體外溢,蔓延至密室之外,甚至於連懸空山上空也都出現極盛神威,那蒼穹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充溢著獨屬於楚牧的意志。

原本瀰漫全身的思維閃電在天境中轟掣,無論是道台,還是肉身,亦或者是元神,所有的地方都被思維閃電所瀰漫,經過數月時光,楚牧的雷災已經攀升至頂點。

但是如今的楚牧,卻是不再像先前一般對這雷災束手無策了。

血肉在蠕動,元神在放現光芒,融入全身的元神深處亮起了真靈之光,一道道玄之又玄的道紋從真靈中浮現,融入元神之內,再經融合,納入血肉之中。

這道紋有道有佛,有正有邪,有巫有妖,皆是由楚牧吞噬的聖人之念所化,也吸納了楚牧所有的仙道修為。

此刻,這道紋融入楚牧全身,與玄黃不滅法體結合,竟是和法體上的痕路融為了一體,隱隱之間互相結合,形成了極為繁複的,如同陣法一般的圖案。

思維閃電在這繁複陣法成形之際便無聲無息地融入了楚牧渾身血肉和元神之內,於他徹底合為一體,三災之中的雷災竟是以這般詭異的方式給度過了。

當雷災消弭之時,楚牧的身軀也充溢出無匹的威勢,端坐在那裡的身影像是一下子布滿了整個天地,又似將天地化為了一體。

「八九玄功」的三災,乃是以災劫之力錘鍛自身之體,初步練就萬劫不滅之身,但楚牧卻是已經走出了玄功藩籬,通過貫通仙道武道,結合巫法血肉之變,造化之能,使得自身功體出現了新的蛻變。

他容納了雷災,將思維閃電完全煉化,將其力化為了己用。

此刻若是有人能夠看穿楚牧的肉身,將視線投到楚牧體內,就能發現他的血肉之中無時無刻不在閃爍著微微電光,串聯著元神和肉身,使得楚牧對於身軀的掌控更為如意。

當他思考之時,數不盡的電芒在大腦表面上閃爍,令他的思緒前所未有的通達。

雷災,已是徹底化作了楚牧的臂助。

而在未來,衍生自血肉的火災,出現於元氣的風災,也同樣不會例外。

最終,三十六天重新融入了楚牧的身體,大羅天與三清天進入了識海位置,齊下眾天一一排列,由上到下融入身體個部位,以玄牝大法修出的天地根串聯諸天,將眾天合為一體。

楚牧緩緩起身,氣機冥感天地,似在此地,似在彼處,大羅天之下,他似無處不在。

「道台四層了。」

懸空山頂的祭壇上,補天魔尊不由抬首看向天空,喃喃道:「而且這法相」

「自古以來,有人以神魔為法相,有人以兵器神器為法相,還有人,以自身為法相,唯我獨尊,但自武道出現以來,還從未有人凝聚出這種法相。」

「天」

楚牧的法相,正是這巍巍蒼天。

此時此刻,這一片蒼穹已是化作了楚牧之法相,化為了一人之天。

在這片蒼穹之下,楚牧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不但會實力大漲,便是連速度

補天魔尊驟然抬手,纖纖玉手以極為驚人的氣勢隔空按下,前方空間頓時扭曲塌陷,一道身影在其中一閃即逝。

本處於密室之中的楚牧竟是出現在此地,在補天魔尊的掌勁之下,他的身影飄閃不定,剎那間便是數度挪移,輕巧地擺脫了補天魔尊的氣機鎖定,出現在不遠處。

「好生詭異的身法,這便是你凝聚法相之後所具備的能力?」補天魔尊不由問道。

她這一掌雖非全力出手,但也絕對不是一個道台四層的武者能閃躲的,但楚牧卻硬是從她的氣機鎖定中擺脫,讓這足以滅殺一般道台四層武者的一掌完全落了空。

「算是新創的武功,」楚牧含笑道,「我將其命名為——『兩界大挪移』。」

如今的楚牧對於崑崙鏡的掌握更為深入,並且因玉玄之故而對挪移之法相當精通,在此次穿越之後,楚牧乾脆便以自己修煉「正立無影」等神通之所得融合自身對空間的領悟,創出了這門「兩界大挪移」。

