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和圖里亞派出的使者是一名叫艾敢的紅番夷,但卻有著佛郎機的國籍,卻也至始至終是在為佛郎機的武裝商隊效命。

不過,這個艾敢也是個大明通,甚至能說一口流利的鳳陽官話,還在京城住過幾年,與利瑪竇關係也不錯,還與徐光啟見過一面。

但此人並不願意與大明朝廷合作,甚至也有些輕視大明這個古老帝國,在他看來,這個遲暮的帝國遲早都會時代所拋棄。

即便是現在見了兩廣總督商周祚也依舊是趾高氣揚,他不太認為眼前這個身著硃紅色官袍頭戴雲紋烏紗的大明官員能有多少見識,因而也就有些輕視商周祚,更何況他還有城外遮天蔽日的己方艦船為倚仗,也就更為有恃無恐地道:

「閣下,你也看見了,現在我佛郎機的戰船已經將這廣州城團團圍住,可以說,只要我們願意,在片刻之內,這座廣州府城就能變作一片廢墟,而只要您肯願意簽下一份允許將澳門租界給我們一百年的文書,並賠損我們這次圍困廣州府所損失的兩百萬銀元,我們將立即撤出對廣州府城的包圍,這樣也能保得這全城百姓之安危,你以為如何?」

商周祚不由得嗤笑起來,雖說他已然覺得這個藍眼睛捲毛黃髮的西洋番神氣的翹上了天,但素來有些涵養的他還是沒有將表現出太激烈的情緒出來,只是說道:「你們能不能在片刻之內讓廣州府城變成一片廢墟,本官不知道,但本官能確定你現在還能活多久。」

商周祚自然也擔心這些西洋番會真的攻打廣州城,但不得出讓澳門的聖旨在前,錦衣衛帶來的南洋艦隊即將到來的消息在後,促使了身為兩廣總督的商周祚決定繼續強硬的將皇帝陛下朱由校的旨意嚴格貫徹下去,所以在面對這個叫艾敢的使者咄咄逼人之時,他沒有選擇退縮,而是在輕描淡寫地對這使者艾敢說了一句後就冷冷的吩咐道:

「把他的頭顱提著去見那個叫圖里亞的什麼男爵,告訴他們,這就是我大明的意思,要麼踏平我廣州府城,要麼就老老實實的退回去,想讓我們就此服軟,沒門!即便是沒了廣州府城,我們還有肇慶、梧州,只要大明還存在,就會讓你們嘗到教訓!」

商周祚說畢,兩護衛就走過來把住了這艾敢的左右兩臂,艾敢卻也很是詫異,他沒想到這個商周祚會直接要斬殺自己,不由得色厲內荏地道:「總督閣下,你這是要做什麼,你難道不怕我們的西洋火炮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之地嗎?」

商周祚懶得搭理這個叫艾敢的西洋使者,只是揮了揮手。

兩護衛便死死地拽著艾敢往外拉去,艾敢不由得急了,他哪裡會想到自己還沒怎麼說話就要被開刀問斬,不由得大喊道:「尊敬的總督的閣下,有什麼事,我們好商量,我是很希望我們之間不要起什麼戰爭的糾紛的,所以只要你有這個誠意,我可以幫你們再勸勸男爵啊!」

商周祚沒有搭理,依舊埋頭整理案牘。

而這時候,艾敢已經被拉出了府衙外,且頭已經被按進了石槽口內,不過艾敢仍舊不甘心,大喊道:「偉大的總督閣下,您可否再給我一次說服您的機會,我可以幫你說服我們男爵大人放棄兩百萬銀元的賠款要求,否則還可以減少澳門的租用年限,改為五十年行不行,不能再少了啊!」

「閉嘴!我大明的領地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一護衛也忍不住吼了一句,而這時候,另一護衛一句舉起了刀。

艾敢見此不由得哭吼道:「主啊,這是為什麼,為何我就這麼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就在艾敢不解的喊著的時候,那護衛的刀已經劈了下來,血頓時濺灑了一地。

等到總督標營的護衛把艾敢的人頭獻上來時,商周祚並沒有多說什麼,但內心裡卻也是五味陳雜,短短不過兩個月,自己已經連殺了兩人,一個是朝廷命官,一個是西洋番,這也算是自己擔任地方封疆大吏以來最鐵血的一次了。

……

「可惡!」

佛郎機人同時又是這次圍困廣州城的總策劃者之一圖里亞在看見自己派出的使者只有一顆人頭回來後,不由得氣得是勃然大怒。

圖里亞感覺到自己就像是被商周祚打了重重的一耳光一般,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羞辱。

而鄭芝龍心裡也並不好受,作為兩廣總督的商周祚這樣做擺明了是不願意妥協,這或許也表明了朝廷的意願,仍舊天真的以外朝廷會因為他的實力還在而繼續遷就的鄭芝龍不得不承認朝廷並不是那麼容易被嚇到的。

「鄭先生,你覺得我們還有必要一直就這樣圍困著廣州城而一直消耗著糧食和淡水嗎,既然這些明狗們如此不識抬舉,我看我們倒不如就直接打他的廣州府!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敢殺本男爵的人,本爵恨不得要讓他們都受到上帝的懲罰!」

圖里亞咬牙切齒地說後也不等鄭芝龍表態就果斷吩咐所有戰船前進,調整方位以準備攻打廣州府城。

而鄭芝龍也最終決定道:「吩咐下去,按照圖里亞男爵的命令執行,若能攻破廣州府城,可任其劫掠三天!」

鄭芝龍的命令剛一下,一人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三爺來了!」

「老三?」鄭芝龍不由得一驚,心裡不由得犯疑道:「老三這傢伙不是正監視朝廷的南海艦隊嗎,怎麼突然到這裡來了,那南海艦隊現在到哪裡了,可有消息?」

就在鄭芝龍不解之時,鄭芝豹先闖了進來,並直接單膝向鄭芝龍跪了下來:「大哥,三弟愚笨,竟著了那顧三麻子的當,使得數十艘船被毀,逃回來的兄弟竟只有三百餘人。」

「你,你們與南海艦隊對戰了?」鄭芝龍有些驚訝,並又問道:「我不是告誡你們只可以監視震懾,不得妄動干戈嗎?」

鄭芝豹也頗覺得委屈,道:「不是我想與那顧三麻子正面交鋒,而是那顧三麻子太可惡了些,他竟然主動炮擊我們,小弟我一時氣急也不願意就此被動挨打就直接跟他們乾了起來,但卻因為一時輕敵著了他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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