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豬腳有些咸,要用開水多煮幾遍;碎骨蘿蔔丁講究切碎骨的刀工;雞是先炒後上砂鍋蒸,裡面放點黨參,特有味道。

至於東漢菜,學名冬覓菜,又稱寒菜,差的不多是張宣最愛吃的蔬菜之一,含鈣量極高,以前特別愛那種口感。可自從農村裡流傳說這種菜殺精後,就慢慢停用了,村子裡的人也不愛種了。

以至於後世他每次回老家想找點這個菜吃卻再也尋不到蹤影,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米見進來了,她知道張宣愛吃這菜,還特意問魏薇:「老師,這菜多少錢一斤?」

魏薇說:「這個不按斤賣,菜市場都是8分錢一把,我平常都是買三把做兩餐弄。因為一把不夠,兩把自己又吃不完。」

魏薇口裡的一把大概有甘蔗杆那麼粗。

兩女旁觀了會他的手藝,感覺切菜、炒菜行雲流水,視覺效果還過得去,魏薇忍不住說:「你雖然有錢有名了,可這廚藝還是沒落下,真不錯。」

張宣頭也不回:「不是我吹牛,做菜已經成了我骨子裡的記憶了,這都幾十年了,忘不了了。」

「切。」魏薇打個譏鋒:「你才多少歲,還幾十年。」

張宣笑笑,懶得跟她辯駁,前生自己70歲都還在做飯,雙伶和米見愛吃他的菜,每次相處,基本都是在家自己做著吃。

一個多小時後,菜端上桌,魏薇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嘗一口:「不錯不錯,老師我今天能吃個飽飯。」

知道米見愛吃豬蹄筋,張宣挑著給她夾一塊就對魏薇說:「下次記得準備鴨,我們愛吃鴨。」

魏薇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一趟,微笑道:「行,以後準備鴨。」

魏薇問米見:「你們什麼時候回老家?」

米見說:「明天早上就走。」

魏薇看向張宣:「你跟著過去?」

已經沒法隱瞞,張宣直接點頭:「打算到郴市待幾天。」

飯到尾聲,張宣問魏薇:「在學校怎麼樣?沒人為難你吧?」

魏薇滿意地指指牆上的合影:「你這頭像能鎮壓一切鬼神。」

張宣聽得大樂。

飯後,三人在校園裡逛了逛,米見帶了相機,三人在雪地里玩嗨了,一直拍照,直到下午三點才散。

離開時,米見發出邀請:「老師,要不要去我家裡坐坐?」

魏薇搖搖手:「我帶了高三班,晚上我要坐鎮教室,離不開。

反正都在長市,離得也不是特別遠,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們倆趁寒假有時間趕緊增加增加感情吧。」

呸,瞧不起誰呢,我們倆的感情還要增加?

回去的路上,張宣接到了陳日升的電話。

陳日升在電話里大聲喊:「張宣,你什麼時候回邵市?」

張宣說:「還要過段時間。」

「臥槽!那算了,掛了啊!」陳日升還是那個陳日升,一言不合就臥槽,一言不合就要掛電話。

張宣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陳日升說:「是有事,我打算帶你去初中同學會上裝個b,可你不回邵市,我用不到你,掛了,別浪費我電話錢。」

話音剛落,手機螢幕就顯示通話已結束。

米見莞爾一笑:「這陳日升還真是難得,自始至終對你都是一個樣子。」

張宣咂摸嘴:「可不,從來就不知道敬畏二字怎麼寫。」

米見說:「這樣才是朋友。」

張宣點點頭,認可這話,兩輩子和陳日升都處得舒服。

晚上,趙蕾找到他:「老闆,左邊這戶鄰居搞定了,明天就開始搬家。」

張宣問:「大平房和車子呢?」

趙蕾說:「車子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到,大平房沒那麼快。」

見她欲言又止,張宣明白的想法:「我從公司叫個人過來打理這邊,你回去休息吧。」

趙蕾走了。

張宣回到臥室,想了想給陶歌打電話:「你忙不忙?」

陶歌說:「還好,你有事就說。」

張宣道:「我還需要兩個保鏢。」

陶歌說:「我把身邊這兩個派過來給你。」

張宣問:「那你呢?」

陶歌說:「我再向大伯問問。」

張宣說:「你先派一個人過來,自己留一個吧。」

「嘖嘖。」

陶歌嘖嘖一聲,誇讚道:「真是難得,頭一次關心姐。」

和陶歌結束完通話,張宣又把電話打給了文瑜,可還是沒人接。

隨後他給陳燕發簡訊:雙伶她們呢?

