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仙劍之爸爸去哪了

靜謐山洞之中,一縷寒風帶來一絲陰森,獸皮少年拿著大弓走在山洞中,臉上滿是苦惱之色。

「慘了慘了,這回是真的慘了。」

因為想要體驗狩獵的快感,平時少年打獵之時都不用超凡手段,只以箭技獲取獵物,這一次他還是如此。

只是他沒想到,那隻大山豬竟是跑進了自己娘親安息的山洞,擾了此地的清凈。這一下,當即就讓他苦了臉。

「必須儘快抓到這隻山豬才行。」

想起自己娘親發怒時的樣子,少年直接就是一抖索。

這時,有輕微的動靜聲響起,儘管相隔頗遠,但少年還是第一時間捕捉到這一絲動靜。

他一腳蹬地,就如同獵豹一般竄出,在前方拐角處身影一縱,在半空中斜著身子就是直接拉開弓。

冰藍光芒在大弓上凝聚出一道氣箭,伴隨著弓弦振動,箭無虛發,瞬息間便是已經欺近目標的額頭。

淡淡的光芒照出一張明眸皓齒的俏臉,少年那弓箭手的沉靜目光頓時浮現錯愕。

「人?」

他急急伸手一抓,氣箭隔空潰散,化作無數光點,其本人則是在半空一轉,輕輕落地。

而那個險些被一箭貫穿頭顱的少女則是一臉驚魂未定之狀,方才那氣箭距離她那雪白的額頭只差微不足道的一點距離,只要再往前一點,她便會從一個小美女變成一個死美女。

這生死之間的左右橫跳讓她在脫險之後雙腿一軟,險些跪下,但在之後,她心中又浮現極強的興奮感。

只因能使出這等手段的,絕不是尋常武夫,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仙道中人。她這些年來不斷尋幽探密,包括來到這座山洞,都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劍仙,今日遇到可能的存在,自是興奮異常。

「喂。」

少年跑過來,「你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啊,」少女因為生死之間的經歷叫出聲來,「差一點就死了啊。」

「看來沒事。」

見到這身著適合行動的勁裝女子還能夠大呼小叫,少年點了點頭,然後就直接從她身邊跑過,「沒事就好,我要去找山豬了。」

神經大條的他顯然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現在他就想著找到山豬,免得惹老娘生氣。

少女自然不會放過這疑似劍仙的傢伙,當即就疾步追上去,「等等,你唉,你叫什麼?我叫韓菱紗,你呢?你是不是劍仙啊?」

說話之時,她也是不由打量著看起來既像獵戶又像野人的少年,有種印象崩潰的感覺。這看起來和那高來高去的劍仙完全不搭啊。

「哦,我啊,我叫天河,姓」少年停步,回道,「姓楚吧,大概我沒見過爹,不是太清楚。」

「什麼叫大概啊?」韓菱紗瞪大了雙眼,心中那種不靠譜的預感直線上升。

「因為我娘說,我爹曾經提到過,他俗家姓楚來著,不過我大娘又說,我爹是個孤兒,無名無姓,只有道號。」少年天河有些煩惱地抓著頭髮道。

俗家、道號?大娘?娘?

韓菱紗覺得自己有點亂,同時斷定就算對方是個劍仙,那也是個極端不靠譜的劍仙。

「等等,你爹是道士?在哪座仙山修行啊?還有你到底有幾個娘?」

前半句是為了打聽對方老爹門派所在,韓菱紗已經斷定這是個仙二代,對方老爹肯定是真正的劍仙,後半句則存粹是個人的八卦了。畢竟聽這山頂野人所說,對方的老爹似乎有兩個妻子。

這劍仙的八卦,誰不愛聽呢?

