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說話。

李遇回頭將其餘跪在地上的罪犯拉起來,字字鏗鏘地道:

「原隱為大家開闢了專用舉報渠道,大家可以通過該渠道指證你們所認為的有罪之人。當然,所謂有罪無罪得設定一個標準,原隱就遵照相關標準進行篩查,但原隱工作也可能存在遺漏,所以今天我便親臨此處,來斷個虛實。」

依舊沒人說話……

李遇只好繼續將剛才攻擊他的人拎出:「大家想什麼就說什麼,有證據現在儘管拿出來,我為大家主持公道。我猜這八個掛牌子的罪犯,大家曾經在專用舉報渠道投遞過舉報信息,但原隱將他們排除。現在,大家又有親自舉證的機會。」

說完李遇雙眼環視附近圍觀群眾,可等來等去無人講出一個字。李遇只好提高音量道:

「大家的心情我懂,但也不能濫用私刑。而且大家之前的舉動,屬於大庭廣眾的羞辱,這種事情不可取,所以我阻止了大家。不過你們儘管放心,證據拿來,我給你們做主!」

都已經講到這份上,總算有人開口。不出李遇所料,旁人確實有那麼點證據,某些證據當事「罪犯」也認同,但聽上去好像皆為芝麻綠豆大的小摩擦,感覺達不到扔監獄的標準。

當然,同樣達不到當街跪倒掛牌子,剃陰陽頭,以及淋尿的標準。

身為原隱三支隊成員,李遇不能表現出明顯的傾向性。他只好耐心做解釋,並告訴所有圍觀者,今後杜絕這種羞辱行為。

假設真有原隱漏掉的罪犯,那也可以抓起來帶到警察局或者原隱駐地,不得抓到大街上剃頭潑尿。

說完,李遇就叫人將那八個罪犯的牌子摘下來,並且鬆綁。然而就在這時,商場門口的空地忽然颳起一陣大風,剎那,有道影子風馳電掣般奔來。

他單掌劈出,恰有雷霆萬鈞之勢。

高手!

李遇不敢有絲毫怠慢,裹著流沙拳套的重拳瞬間便轟了出去。

眼看要撞上,忽然李遇和衝來的人皆是朝旁邊一閃,相互避開對方的攻擊。原來此人就是三支隊永安隊長,柳裴風。

嗖~

柳裴風落在地上,慢慢轉過頭:「這兒的奪舍幽靈已經被你幹掉了嗎?」

李遇攤手:「一場誤會,根本就沒什麼幽靈。」

柳裴風眨了眨眼睛:「怎麼回事?難道我白跑一趟呢?」

李遇頷首道:「僅僅有人將我誤認為奪舍幽靈而已,我正準備說明情況時,很多圍觀的老百姓就已經跑開,估計他們立刻打電話報告原隱,而原隱又立刻安排你風速趕過來勘察。」

呃~

柳裴風伸出小拇指挖了挖鼻孔,這位隊長,就是如此不修邊幅。挖了幾下後,柳裴風搖著腦袋道:「哼,真是瞎忙活,幸好我跑得快,倒也沒覺得太累。」

李遇輕輕拍著柳裴風的肩膀,告訴他這兒曾經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是如何進行處理。柳裴風面帶微笑,說李遇做得對,還說這兩天原隱在廈門城內碰見過好幾起類似事件,總體上都是老百姓對過往不滿的一種集體宣洩。

「其他那些類似事件,也沒有查出真正犯罪真人吧?」李遇試探著問。

「犯罪?這東西可有可無可大可小,畢竟幽靈統治廈門集中營這麼長時間,我想真正白蓮花的人恐怕不多。」柳裴風皺著眉頭。

李遇嘴角一撇:「看樣子跟我想的差不多,那些被揪出來當眾羞辱的同胞,真還沒幾個夠得上進監獄的標準,更別說判處死刑了。」

柳裴風附和:「對,原隱正準備發公告,禁止惡意羞辱行為。特別是那些打著全人類名義公布私仇的報復性事件,今後可能還得追責。」

李遇輕輕點頭:「不錯,確實該這樣操作。」

柳裴風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廈門待著挺無聊,我想還是早點將審訊俘虜一類的事情移交出去,這些亂七八糟的後續整頓工作本來就該讓人類同胞自己去處理,他們趕緊成立審判機構,警察部隊,這樣我們也好早脫身,去打別處。」

似乎有道理……

後續這些安撫工作追責工作等等,李遇也不願意去管,他更想再次衝鋒,最好馬上就攻打深圳集中營,那李遇肯定會格外積極。

忽然,李遇想到個比較棘手的問題,他壓低聲音問:「廈門本地飛龍,身懷小孩的那個孕婦,怎麼樣處理,還有肚中孩子?」

柳裴風面色凝重:「目前沒結論,可能最終得由普通人類的審判機關去裁定,原隱給出的意見是留下小孩,小孩出生後再問斬本地飛龍。」

「哦?」李遇略顯擔憂地道,「那孩子,可是奪舍黑幽靈後代。」

柳裴風沉聲道:「其實廈門集中營不光這一個孩子,其他還有幾個類似情況,原隱大佬們經過激烈爭論後,方才給出留下所有腹中小孩的建議。」

哎~

李遇搖著頭:「講一句殘忍點的話,以前說奪舍幽靈的小孩生下來無法存活,倘若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倒還行,如果情況有變,會更加棘手。」

柳裴風抬起眉頭:「我跟你想法一樣,或許原隱所有人都跟我們想法一樣。」

……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海邊。這可是真正的大海,與夢境中那些還是有點區別。

今日陽光非常明媚,柳裴風不顧形象就衝到海中,他衣服沒脫就開始游泳,李遇則比柳裴風好那麼一點點,脫下外衣,方才衝進蔚藍海面。

暢快!

仿佛洗凈了疲累。兩位原隱高層足足遊了一個多小時,方才上岸。柳裴風抹著頭髮:「好久沒有這樣爽過了。」

李遇上岸後第一件事情則是查看手機,還好,游泳這陣子沒有任何未接來電。

甩了甩頭髮,心情很放鬆。兩人找了台車開往廈門儀台地區,這幾天時間,三支隊原隱分部總是住在儀台周圍。

下午處理部分瑣事,臨近黃昏的時候,李遇手機響起來,柳裴風打的。接通沒有問候,柳裴風乾脆道——明天凌晨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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