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進不禁漲紅了臉,對朱由校低聲道:「陛下,此人嘴巴滿是污穢,是否直接結果了他?」

「不著急」,朱由校說著就放下了這叫允兒的小女孩,而這時候,陳名夏卻走過來,也要攤手抱那允兒:「允兒小姑娘,讓叔叔抱你回你小姑那裡好不好。」

「不,你是壞人!」

允兒嘟著小嘴就又跑到了朱由校懷中,抱著朱由校的小腿也不撒手,倒氣得這陳名夏哼了一聲就走到了老0鴇身邊,低聲問道:

「洪媽媽,我已經給了你五千兩,你到底什麼時候安排我梳籠敏兒姑娘,還有董公要以三千兩買了這小女孩,你到底說服了敏兒姑娘沒有,要知道得罪了董公可是沒好下場的,但若是讓董公滿意了,賞銀也是不少的。」

這被陳名夏稱作洪媽媽的老0鴇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陳相公,梳籠的事還請再緩緩,敏兒她還比較羞澀,不過但要叫您放心,這梳籠的機會是肯定要留給你的,不過,允兒這事,敏兒小姐卻是一直未同意,奴家也勸了好幾回,說那董老爺家是如何如何的富貴,但她就是不聽。」

「不管怎麼說,你儘量勸就是,若是拂了董公和我的意,你是知道後果的」,陳名夏威脅了這老0鴇一句,就搖開扇子走到一群文人士子中間。

朱由校這裡也自己和吳進在廊下尋了處角落坐下,也沒人來詢問他們需要什麼,連帶洪媽媽也因為剛才陳名夏奚落了朱由校的緣故,也輕視起朱由校來。

張岱本是來應邀參加文會的,但現在陛下在這裡,他倒也不好意思擅自離開,最後還是朱由校命令張岱不必管自己以免惹人起疑心,張岱這才往陳名夏等文人士子的圈子走來,張岱在江南文壇享譽盛名,因而也不是所有的士子都同陳名夏一般不把張岱放在眼裡。

所以,張岱來時,倒也有許多仰慕其文采的士子與之打成一片。

也就朱由校這裡依舊是冷冷清清,誰也不知道,在這裡坐著的才是當今天下的主人,也是他們最應該結交的人。

人總是習慣性的輕視自己周邊的人,在朱由校默默無聞地坐在廊下時,允兒也上了樓,且急急忙忙地就跑進了自己小姑的房間:「那個哥哥來了,就是那天救我的那個哥哥,喊我小朋友的那個。」

「小朋友」,魏敏兒怔住了片刻,旋即意識到自己小侄女說的可能是當今陛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當即讓自己的侍女看好自己的小侄女,而她自己則立即披上紗衣,出了閨閣。

來這籬水閣的文人士子有多半都是仰慕這籬水閣主人魏敏兒的風姿,因而來了這裡的人即便是在與他人相談,也會時不時的往樓上魏敏兒所在的閨閣處瞥上一眼,誰都希冀著能進入魏敏兒的閨閣,在他們看來,哪怕是花上一千金,只要能讓他們在魏敏兒的閨閣中聽敏兒小姐親彈一曲或下一句棋甚至只是坐一會兒,他們也是願意的。但沒人敢隨便闖進去,因為那樣只會失去了雅趣,而且他們想要的是敏兒小姐主動承歡,如若強搶,就壞了規矩。

「敏兒姑娘!」

所以,魏敏兒的倩影一出現,就離開引起了是所有文人士子的注意,一些文人士子們也開始揮起了摺扇,搖頭晃腦地開始吟風弄月,裝出一副才高八斗的樣子來,更有甚者還故作清高的刻意背對著魏敏兒,但卻斜眼瞥著魏敏兒,看魏敏兒是不是也在偷偷看自己。

「敏兒姑娘非重金邀請不輕易出閣,如今卻為何撥簾露了真融,莫不是因為敏兒小姐也聞知董公今日會來,因仰慕其才華才主動出來相會?」

有好事的士子討論了起來,更有人直接接過話來道:「也不一定,自古紅袖愛少年,我看或許是因為陳公子,陳公子剛剛拔了院試案首,且與敏兒姑娘多有詩詞唱和,只怕敏兒姑娘對陳公子早已芳心暗許,如今自己的如意郎君來了,哪有不見一見的道理。」

眾人這麼一說,陳名夏也坦然接受之,他現在是江南文壇最負盛名的人,在他看來,也就自己這樣的才子也許才能配得上敏兒姑娘,這陳名夏立即露出文質彬彬的氣度來,畢恭畢敬地朝她行了一禮:「敏兒小姐,別來無恙。」

魏敏兒倒是沒有注意到陳名夏在給她打招呼,她作為這籬水閣主人,是不受老0鴇管束的,一邊也就不輕易出來見客,基於對皇權的畏懼和對朱由校的好奇才急急忙忙地出來,她不敢有半點疏忽,不然她不敢確定這位皇帝陛下是否還會重懲他們魏家。

魏敏兒四處看了一遍,最終還是發現了朱由校所在的位置,便忙朝朱由校走了過來。

陳名夏和一眾文人士子都傻了眼,坐在廊下的那位白衣公子是誰,為何敏兒姑娘會朝他走過去。

很多人都不由得生起一股妒意,但魏敏兒的下一個舉動卻是讓陳名夏等更加瞠目結舌。

因為他們眼中的俏佳人敏兒姑娘竟然朝眼前這白丁主動下跪。

莫非,眼前這看上去沒有功名身份的白丁庶民是敏兒姑娘的親人長輩?

很多人這樣安慰自己。

朱由校趕緊扶起了魏敏兒:「不可暴露了朕的身份,否則嚴懲不貸!」

魏敏兒應了一聲但她不敢直接離開,更何況現在陛下還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眼神似乎能攝人心魄般讓她全身似乎被定住了一般。

這時候,張岱卻是走過來識趣地從旁介紹道:「朱先生,這位就是籬水閣主人敏兒小姐,其先父本是前任內閣首輔魏廣微,但後來因忤逆犯事落得個抄家而亡,這敏兒小姐也算得上是名門閨秀,為生活計不得不來這秦淮煙花之地謀生,因其曾是閣老千金又加才貌雙全,因而沒多久就是名聲在外,連陳名夏這等儒林敗類也起了僭越之心。」

朱由校自然知道這魏敏兒的來歷,甚至這一切還是自己造成的,嚴格來說,自己還是她的殺父仇人。

朱由校點了點頭,問了魏敏兒一句:「你是否恨朕?」

魏敏兒粉拳緊捏,呼吸急促,全身如墜冰窖。

不過,就在這時,陳名夏就又出現在了朱由校面前,見魏敏兒對眼前這個白丁目不轉睛,對自己卻是毫不理睬,他就不由得生出一股無名火,攔住朱由校:「姓朱的,敏兒小姐可不是你能沾惹的,去找其他姑娘玩吧。」

但就在陳名夏準備推開朱由校時,朱由校卻直接抱起了魏敏兒:「你的屋在哪裡?」

陳名夏一雙眼睛瞪大了起來,其他人也是如此,但偏偏魏敏兒也不敢反抗,乖乖地指了指自己屋子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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