陳燕秒回:在看演出。

原來如此,張宣把手機放床邊,準備睡覺。

次日,幾人起得很早,吃過早飯就往火車站趕。

候車室,張宣拿著米見的火車票瞅了瞅:「你們是硬座?」

米見說:「買遲了,沒買到臥鋪。」

見他沒做聲,米見猜到了他手裡的票,「你的是臥鋪?」

張宣說是:「下次買車票、機票這種東西,我可以直接替你代勞。」

從長市到郴市的火車大概需要4個多小時,一行人計劃到郴市吃中飯。

候車室人山人海,但好在是冬天,異味少了很多。一上車,張宣就問乘務員是否還有臥鋪?

乘務員說有,不過價格比平時貴一點兒。

喲,這是老套路,老男人見慣了,用周一圍的話來說:得加錢!

數出一把鈔票,四人順順利利進了臥鋪車間。

劉怡把東西放下,然後忽然問張宣:「你媽媽身體怎麼樣?」

張宣回答:「這兩年身體一直還可以。」

相比前些年的大病小病不斷,這幾年吃好喝好玩好的阮秀琴確實還可以,最多有點小毛病纏身,算不得什麼大事。

劉怡又問:「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嗯?這個問題好熟悉啊!

前生也這麼被問過,那時候的劉怡是準備催婚的,只是沒想到問完後沒多久就不許他上門了。

那態度可以說很是不好,甚至算得上兇殘!

也正是這一回,米見在他面前頭一次偷偷抹了眼淚,那晚張宣是在陳日升家裡過的夜,米見只在家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就帶著他回了京城。

前生的畫面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張宣回答道:「阿姨,我是75年的。」

劉怡和米沛對視一眼,這是同年。

現在邵市很多地區還流傳著一種說法,結婚不同姓不同年。這個念頭一起,劉怡沒往下問。

由於是大雪天,相對而言火車好像比平時慢了幾分一樣,不過還是在中午12點到了郴市火車站。

每次從郴市火車站下車時,張宣心裡總縈繞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喜歡這座城市,也有點抗拒這座城市。

喜歡嘛,那無疑是因為米見了。

抗拒的理由也簡單,在這裡沒少吃閉門羹。

舅舅開了一輛麵包車等在火車站,似乎老早就從妹妹口裡得知張宣要過來,所以見到張宣時一點也不意外,非常熱情。

「舅舅,東西不重,我自己來。」張宣如實說。

舅舅笑呵呵地,幫著提過了東西。

張宣:「.....」

道路寬闊,這年頭不存在堵車,從火車站到北湖,麵包車前後只用了幾分鐘時間。

跟著走到樓下時,張宣對旁邊的米見小聲嘀咕:「我忽然有些緊張。」

米見漂亮的眼睛看向他:「為什麼?」

張宣說:「從舅舅之前的態度里,我們已然像是領了證的夫妻。」

聞言,米見好看地笑了,難得俏皮地說了一句:「那你加油。」

「見寶來了,張宣來了!」

一進門,奶奶就無視走在前面的劉怡和米沛,把目光投向後頭的張宣和米見。

「奶奶。」

「奶奶。」

米見喊,張宣跟著喊。

米見小姨也在,小姨夫大肚便便的也在。

上次見到張宣,老劉一家人還處在猜測當中。而如今,可是真真正正把張宣當見寶男朋友了,態度好的不行。

有些意外,劉欣和她男朋友也回來了。

見他疑惑,米見解釋道:「表妹年底訂婚。」

對這件事,張宣還真不知道,「這麼早?她男朋友不是才畢業嗎?」

米見說:「表妹放棄水廠工作北上,男方這是給舅媽一個交代。」

張宣問:「你表妹現在在京城做什麼?」

米見說:「聽從你的建議,半工半讀。一邊讀書,一邊在一家糕點店當學徒。」

張宣道:「糕點店不錯,她要是學成了,將來需要房子和啟動資金的話,可以來找我。」

米見說好,幫表妹記下了這事。

對這個劉欣,米見還比較上心的。畢竟京城離家那麼遠,城市那麼大,有個關係不錯的親戚在身邊,自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湖南自古就有打牌的風氣,一是字牌,而是麻將,三是撲克。

