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這多少還是有點反常的。

雖然幾日不見,季流霜同學確非吳下阿蒙,看上去又有精進。

但無論如何,就算跟管景政比,都還是有明顯差距的,本身又不過是個學生。

作為一項嚴肅的調查研究,一眼望去,隊伍里貌似就她一個年輕面孔,實在難以擺脫公費旅遊之嫌。

不過看起來她也相當有覺悟,只是安靜的站在最角落,沒有絲毫給自己招攬目光的想法。

可惜的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允先生?」

下一刻,學宮的隊伍里,一位面孔白凈,眼神妖異的仁兄突然開口。

「是。」

付前看他一眼,水準算是相當不錯了,不比李惟玄弱多少。

不過這份如此明顯的語氣不善,不知道從何而起。

咱都轉型劍魔風格了,還這麼拉仇恨嗎?

「學宮靈灰院,倪化淵。」

面對一位半神的審視,這名仁兄怡然自若,姿態拉滿的自我介紹。

「能不能請教一下,你剛才在下面做什麼?」

「那是鎌倉家世代守護的地方,平時戒備森嚴,當然這對一名半神來說算不上什麼,但總歸有個理由吧?」

……

倪化淵的問題一出,鎌倉家眾那邊忍不住紛紛側目。

對於這個職業守墓人家族,這點評毫無疑問有點刺耳。

可惜的確是事實。

那份號稱神印的守墓人賜福,似乎沒有想像中強力。

雖然塗裝驚人,但就連剛才上前打招呼的鎌倉己,其實也就比季流霜略強一些的層次,位階算不上太高。

好在這位做家主水準還是高的。

面對倪化淵的點評,鎌倉己不僅表情毫無變化,甚至第一時間制止了族人的騷動。

家族近乎面臨滅頂之災,計較這些根本沒有意義。

他能不知道劍士允的行為可疑?剛才硬是面無表情的道謝,為的就是表明不追究的姿態。

這時候鎌倉家是絕對惹不起一位半神的。

尤其這半神原本就以殺戮出名。

不過現在的話,雖然倪化淵的話很不好聽,但既然願意跳出來,某種程度上相當於質疑剛才卡司的判斷,鎌倉己果斷選擇靜觀其變。

……

雖然語氣嚴厲,但莫名感覺不太像是針對自己呢。

對於倪化淵的問題,付前壓根沒有費腦筋去想該如何回答。

畢竟這位提問的時候,目光有一半時間在瞄著卡司。

看起來這支豪華調查組內部,存在著一些不和諧聲音。

剛才鎌倉圭治彙報的分貝,拿捏得還是非常好的。

幾乎是能被定義為壓著嗓子的最高值。

卡司證明自己和死者無關的說法,倪化淵自然是聽在耳朵里。

但這會兒依舊這麼問,明顯是有些針對了。

「不能。」

下一刻,付前對這位的問題選擇了不回答。

真男人,有矛盾就去找卡司剛正面啊,不要拿無聊問題浪費咱的腦細胞。

……

他的答桉無疑有些過分凌厲,甚至傳染給了倪化淵的眼神。

可惜跟學宮氣運掠奪者比殺氣,倪化淵兄很快就認識到主觀能動性是有極限的。

「所以你認為這樣的傢伙是無辜的?」

幾秒鐘後,倪化淵果斷響應付前的引導,用輕蔑的語氣質問卡司。

「對。」

卡司院長

豎著的童孔幾乎縮成一條線,十分自然的點點頭。

不僅模彷付前的回答風格,他甚至沒有掩飾嘴角的怪異微笑,嘲諷之意直接拉滿。

「……很遺憾,我不這麼認為。」

這姿態無疑刺激性極大,等了幾秒鐘,見卡司連一個字都沒再吐,一時間倪化淵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如果你拿不出讓人信服的理由,我會認為這次調查的結果會受到重大影響,不再可靠。」

「卡司院長剛才已經確認過,現場不存在超凡力量的交手痕跡。」

眼見形勢突然如此針鋒相對,卻是一旁的管景政終於坐不住,開口替卡司去解釋。

不過意識到這相對於變相為付前開脫後,這位表情也很是詭異。

「原來是這樣啊,卡司院長怎麼不早說。」

倪化淵冷冷一笑,語氣浮誇。

「堂堂天啟半神,我還以為只能製造超凡痕跡,沒想到居然還會檢測。」

「你大可以用你認為可靠的手段,再重新確認一遍。」

往周圍打量一番,眼見調查剛開始就變成了一出鬧劇,卡司直接示意倪化淵隨意施為。

「畢竟靈灰院的手段一向高明,不知道這次準備用什麼方法?要不要先多開幾場假面舞會?」

……

前面的話還算正常,但說到後面,明顯就完全不是那個味了。

一時間不止鎌倉眾們面面相覷,聽不懂卡司這句的意思,一眼望去,連季流霜都是面帶不解。

「放屁!你們倒是先把姓付的那傢伙交出來!」

而看上去不僅位階欠缺,倪化淵嘴皮子也不是對手,當場來了個一秒破防。

這次行動,果然發生在自己殺人之後呢。

付前心中默默的道。

而看上去對於依安的死,學宮還是查到了一些東西的,比如殺人兇手的身份。

這不奇怪,畢竟過去的路上,自己遇上季流霜時,甚至跟她講過要去殺個人。

不過對於其中具體是非曲直,學宮看起來還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

靈灰院的人被殺,對天啟自然是極其不滿,某種程度上甚至可能是眼前衝突的源動力。

而天啟這邊,從卡司之前那番話就能聽出來,對自己的評價甚至還頗為正面。

這會兒又刻意提到假面舞會,說不定把自己定義為為民除害了。

不過不管哪一種意見,倪化淵有一句話還是對的,那就是要先找到自己。

拉娜亞同學,這會兒想必處境有點辛苦。

付前悠然回憶起這位懲戒部負責人。

「兩位,咱們這調查還做不做了?」

眼見兩人不顧場合的論破,連管景政都撓頭的時候,卻是一位有些眼熟的女導師冷冷開口。

好像是自己聽證會嘉賓之一?沒記錯的話也是參劍院人士。

付前花了不小力氣,才回憶起這份熟悉的來源,當然具體名字實在是沒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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