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僕從之針(二十八)

「幹嘛走得走得這麼急。」

凱莉的尖叫中,尤爾的聲音從布魯克身後傳來。

無頭的屍體被往旁邊一推,無聲無息的倒地,露出一臉嘲諷的尤爾。

「對於這場噩夢,你了解得還是太過膚淺了。」

「你給自己留的退路,遠沒有想像中那麼可靠。」

「這裡不是我的思維空間?」

殺手如影隨形,自己卻被結結實實綁在椅子上。

即便形勢如此惡劣,付前看上去也只是有些疑惑,並沒有什麼慌亂情緒。

「是。」

尤爾呵呵冷笑,肯定了付前的猜測。

「這裡確實是你的精神世界沒錯,但你憑什麼認為,我就沒辦法進來了?」

「精神世界,什麼意思……」

旁邊的凱莉這會兒終於稍稍平復,聞言一臉震驚的看著付前。

「字面意思。」

付前懶得跟她解釋太多。

「現在可以給我解開了?」

……

看了眼地上布魯克的屍體,又看了看提刀的尤爾,凱莉表情一陣糾結。

然而沒等她猶豫完,尤爾卻是伸手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這位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壓抑的審訊室里,只剩下尤爾跟付前兩人。

「很多時候,一點點小聰明,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把凱莉驅逐之後,尤爾不緊不慢的走上前,笑眯眯的看著付前。

「尤其是在你不熟悉的地方。」

「我好像懂了。」

「我經歷的任何一個世界,其實都是真實的對嗎?」

付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

「我之前受到了一點小小的誤導,總是想要分辨哪一個世界是真實的,而哪一個是虛幻的。」

「現在看來,締造這場噩夢的力量,本身位階確實高得誇張,居然是讓任何形式的世界都具現化了。」

「看似現實中的世界、事故發生的那一天、詭異破敗的無人世界,甚至是由我的思維形成的精神空間。」

「就像是一體多面,在它們的注視下,全部並行存在。」

「這應該也是為什麼,我可以把槍從這裡帶出去,因為任何一個世界都可以對其它世界產生影響。」

「還真是挑戰人的想像力,不愧是噩夢!」

「你的反應比我想像中還快,還以為你會需要死上幾次,才會意識到這一點。」

尤爾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賞,甚至呱唧呱唧的拍起手。

「你猜的沒錯,它們是混亂的,互相扭曲影響的存在,而我的能力也沒什麼太特殊的,可以隨意在其中穿梭就是了。」

「相信此時此刻,你應該對剛才我們的談話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我說過會讓死亡摧殘你的意志,直到你徹底崩潰,而我會享受這個過程。」

「現在,就帶著這份恐懼和不甘上路吧。」

「而我非常期待,下次見面時你的應對。」

他邊說邊走上前,寒光閃爍間,平平的遞出了手裡彎刀。

彎刀抵在付前的脖子上,一寸寸切開了他的喉管。

看得出來,他確實非常享受這個過程。

然而下一刻,尤爾緩慢而堅定的動作,卻是出現了片刻的遲疑。

因為他驚訝的發現,那切開的皮肉下,居然是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呀!」

心頭升起強烈的不祥預感,面前付前的聲音卻是響起。

「怎麼回事呢?」

抬頭望去,椅子上的待宰羔羊,臉上卻是突然露出了笑容。

這笑容如同一顆種子,尤爾心中首次出現了名為恐懼的情緒。

他無疑是個極其謹慎的人,面對這種反常情況,尤爾的第一反應就是離開這裡,直到一切回到掌控之中。

然而下一刻他卻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沒有辦法隨意穿梭。

他的後頸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攀上了了一隻堅硬的利爪。

雖然只是略微陷入皮肉,那利爪卻帶來了一種無法理解的壓制力。

「付前,三十三歲。」

此時的付前卻是表情平靜,說了一句古怪的台詞。

下一刻,噼啪聲不絕於耳,他居然是直接站了起來。

那些看上去堅固無比的金屬扣,在他面前脆弱如紙。

「你……」

尤爾看向付前的眼神,已經難以置信到極點。

因為這會兒他終於發現,抓住自己後頸的,居然是付前衣服底下探出的手。

只不過那隻手,現在早已不是人類的形狀。

不僅詭異的伸長了近乎一倍,手臂表面甚至還覆蓋了一層黃黑相間的甲質,根根彎曲的尖刺從縫隙間透出,看上去猙獰異常。

「家住臨城古北一帶,未婚,自由職業,從不加班,從不抽煙,從不單獨喝酒,從不定義從不……」

此時的付前,甚至都沒有看他,只是平澹的注視著前方,說著自己魔改的台詞。

「不強求睡眠時間,不強求睡眠長短,不強求睡前一定要做的事情,不強求是否睡著。」

他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胳膊。

「隨心所欲,肆意妄為,只為追尋那屬於智慧生命的一絲亮光。」

「即便遇到無法理解的存在,也不會讓我否定自身。」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付前看似平澹的話語,卻像是給尤爾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我想說的?那恐怕是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付前沒有情緒的搖搖頭。

「有一句話要還給你,你對這場噩夢,了解得還是太少了。」

「不可能!」

「這裡面不允許超凡力量的存在,你絕不可能還有這樣的能力!」

尤爾的話幾乎是吼出來。

「第一句話是對的,但第二句話還是過分武斷了,公爵兄凡事不要想當然。」

付前搖頭,僅僅是這片刻的功夫,他臉上已經是出現了一團團詭異的花紋。

此時說話間,一排排尖刺從他肩胛和胸口透出,上半身的衣服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而透過破碎的衣物,尤爾驚恐的發現,付前的胸口位置,居然呈現出了半透明的樣子,看上去只剩薄薄的一層皮肉。

最恐怖的,那下面還在不住的起伏蠕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遊走,甚至把內臟都已經吃空。

「博物館裡的蟲子——」

尤爾一下反應過來什麼。

「你把它吞下去了?」

「是啊!」

付前撫摸著自己胸口。

「這東西可真不好消化。」

「不可能!我知道你偷偷留下了一隻,但我一直盯著你,你做什麼都瞞不過我的眼睛,你是什麼時候——吞槍!」

尤爾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看著付前。

「你那一番表演,其實是為了掩飾吞蟲子的動作,你根本就沒想過自殺!」

「你早就知道,我可以看到這裡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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