親朋好友聚一起,一般都是打字牌,這東西輸贏不大,不會傷感情。

而那些外面打工回來、且自稱老闆的人,回家是看不上字牌的,人家要玩撲克,要玩鬥牛,要玩扎金花。每年都有人能贏幾十萬,每年也有一堆人白打工了一年。

不過輸贏總沒個定數,今年贏,明年也許就輸了。按他們自嘲的說法,除非死咯,不然永遠也不知道哪一天輸光底褲跑路。

張宣被小姨父拉住,同舅舅還有另外一個親戚湊一桌,打字牌,打紅胡,米見就坐在他身邊看著,時不時給他倒點水。

外面的男人在喲五喲六打牌,廚房裡卻擠滿了一窩子女人。

現在沒人問張宣和米見是什麼關係了,小姨直接對準劉怡:

「姐,聽嫂子說張宣在京城給見寶買了兩套四合院?非常豪華,牆壁都是貼的真皮?」

要是以往面對這些問題,劉怡不知道怎麼開口,會儘量避而不答。

不過這次她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總是沒逃避了,「我也沒細問,不過見寶有時間確實經常往那四合院跑。裡面有些花花草草,需要時常打理一下,澆澆水。」

聽到這話,廚房裡的另外幾個女人面面相覷,臉上儘是喜色。

真的是喜色,老劉家這一大家子很團結,他們巴不得劉怡家能富貴,見寶能富貴。當然了,心裡也裝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想法,將來攀上富貴。

奶奶問劉怡:「過完年,見寶就22了吧,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劉怡說:「媽,見寶結婚的事情還早呢,還要讀研。」

得了張宣和米見不少好處的舅媽這時幫忙搭話:「媽,大姑子說得對,見寶還要讀研,這是大事,結婚自然要等讀完書後再考慮了。

我看您也不用擔心,那張宣看咱們見寶的眼神,那真真是甜出了蜜,這輩子跑不了。」

對這話,劉怡也是罕見地認同。

要不是看出了張宣對女兒的寶貝程度,她劉怡早發飆了。

別不把大學老師不當老師,發起火來,拿著雞毛撣就直接攆人的。

剛重生過來那陣子,打牌手氣好的要死,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中間衰敗了一段時間,怎麼打怎麼輸。

現在手氣又旺盛了,連胡12把,舅舅屁股都被燒著了。

鬱悶的又沒摸到想要的牌,舅舅問張宣:「上次聽你的,在興隆步行街那裡買了幾個門面,現在很多人都說房子要漲價,你覺得會不會漲價?」

張宣抓一張紅字貳,他娘的又自摸了,連胡13把,「會漲。」

舅舅眼睛一亮:「你是說買房子有搞頭?」

張宣說了點乾料:「有機會房子和鋪面可以多買,虧不了。」

吃完晚餐,兩人沿著北湖逛了逛。

北湖現在還沒後世繁華,有很多小孩子在邊上堆雪人。

一時興起,張宣和米見也不能免俗,親自下場玩了起來。

米見更是來了興致,拿出她雕木刻的本事,照著張宣的樣子依葫蘆畫瓢,弄得有模有樣。

要不是雪人的支撐能力有限,米見還打算精雕細琢一番。

雕刻好,把圍巾圈到雪人脖子上,米見微笑說:「過去跟你兄弟站一起,我給你們拍個照。」

「好咧。」張宣開開心心走了過去,半蹲在雪人身邊。

拍完,張宣向趙蕾招招手,把相機給她,然後對米見說:「來,過來,我們一家三口拍個合照。」

米見面帶淡淡地笑意問:「你喜歡兒子?」

張宣拉過她,「還是兒子吧,要是咱們生個像你這樣漂亮的閨女,我吃飯都在擔心。」

米見笑而不語,裝著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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