「一個娘啊,大娘,還有娘。」

山頂野人說著不知所云的話,走出一個洞口,入目所見的是巨大的空地,以及屹立在山洞空地正中,恍如支撐著整個山洞的冰柱。

他見到此地沒什麼山豬的痕跡,不由鬆了一口氣,道:「還好山豬沒到這裡,否則娘肯定會生氣的。」

說著,他跳到地勢略低的平地上,踏著冰霜覆蓋的地面跑到冰柱前,向著那冰柱連連行禮,嘴裡說著求饒的話。

韓菱紗朝那冰柱看去,隱約之間,看到冰柱中冰封的倩影,那簡約又不失出塵的衣著當真是和少年的皮草衣截然不同,淡漠的面容,超凡脫俗的氣質,讓她如同謫仙一般,清越凜然。

「仙人啊」

單憑這一眼,韓菱紗就斷定這女子絕對也是仙道中人。

「可惜已經死了。」韓菱紗有些失落地道。

孰料天河耳尖,聽到少女低語,他轉頭大聲道:「娘和大娘可沒死,她們經常在夢裡見我,還教我修煉呢。」

「娘?」

韓菱紗看著那冰柱之中的孤單身影,眨巴眨巴眼睛,「大娘?」

她四處掃視,試圖找到另一個人的存在,但是很顯然,她沒有發現一點多餘的蹤跡。在這地方,就只有一個人,或者說一具遺體存在。

至於所謂的夢中教導,韓菱紗只當這是山頂野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對啊,」天河點頭道,「娘有時候很嚴厲,有時候又很淡然,對了對了,嚴厲的時候眉心會出現蓮花一樣的金紋,還總說什麼『天意』之類的,我管她叫大娘。」

聽到這解釋,韓菱紗不由以手扶額,「這不就是發癔症了嗎?難道劍仙也有癔症?」

她覺得這少年的娘親也是相當不靠譜,好好的仙道中人竟是會發癔症。

再想想那個從沒見過的老爹,這一家子可說是一個風格,滿滿的不靠譜。把希望寄托在這麼一家子身上,韓菱紗都覺得自己也是快瘋了,破罐子破摔了。

可沒辦法,誰叫她的家族仿佛遭了天譴一般,人人短壽,活不過三十歲呢。不單是韓姓子弟,就是外娶的媳婦也通常活不過三十,這已經不是用病症可以解釋的通了。

韓菱紗從懂事開始就在尋找仙道中人的蹤跡,為的就是解開這詛咒一般的命運,讓韓家人能夠順順利利地活到老年。

這一次是她距離目標最近的一次,她絕對不容許自己錯過。

「咔嚓――」

突然有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韓菱紗和天河不由循聲看去,赫然發現那冰柱上竟是緩緩出現裂縫,形成了四個歪曲的大字。

「瓊華,玄霄,」韓菱紗念出這四字,小腦袋瓜轉了起來,「莫非這就是你爹的門派,那玄霄就是你爹?」

「啊?」山頂野人滿臉疑惑。

「啊什麼啊,難道你不想去見見你爹嗎?」韓菱紗道。

這一句話似是點醒了他,從心中萌發的一種悸動,讓他萬分想要去見見那從未見面的老爹。至於見面之後怎麼說,那就見面再說吧。

『也許該打只山豬和老爹一起吃。』天河還是對山豬念念不忘。

就這樣,在這山峰呆了十幾年的天河,踏上了找爸爸的道路。

而在另一邊,在瓊華派的太一宮中。

低垂的紗帳被一縷勁風吹起,露出內中交纏的身軀,勾連的唇舌。

兩條蛇尾交纏,兩股氣機互通你我,楚牧和紫萱就如同第一世神話中的伏羲女媧一般,陰陽交融,精與神的交織。

不只是復現神話,更是來自於盤古三元之的精與神在交匯。

這是神聖的,是合理的,是純潔的,所以你不該感到羞恥。

背對那糾纏的二人,夕瑤一邊在給自己做心理活動,一邊運轉靈力,眉心現出葉脈的紋路,春滋泉的力量被她所支使,圍繞那荒唐的二人轉化清濁,不斷循環。

楚牧欲要窮究陰陽之理,欲要復現盤古之能,自然不會漏過這位春滋泉守。春滋泉本身乃是神農九泉之一,且還具備轉化清濁之能,楚牧便讓夕瑤不斷運轉靈力轉化清濁,給自己的修煉製造最佳場所。

只不過這種工作對於夕瑤而言,就相當折磨了。須知楚牧和紫萱每一次修煉,都至少要六個時辰,這其中的劇烈動靜,可是讓夕瑤聽得夠嗆。

最重要的是,紫萱也是漸漸放開了,完全不顧及有這麼一個第三者存在了,現在每一次修煉,都讓夕瑤感覺一次比一次難熬。

『還有一個時辰啊』估算著大致時間,夕瑤心中悲嘆。

不過就在這時,聲響愈烈,在短短一刻鐘時間內,紫萱就數度高吟,最後發出一聲瀕死般的呼叫之後,就突然安靜了下來。

而楚牧則是雙眸開合,低聲喃喃道:「我感應到了我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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