在大羅天之下,楚牧能夠以此法隨意挪移,等閒之人連他的影子都捕捉不住。

「看起來,你在這一次閉關之後實力更為精深了。」補天魔尊感慨道。

修煉之途越是到後面,想要精進就越為困難,似楚牧這等哪怕到了這般境界都依然能夠突飛猛進之人,當真可說是異數。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未來就算慕玄陵等人撐不住,玉鼎宗也還有楚牧撐著,補天魔尊自忖和玉鼎宗結盟,怎樣都不算虧。

「你既然出關了,那便回玉鼎宗看看吧,在你閉關的這段時間裡,懸空山也已經進入崑崙山了。」補天魔尊道。

在當初懸空山一戰之後,玉鼎宗便和補天魔尊真正聯合,之後為防懸空山被他方勢力再度襲擊,慕玄陵和玉玄便相助補天魔尊,將這懸空大山往崑崙山移去。

在這過程之中,楚牧也算是幫了一把手。不過後來因為誅仙世界的「他我」重新和本體建立了聯繫,欲要合力對付莊周神念,所以楚牧便藉口閉關,一直呆在明月心的密室里不出來。

在這段時間裡,懸空山橫跨神州,終於在數日之前進入了崑崙山地界,此刻已是進入西崑侖,遠遠已經能看到那建立在巨鼎之上的門派了。

「那便勞煩前輩和明月心說一聲,晚輩先回宗門一趟了。」

楚牧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先回玉鼎宗一趟,與慕玄陵等人商量一下劍決之事了。

「啪嗒。」

三枚古錢在石桌上蹦跳了一下,打著轉緩緩落下。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慕玄陵看著古錢,嘖嘖道:「凶卦,並且其中又隱隱顯露出亢龍有悔的意思,凶上加凶,大凶之兆。這一次劍決,難嘍。」

「此戰之兇險,我早有預料,但無論如何,此戰皆是不可避免。」

在他身後,玉玄靠著小亭石柱,淡淡道。

他們現在正在玉鼎宗的傲峰之頂,位於宗門弟子常來的小亭中,等待著宗門內兩位傑出弟子的前來。

在等待之時,慕玄陵擺弄起古錢,開始試著為未來運勢算上一卦,沒想到這一算,就直接算出一個大凶。

「你之劍道一往無前,雖為道門中人,但若論勇猛精進,便是連最兇猛的魔道中人都不如你激進。你這一戰的兇險,我是早有預料的。」

慕玄陵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這一卦,是為我卜的。」

作為一個什麼都會一點點的全能型人物,慕玄陵在很多年前就養起了沒事算一卦的習慣。每一次出行,他都會算上一卦,每一件大事之前,他也會算算未來運勢。

也許這老白臉宗主在卜算上天賦異稟,雖然花在這上面的時間不多,但他算得卦卻是相當精準,成功率大概能到八成。

「天機易術早就在仙道時代消逝時就已經不准了,你只不過是杞人憂天而已。」玉玄口風一轉,淡淡道。

慕玄陵聞言,不由失笑道:「有沒有人說過,你關心人的方式有點生硬啊。」

在之前卦象剛出之時,玉玄以為這一卦是為自己算的,就很是乾脆地默認了卦象的真實。

而在慕玄陵說此卦是為他自身所卜的後,玉玄就說卦象不准了。

這種關心人的方式當真可說是生硬,但不得不說,這就是玉玄的風格。

「確實,天機易術早就不那麼准了,我也一直只將它當成興趣,但易術難准,人心卻是易算啊,」慕玄陵笑了一會兒,趕在玉玄動怒之前面色一正,道,「這一次,確實兇險。玉虛宮就在崑崙山之內,但元無極在三寶玉如意被我奪取之後,卻是沒有一點向玉鼎宗動手的意思,他的用意已經是不能再明顯了。」

對玉鼎宗動手固然能出一時之氣,但這樣做的結果也僅僅只有出氣。

就算毀了玉鼎宗又如何,只要殺不了慕玄陵,就絕對不算解決問題。與其對玉鼎宗發泄怒火,還不如將玉鼎宗當成絆住慕玄陵的繩索,將他牢牢捆在玉鼎宗之內。

「劍決之日,便是元無極還有其他敵人對玉鼎宗還有我出手之時,這一次,是真正的決戰了。」慕玄陵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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