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藍幽靈準備後撤。但燕飛梧怎肯答應,他朝天一聲爆喝,兩隻利爪緊緊攥住藍幽靈的觸手網,絲毫未曾鬆懈。

這一瞬間,藍幽靈將自己的觸手越拉越長,就仿佛在風中搖曳的蜘蛛網。可即便如此,他仍舊處於百花刀攻擊範圍內。

寒光不留情面地迫近,藍幽靈明白這一刀已經躲不過了。

情急之中,藍幽靈解開最旁邊那條觸手,決絕地掃向百花刀。

「鏘!」

空氣劇烈震盪,百花刀砍在藍幽靈半透明觸手上。那鋒利的刀刃穿破觸手錶皮的堅硬,繼而砍向裡邊的血肉。

給李遇的感覺就像先是切開鋼片,接著又切到一根韌性極強的軟管。

「唰~」

軟管終究敵不過百花刀,剎那藍色血水飛濺,周圍瀰漫一股強酸味道。

「快躲開,幽靈血有腐蝕性。」燕飛梧大聲提醒。關於幽靈血,他是不怕的,可李遇才剛剛開始二次進化,其實力扛不住幽靈血的強酸。

聽到燕飛梧的呼喊,李遇用最快速度跳開。只見那紛飛血水如小小噴泉散開,落在土裡,發出滋滋溶解的聲響。同時,又有幾縷藍煙搖曳而上。

「嗚嗷~」藍幽靈發出痛苦慘叫。他在狂暴中發起反擊,所有的觸手,全都如靈蛇般襲向李遇和燕飛梧。

燕飛梧十指翻飛,正面硬抗藍幽靈,李遇則以偷襲為主,時不時用百花刀旁敲側擊。

藍幽靈表面已經失去理智,其實他的招數有條不紊。瞅准機會,藍幽靈狠狠一甩斷掉的觸手,霎時,從半截觸手裡,飆出澎湃的藍色血液。

這種自殘式搏命打法,目標就是要廢掉李遇。

李遇正揮著百花刀發起攻擊,不料藍幽靈狂甩暗器。此時想用百花刀阻擋肯定已經來不及,他唯有就地一滾,試圖避開全部的幽靈血。

這招雖然狼狽,但總比受傷強。

滋滋~

幽靈血落在泥土和樹幹上,登時留下一個個窟窿。李遇以為危險解除,豈料還剩最後幾滴幽靈血,朝著面門飛濺而來。

完啦,儘管這幾滴血死不了人,可那強酸絕對會讓我破相的!

李遇只能橫掌去擋,幽靈血落在手心,發出滋滋異響,卻絲毫都不覺得痛。

怎麼呢?李遇好奇地翻掌,竟然發現一層薄沙,護住了自己的血肉。沙,沒想到在這片森林之中,我依然能控沙。

打出那種狠招都未能制敵,藍幽靈感覺已經陷入絕境。原本他的實力足以對抗燕飛梧和李遇,但是在夢聯網中,他正一點一滴地被削弱。

也許從藍幽靈接受【潛伏】任務開始,就註定了最後的結局。

死斗?好像沒有意義了。

甫一分神,燕飛梧利爪襲到,聽見破風之聲,藍幽靈下意識地仰頭,利爪擦著麵皮,在橢圓形臉上,留下幾道藍色血印。

滋滋~

幽靈血泛起藍色青煙,不過燕飛梧的利爪安然無恙。

勝負已分。

「勸你還是投降吧。」燕飛梧收回利爪。

「哼,有種你來實體空間,和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場。」藍幽靈不服。

「如果你投降,堂堂正正打三場都行。」燕飛梧誘導道。

「投降,我能有什麼好處,你們會讓我活下去?」藍幽靈問。

他的口氣非常堅決,但旁觀的李遇明白,既然藍幽靈能問出這個問題,那本身就代表立場上的鬆動。

或許,暫時先穩住藍幽靈會比較好。李遇放下百花刀,正要好言相勸,怎料天地突然抖了抖,遠方又有兩道人影闖入夢境。

燕飛梧戲謔地搖頭:「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辦案時不出力,打的時候也不冒頭,現在打完就來搶功了。」

聽上去,燕飛梧對兩人相當不滿,李遇詫異地問:「來者是誰?」

燕飛梧撇撇嘴:「一個女的感知型紀人,還有個家族勢力很龐大的男紀人。」

說完,燕飛梧盯著藍幽靈,他的意思很簡單:現在藍幽靈已經被紀人包圍,怎麼樣也不可能逃出去,還不如趕緊投降。

李遇也趁熱打鐵地勸說:「倘若你能供出一起潛入的同夥,或許……」

話還沒講完,李遇就察覺不對。只見藍幽靈的觸手好似扭麻花般抱成一團,極致恐懼寫在那橢圓形臉上。

怎麼,他為何突然變成這樣?

「一切都歸我們,遲早的事情而已。」藍幽靈冷冷道。

這句話,似乎講得非常決絕。

呋~

耳畔傳來從未聽過的奇怪聲音。李遇正納悶,燕飛梧突然大喊:「不好,他要自爆!」

呋~

藍幽靈身軀急劇膨脹,但這種膨脹和烏豪的自然膨脹完全不同,看上去隨時都會將自己撐破一樣。

李遇下意識地連連往後退,他可不想被爆炸濺起的幽靈血所波及。

轟隆!

一聲巨響,藍幽靈將自己爆成碎片。藍色血液衝到空中,仿若絢爛的煙花。

儘管爆炸場面非常血腥,不過威力並不算大,十米開外的李遇只感受到輕微衝擊波。說起來,藍幽靈這麼做,只是純粹的自殺而已。

……

這場從西城警察局時就開始的審訊,到現在總算告一段落。李遇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甫一鬆弛,他就感覺頭暈目眩,難受得要死。

紀人能夠在睡夢中保持清醒,也能夠在清醒中入夢。而能夠在夢聯網清醒多久或者能夠維持怎樣的強度,就得看紀人實力了。

今天這一遭,其實早就超越李遇的極限,之前他有信念強撐,並不覺得多累,可信念消散後,所有疲累便像潮水襲來。

恰恰,小孩子的童話夢境也在這時自然消失。李遇恍惚間落入虛無。他聽到燕飛梧的呼喊,可此刻已經沒法做出回應。

假設我毫無知覺地在虛無中飄蕩,感知型紀人能將我拉回來嗎?

李遇恍若喝高的醉漢,他眼皮無力耷拉,只能從一點縫隙里看到外界的事物。可那些事物還在,醉漢能不能分辨,則是另外一回事。

我不能墮入虛無,我得找到正在進行的夢境……

李遇身體朝深不見底的虛無下墜,他伸出手臂,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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